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兩百三十四章 規矩




    “不,前輩,您誤會了。”



    姜望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金針門一案,錄為卷宗,記在都城巡檢府。人證物證,一應俱全。案情一目瞭然,罪行清清楚楚。我於巡檢府接下此案,而後出海緝兇。這,是我理解的青牌職責,是我認為的為國除害。”



    “您說田煥文是毒瘤,說大澤田氏有大問題。敢問,可有證據?您說您一直在調查他們,敢問,可有朝廷要求青牌調查大澤田氏的公文?”



    說到這裡,姜望雙手一攤:“如果都沒有。我如何能說,大澤田氏是‘害’?且不論對方是誰,難道辦案這種事情,憑前輩一言定罪?”



    這些當然都沒有。



    如果烏列是奉旨查案,田煥文豈敢動他?哪怕是遮跡藏形後的暗殺,那也是在找死。一動就是滅門之禍。



    如果齊庭真的要調查一個頂級世家,那就不是一個烏列出動這麼簡單。



    當年聞名天下的枯榮院,一夜之間滅門。影響綿延至今,一直到現在,齊境內的所有宗門,都被壓制在一定的層次以下,永遠不可能再出一個枯榮院。



    一代名將、當世真人重玄浮圖,也不得不遠赴迷界戰場,以死明志。



    齊庭若是真的要動手,哪裡還有田煥文在海外玩襲殺的空間!



    姜望很容易就可以推斷出來,烏列對田家的追查,是其人自發的行為。說不定其人當年的退隱,也與此事有關。



    那他就更不可能摻和這灘渾水了。



    姜望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如果需要他幫忙調查大澤田氏,拿出都城巡檢府的公文就行。而調查頂級名門的公文,必然要加蓋齊帝印璽,才能作數。



    高舉著大義名分,私下裡幾句話的引導,就想拉他入夥冒險,這絕不可能。



    他對烏列沒有那樣的信任,跟烏列也沒有那樣的交情。



    烏列當然聽得懂,他沉默了一陣,然後才道:“為了齊國,有些委屈可以受,有些艱難可以忍。的確,我的調查無名無分,也沒有朝廷的任何支持,僅遵從我個人的良知與操守。哪天不幸死了,或者也激不起半點波瀾。這次被察覺,田煥文立即動手,或許便是為我敲響的警鐘,教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