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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髮青年沒有立刻對燕行歸的話作出回應。他雙臂抱在胸前,湛藍的眼睛微微看向上方,像是在思考。



    燕行歸注意到他戴著一雙純黑的手套,只有右手食指的地方露出了一隻手指。



    有點裝逼。



    “蘭伯特。”他朝那群士兵裡面喊道,“對面星艦的軌跡圖有嗎?”



    一個褐色捲髮的青年從人群裡走了出來,他抬手按了按通訊器,一副虛擬影像被投影在了半空中。



    青年在終端上點了點,有點驚歎:“確實哎,我一直以為他們的目標是我們,可是看起來在我們剛出現的時候,他們確實撤退過一小段距離,看起來像是像逃跑一樣——不過只是一小段,很快就氣勢洶洶地追過來了。”



    “這說明他們只是路過這裡,也許還在逃跑,因此我們的突然出現才嚇了他們一跳。只是他們看到我們只是一艘小型民用星艦,才殺了上來,想要把我們滅在這裡。”燕行歸冷靜地說道,“我們運送的東西,最值錢的也就是冉星河當年的遺物,只不過這些東西,星盜能看在眼裡?就算搶到了手,他們能找地方賣出去嗎?”



    為什麼這幫星盜要逃跑?又為什麼只是看到有人經過就想要滅口?他們在躲著什麼?



    黑髮青年靜靜思考了一會兒,他跟蘭伯特要來了虛擬影像投影,把畫面縮小,再次還原從他們離開翹曲空間點到現在的三艘星艦動向。



    “讓他們回來吧,蘭伯特。”他收起了虛擬影像,“血骷髏應該是在躲著另外一撥人,我們不要摻和進去。”



    蘭伯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甘心:“可是,血骷髏惡名昭著,也在我們的通緝清單上,不如趁這次……”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護送希爾斯學院的老師和專家安全返航。”黑髮青年嚴肅道,“我們並沒有做好突發戰鬥的充分準備,而且……窮寇莫追。”



    燕行歸站在旁邊靜靜聽著,對黑髮青年倒是高看了一眼。



    剋制慾望,對戰士們來說是很重要卻很缺乏的品質。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面對勝利的曙光或者追擊已久的敵人的時候,總是難以按捺住心頭迫切成功的激動情緒,唾手可得的勝利如同在乾渴的人面前放著的一杯清水,引誘著他們上前一飲而盡。只是,如果沒有極其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觸覺,你很難知道這杯水裡有沒有放著毒藥。



    燕行歸自認自己並沒有很敏銳的戰略眼光,她在戰鬥中只能讓自己儘量地剋制慾望。而這一點,在和蟲族的戰鬥中也一次次救了她的命。



    “是,少校。”蘭伯特敬了個禮,雖然看起來仍然不甘心,卻依然一絲不苟地開始執行上級的命令。



    黑髮少校轉過身來,重新看向燕行歸:“非常感謝你的提醒。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我們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安全。”



    “舉手之勞。”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們會對學校如實彙報情況,到時候會報上你的名字。”



    他看著燕行歸波瀾不驚的金色眼睛,似是覺察到不妥,又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季星。”



    燕行歸也點了點頭,說道:“燕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