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色雪色兩不如

    秦國備戰席上。

    霸戎軍統帥章谷溫聲笑了:“看來這齊國天驕,也令至臻感受到了壓力。”

    “賽前他就專程去跟齊國這個姜望說過話,大概之前就有過一些瞭解的。”

    已經大致恢復了傷勢的甘長安,在旁邊接話道。

    一直半睡半醒的黃不東,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咕噥著道:“所以說這個姜望,或許還能帶來更多驚喜,比黃舍利、趙汝成更甚?”

    黃河之會是各國年輕天驕的盛會,參戰者個個風華正茂。

    唯獨這黃不東,僅看外表,竟然比章谷都要老上好幾輪。

    跟長相青稚且才十九歲的甘長安坐在一起,說是爺孫都有人信。

    但這兩位天驕裡,看起來青澀稚嫩的那一個,縱覽全局,思慮周祥,什麼都很操心。

    看起來滄桑老態的這一個,則是懵懵懂懂,什麼都不操心。

    “或許在秦至臻看來是如此,雖然我覺得並不現實。”甘長安回了一句,又疑道:“我本以為他的刀只會在決賽時出……他何以會這麼重視這個姜望呢?”

    秦國這邊掌握的各國天驕資料,秦至臻能看到的,他也都能看到。

    從資料上來看,齊國姜望海外稱雄、齊境無匹,的確稱得上耀眼。但放在天下六大強國的天驕中來看,卻也不算拔尖。

    秦至臻以天府之修為,是內府場奪魁的最大熱門。不說目中無人,起碼可以俯視黃舍利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本身亦有無敵之信念,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審慎才是。

    另一個,以策略而論,在上半場勝者黃舍利展現了恐怖的絕巔神通之後,秦至臻更應該隱藏實力,以期決賽。而不是一開場就拔刀,在黃舍利面前暴露更多。

    “管它呢,兒孫自有兒孫福。”黃不東移了移脖子,讓自己癱得更舒服:“咱們吶,少操心。”

    甘長安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挪。

    這麼佔便宜,秦至臻聽到了,會不跟你拼命嗎?

    另外……這一副老伴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王西詡稱許他“八歲能長安”,但是現在已經十九歲了,甘長安發現,這世上還是有很多人他看不懂。

    章谷瞥了一眼黃不東倦怠的樣子,很難判斷這傢伙是故意佔便宜,還是腦子缺根弦,隨口牛頭不對馬嘴地掰扯。

    秦國這兩位天驕,一個思慮過多,慧極易傷,得注意安撫。一個想得太少,須用鞭子抽著走。

    論起來還是境界最低的秦至臻最穩當,可惜又太內斂、太鑽牛角尖了一些。享受戰鬥,苛求完美,對修行來說或許是好事,對統軍來說則未必。

    在章谷的兵道理念裡,戰爭……可不應該讓人享受。

    當然,這些思慮都在心裡,面上不顯絲毫。

    他只靜靜看著演武臺,思慮著秦國的未來。在其位,謀其政。

    至於懷帝之後嬴子玉?

    沒有思考的必要。

    他也不應該思考!

    六合之柱所圍,即是天下之臺。

    但人所共知,真正的天下之臺,原是這合而又合、僅剩一座的演武臺。

    古老的榮耀和歷史,仍在延續。

    秦至臻自虛空之中拔出他的刀。

    此刀通體黝黑,長柄直刃。

    三尺有一,寒光內斂。

    這是一柄真正的殺人刀,沒有半點多餘的修飾。

    刀鐔是一橫,刀身是一豎。

    橫平豎直,給人以一種等分生死的冷酷感。

    在分隔兩人的清光中,秦至臻橫刀於身前,認真地說道:“我的拳術已經是此境絕頂,但因為練刀更久,所以我的刀更勝一籌。今以此刀,試你長鋒!”

    秦國備戰席上,甘長安又皺了皺眉。在他的認知裡,秦至臻可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但在臺上,秦至臻毫無疑問表現出了他的尊重。

    尊重對手,更尊重這場戰鬥。

    姜望目無波瀾。

    所謂“此境絕頂”,即是在當前境界所能達到的極限。

    他來觀河臺後所理解的此境絕頂,是甘長安在外樓境的因緣刀術,是項北在內府境以霸體狀態推動的八荒無回戟法,是黃舍利的救度世人一十六散手,也是趙汝成貫為一體的諸般劍術。

    當然,後兩者在菩提

    和靈犀狀態下,是超越了境界極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