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十九章 天暗天明

    的他,目前並不需要操心論劍臺的“價格”。無論多少,他總歸是贏的那一方,不必付出。

    太虛幻境裡每日五場戰鬥,固定賺功一千點,遠遠超過福地每月的贈功。

    福地四十九抱福山的贈功,只有三百四十點,在四品論劍臺上輸一場都不夠。價值與獲取難度很明顯的不匹配,因而福地的意義定然不在贈功上,想來也不僅僅在於那扇通往鴻蒙空間的福地之門。

    讓那些強者踴躍挑戰的,必然是有巨大的誘因。

    而姜望只能猜測,自繼承福地至如今,始終未能觸及。

    不過他並不焦慮。至少現在已經能夠感覺到那些對手的實力層次,而不像以前那樣,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搞不明白。

    他正以堅實的腳步,在向那個層次的強者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能夠站到那裡。

    哪怕現在直接將他所有的福地層次都打落,打得失去福地,他也不會氣餒……

    因為他知道,他會贏回來。

    認認真真地戰鬥了五場,仔細覆盤過後,姜望正要退出太虛幻境,忽見得水藍色的紙鶴蹁躚而來。

    伸手接住,展開。

    是左光殊的信。

    這些天他也沒少跟左光殊聊天,不過這孩子最近有些奇怪,總是東拉西扯的,一會聊這,一會聊那的,讓人接得費勁。

    姜望自己倒是始終如一,不是問左光殊的修行,就是問焰花焚城的細節,問左光烈以前是如何表現此術……

    今天的這封信,仍然有些莫名其妙——

    “齊國的金羽鳳仙花開了嗎?”

    姜望回信道:“我只知道鳳仙郡。”

    “聽說很漂亮。”

    “是嗎?我沒見過。”

    過得一會,左光殊的信飛了過來,再次莫名其妙——

    “那個,獨孤兄近日安否?”

    姜望回曰:“我好得很。”

    左光殊大約是確實沒什麼好扯的了,擰擰巴巴地又回信道:“景牧雙方都大舉增兵牧盛前線,一場大戰已不可避免,天下動盪之時,請獨孤兄保重自己。我在楚國也很好,修行進步很快……對了,山海境你還來不來了?”

    姜望想了想,回信道:“人在齊國,諸事纏身。”

    很快紙鶴又回來——

    “無所謂,你愛來不來。”

    姜望再回信過去,已是石沉大海,久久不見回覆。

    可能是修行去了吧,這孩子向來很努力。

    心性成熟如姜爵爺,當然不會跟小朋友計較,搖搖頭便將這事拋在腦後,退出了太虛幻境。

    他眼下最關注的,還是馮顧一案。

    林有邪追索多年的真相,馮顧以死來展開的線索,不知多少人覬覦的北衙都尉一職,在停屍房裡行蹤鬼祟的人,直接派人警告自己的某位存在……

    太多太多因素交織在一起,已經讓這起案子變得異常沉重。

    倒不止是複雜而已。

    它就像是一張已經鋪開多年、入水極深且異常巨大的漁網,雖然大部分還隱在水底,但誰都知道,它纏住了太多東西、網住了太多東西。

    要想把它提起來,不是光有一膀子力氣就可以。

    一個不小心,觸及這張網的人,就會掉進水底。

    就像那個已經“查無此人”的車伕。

    說起來,他還特意用追思之術擬化了那名車伕的神魂信息,但感應已是消失了。

    或許是已經被殺死,或許是被強者抹去了追蹤的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這樣一顆在北衙多年,身家清白的棋子,特意丟出來只為敲打姜望一下,也足以驗證那幕後之人的勢力了。

    又或者,對方反過來只是想激怒自己?

    用這樣一步棋,讓自己反而不肯置之不理?

    千頭萬緒,無法一一釐清。

    姜望索性不去想,堅定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現在他以監督的職責參與這件案子裡,另外兩位經辦案件的鄭商鳴和林有邪,都需要他配合。他佔據主動,沒有必要跟暗中的人兜圈子。

    在房間裡靜坐了一陣,夜色已是極深。

    鄭商鳴的人,正是趁著夜色來到了姜府,身上帶了一封信,強調只有見到姜望,才肯交信。

    管家謝平親自把人帶到姜望院裡來。

    這是一個長相普通的漢子,仔細瞧了姜望幾眼,才將懷裡的信奉上:“公子說這封信一定得爵爺親啟,不能過其他人的手。”

    “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