第四十章 一個從信號燈開始的計劃

    第八區。距離君度塔不遠的琉璃塔，燈火通明，人身鼎沸，在聯邦安全區內，只有那些百層以上的建築才會杯稱之為塔，每一座塔都像是一座獨立的小城市一樣。而琉璃塔就是第八區最大的消金窟。在聯邦安全區內，拿到了牌照的妓院是可以在風情街合法經營的，剛剛從君度塔逃離的銅拳，此時就走在琉璃塔41層的風情街上。哪怕到了後半夜，櫥窗裡也還有這不少穿著清涼的姑娘在展示著自己的身材，當然也有不少仿生的性偶。銅拳無視了那些招攬顧客的姑娘，徑直的走進了一家名叫“今夜無眠”的店鋪。“王哥~”“滾！”風韻猶存的老闆娘剛迎上來，就被罵了回去，銅拳輕車熟路的上了樓，直接推開了小桃紅的房門。“王哥……”正在沏茶的小桃紅，眼裡閃過了一絲恐懼，可還是小心翼翼的起身打了聲招呼。這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皮膚很白皙，眼睛也很大，就算是化著濃妝也沒有太多的風塵氣息。銅拳面無表情的關上了房門，走到了床邊，從床底下，拽出了一個空沙袋。小桃紅全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可卻一動都不敢動。銅拳把沙袋直接丟到了她的腳下，很平靜的說道:“進去。”“王哥……”“我再說一遍，進去。”小桃紅緊咬著嘴唇，僅僅是猶豫了一秒就主動鑽進了袋子。“今夜無眠”的老闆不會因為她得罪銅拳這種人，在那些有錢人的眼裡，她們這樣的人只是單純的商品，就算是被客人用壞了，大不了就修一修，要是修不好，那就低價處理給下層的店鋪。而且銅拳每次給的錢都很多，一邊是掙錢，一邊是“流放”，小桃紅其實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很快房間裡就響起了慘叫聲，其中還夾雜著拳拳到肉的悶響，銅拳把在林川那收到的委屈，全都發洩了出來。……另一邊，信號燈三兄弟都在大哥高成的家裡。這裡離安全區的中心很遠，最高的建築也不超過20層，幾天前下的大雨，依舊在路面上殘留了不少的水坑，在默默的映照著遠方的霓虹，和天上的月亮。高成的家就在利民公寓的3樓，裡外兩個小屋，分割了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間。“大哥……咱明天能不去嗎？”膽子最小的老三狄野蹲在地上，用雙手捂著臉，努力的壓低著自己的聲音，生怕打擾到裡屋內高成那年邁的母親。高成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按下了三四下打火機，都沒能把煙點上，他有心想把香菸捏碎，最後卻還是把煙放到了一邊。菸草這東西在十年前還是天價，畢竟那時候安全區外面就是生命禁區，可現在，聯邦已經可以保證仿生機器人在安全區周圍十公里的範圍內開展種植了。理想集團旗下的理想生物也研發出了改良輻射土壤的微生物族群，只可惜，財團們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卻沒有大力開展農業，而是選擇了菸草這類利潤更高的作物。因為安全區內的人們已經習慣了蛋白棒以及合成肉了，有機蔬菜，米飯這些東西，都是供給那些一百層以上的高層人士的奢侈品。倒是香菸成為了便利店裡最普通的貨物，可就算是這樣，在安全區內最便宜的一包煙也要15塊錢，高成戒不了煙癮，卻也不願意浪費。老二鍾達嘆了口氣，走過來替高成點上了煙，拍了拍狄野的肩膀說道:“別擔心，真想要殺我們，剛才就動手了，不害命，那就是圖財，我那還有兩千多，咱仨把錢湊湊，明天給人送過去，這事就算了了。”“嗯，我這還有一千多。”狄野點了點頭，翻出手機查了一下，又把身上剩下的零錢都拿了出來，交到了鍾達的手裡。高成捏著快燒完的菸屁股，狠狠的抽了一口，接著便眯著眼睛說道:“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姜景林他們不找我們，銅拳也會來找我們的，不過，明天我自己去就好，這事是因我而起的，老三的錢留下，老二把錢借我。”“大哥……”鍾達剛開口，高成就抬手打斷了他:“你倆得幫我照看一下我老孃，這事我信不過別人。”……不同於高成這邊的生離死別，林川把景玄和江陽關在門外之後，一覺就睡到了天亮，而且一個夢都沒有做，睡得格外的舒服。林川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心神沉入了丹田之內。僅僅一夜過去，那四團太極氣旋就變得明亮了很多，被離脈同化過後的靈和暗，同化靈氣因子的速度明顯提升了不少。靈和暗都留了分身在林川具象出來的院子裡，林川的身影才剛降臨到搖椅上，他們就迎了過來。“老祖，您之前提到過的朊病毒的複製擴散方式，我已經開始嘗試了，但是總感覺對於他同化的效率提升沒有那麼明顯。”穿著白大褂的靈就像是面對老闆的科研人員一樣，拿著厚厚的一摞報告，開始介紹自己的研發進度:“而且我們這方世界中，外界遊離的靈氣因子，明顯沒有那位老祖所在世界的密度大，雜質還會更多了一些，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嘗試新的同化編碼，以星體作為基礎架構，來構建符合吸引靈力因子的磁力力場……”暗不耐煩的打斷了靈的發言:“父神，沒有那麼麻煩，我已經習得吸星大法了，不管您是在修煉還是在睡覺，有我在，靈力根本不是問題。”“呵，不就是擴大身形之後，直接把靈氣因子直接吞到肚子裡麼，小心撐死你。”靈不屑的撇了撇嘴，眼裡卻透出了一絲羨慕。林川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抬手打斷了兩人的爭吵:“修煉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只看結果，靈，我記得你說過在第一次遠征的時候，你們找到了離脈的位置，具體的座標留下了麼？”靈:“嗯，但估計會有一些偏差，還沒來得及和老祖彙報，我們昨天就已經派出了遠征艦隊，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行，有消息告訴我。”林川懶得再聽兩人吵架，直接收回了心神，起身去洗漱了一番，順便還燒了一壺熱水，那兩個牲口昨天晚上喝了不少，一會得讓他們喝點溫水。……只可惜，林川美好的清晨，從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就結束了。“你他麼簡直不是人啊！！”景玄剛進門，就一腳踢在了敖烏的屁股上，一人一狗一大早就打了起來。昨天晚上景玄和江陽也沒虧待自己，兩人在門外罵了一陣，就又開了個房間，但景玄這一宿是越想越生氣，覺都沒睡踏實，所以一大早就堵在了林川的房門口。林川抱著小花坐回了沙發上，挑著一下眉毛，饒有興致的說道:“要不咱倆打一架吧，別拿狗子撒氣。”看見林川臉上又掛上了那萬年不變的笑容，江陽憋了一宿的話，頓時就嚥了回去。景玄也擺脫了狗子，坐到了林川的對面，很認真的問道:“你到底是咋想的，昨天晚上那幾個混混明顯沒安好心，直接順欄杆丟下去不就完事了麼。”景玄轉移話題的方式雖然有點生硬，可林川卻早就習慣了他這變臉的速度，所以只是笑了一下，便開口解釋道:“第七區是超凡之都，就算老吳有一個名譽院長的身份，你我二人也不一定就能通過超凡學院的入學考試，退一步，就算我們進了學院，我也不想成為老吳和阿離的累贅。”林川一邊說著，一邊給兩人倒上了兩杯溫水，接著說道:“我雖然還不知道超凡這條路具體要怎麼走，可我卻知道，聯邦的話語權都掌握在那幾家財團手裡，說白了不管是勢力，還是實力，都離不開底層的財力。我也知道紅綠燈那三兄弟不是什麼好人，殺了他們固然痛快，可是我想在這第八區積累點東西出來，如果他們三個夠聰明的話，今天早上就會過來，沒來的話，我們也沒什麼損失。”昨天退出《仙凡》之後，林川便有了一個長遠的計劃，而這計劃的第一步就是培養自己的勢力，他想要有人接手被吳法送到第七區的那群血包。雖然昨天和信號燈三兄弟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林川卻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細節。比如那位叫做高成的大哥，會因為他的絮叨，真的掏了200塊錢給他，甚至在林川拿過那五千塊的時候，會為了他這個陌生人和江.陽求情。再比如那個穿著校服的大漢，雖然眼神裡都是不安和害怕，但卻毫不猶豫的衝進了房間。那個戴眼鏡的雖然一直在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可在林川走近高成的時候，卻下意識的擋在了高成的身側，逃跑的時候也沒忘了救人。林川對這三兄弟很感興趣，所以才在拆了銅拳的手臂之後，放走了他們，只要那三個人有腦子，今天肯定會過來的。景玄見林川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再多問。自打他們從12號基地回來以後，林川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景玄雖然不說，但卻可以感受到林川好像揹負了很大的壓力，要是那三個混混能讓他輕鬆一些，怎麼看都是件好事。江陽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根菸坐在了一邊，因為他又在林川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充滿矛盾的割離感。之前在福利院的時候，江陽就很不喜歡林川，或者說不願意接近林川，但卻說不出什麼具體的緣由。直到剛剛拿起林川推過來的那杯溫水，他才突然明白，就是因為這種說不上來的割離感，酒店裡沒有提供直飲的熱水，只有一個簡易的熱水壺，所以那兩杯溫水是林川早就給宿醉的他們準備好的。這分明是一個很暖心的小細節，可配上林川那種距離感十足的態度，就是會讓人覺得十分的彆扭。江陽皺著眉頭，給自己點了根菸，敖烏習慣性的跑了過來，衝著他揚了揚頭，江陽也習慣性的給敖烏也點了一根。林川就跟見鬼了一樣，看著敖烏把爪子放到了江陽拿著打火機的手上。“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景玄差點被嗆死，連著咳嗦了好幾聲，才大笑著說道:“臥槽，他特麼還會護火！川兒，不行領孩子看看去吧，總這麼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啊。”林川哭笑不得的走了過去，一腳就踢在了敖烏的屁股上，剛想數落他和江陽，就聽見了敲門聲。江陽趕緊趁機跑去了門口，打開了房門。“辦完事再說你們！”林川嘆了口氣，無奈的坐回到了沙發上。……高成一進屋，就掃視了一圈，接著就徑直的走到了林川的面前，從懷裡拿出了一沓現金，放到了桌子上。“大哥，這是一萬塊錢，我知道對您來說不算什麼，但這是我們三兄弟的全部家當了，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站穩，這事是我提出來的，跟我那倆兄弟沒關係，您看這事怎麼能了，您說，我做。”高成語速飛快的說完，就低下頭站在了原地，估計這段話應該已經背了好幾遍，要不然也說不了這麼順當。“這錢，多了。”林川懷裡的小花打了個哈欠，就又睡了過去，林川也靠在了沙發背上，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16層的旅館難得看見陽光，只能靠屋子裡的白熾燈提供光明，林川這一靠，剛好把自己藏進了陰影裡，只露出了清晰的下顎線。高成把頭又低下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是我們哥仨孝敬您的。”“呵，行，那我就收下了，你可以走了。”林川說完，屋子裡就陷入了沉默，高成盯著地面，一言不發，但卻沒有離去，足足過了十幾秒，就在林川的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高成突然抬起了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大哥，我知道五千塊不值得您出手，但還是想求您就我們一命，那銅拳……”林川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卻直接把錢推到了高成的面前，打斷了他:“這一萬你收回去，解決那個‘大名鼎鼎’的銅拳之後，聯繫我，江陽，把你手機號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