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九十八章烏圖魯




    離原二字,是離開草原之意,還是隔離草原之意,見仁見智。



    但離原城毫無疑問是無垠草原南望途中,第一座虎踞龍盤的雄城。



    自它落成以來,已經不知有多少草原兒女,在此城之前流盡鮮血。



    在盛國人看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烏圖魯”在牧國語言中,是勇敢無畏之意。



    然而相較於列名天下十大騎軍的蒼圖神騎和鐵浮屠,烏圖魯也實在是太寂寂無名的一支騎軍。



    烏圖魯的統帥完顏雄略,在草原上算是頗有勇名,但放諸天下,也被金曇度這樣的世之名將對比得黯淡無光。



    其名聲出了草原,實在沒有幾人能知。



    盛國名將江如墉曾說,牧國只有三支軍隊,蒼圖神騎,鐵浮屠,王帳騎兵!



    言下之意,根本不把牧國其它的軍隊放在眼裡,哪怕對方是天下六大強國之一、是當之無愧的北域霸主國。



    盛國的強大和底氣,由此可見一斑。



    代表盛國出戰黃河之會的江離夢,正是江如墉的女兒,傲性頗似乃父。



    而景國神策軍統帥冼南魁曾經更是說,牧國只有一隻軍隊罷了,名為蒼圖神騎!



    盛國背倚強景,與牧國大戰也不是一回兩回,根本不虛什麼。



    在這樣的背景下,盛國以鋒芒甚利的名將齊洪坐鎮離原城,北拒氣勢洶洶的完顏雄略,一場國戰就此爆發。



    ……



    牧國與盛國的戰爭,實在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雙方都很熟悉對手。



    畢竟牧國再北,就已經是邊荒,往西則是荊國這種極度好戰的軍庭帝國,要想擴展影響力,只能往中域和東域使勁。



    而盛國作為排名第一的道屬國,每年都能得到道門大量的資源扶持,其主要意義,就在於扼制牧國。



    雙方簡直是乾柴烈火,想不發生點什麼都不行。



    因此對這兩個國家來說,戰爭實在不可避免。



    對這兩個國家的百姓而言,動不動打起來,也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但這個世界,不止侷限在某一個地域。



    六大霸主國的影響力,早已遍及現世,一舉一動,莫不牽動人心。



    牧國突然發起對盛國的戰爭,對鏡世臺最直接的影響就在於——



    姜望通魔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了。



    景國必須立刻處理好跟齊國之間的糾紛!



    ……



    ……



    盛國之所以能夠跟牧國打得有來有回,核心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景國全方位的支持。輿論、威懾、軍器、物資……甚至是必要時的武力。



    牧盛之爭,實際是牧景之爭。



    除此之外,什麼西面荊國的提防、北面邊荒的牽制,都只能算是邊角原因。



    天下六強何以稱強?



    霸主國就算是隻抽得出一隻手來,也能輕易按死任何六強之外的國家。



    盛國強則強矣,實難例外。



    如果說牧國兵發離原城是早有預謀,那麼他們在齊國天驕通魔一事上,措辭極其嚴厲的表態,無疑是一種國家層面的示好。



    景國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牧國早投木桃,齊國是否會還報瓊瑤?



    從計昭南到師明珵,齊國的態度再強硬不過。藉著牧盛大戰之機,齊國是否敢犯邊呢?



    而齊國一旦開啟戰端,牧國又真的滿足於只派烏圖魯來小打小鬧嗎?



    這是一個很可能不斷加深的漩渦!



    所以姜望通魔之事,無論最終要怎麼處理,必須立刻有個結果。



    “苦覺追蹤太急,趙玄陽終不能逃。為免通魔之人被帶走,於是自履正義,拔劍而殺之。趙玄陽衛道之心可憫,正義之心甚堅,但在行為上,畢竟有瑕疵。罰其去萬妖之門後血戰贖罪,也算是給齊國一個交代……”



    疾飛的高空之上,罡風之中,一個聲音在傳遞:“這個說法,你覺得怎麼樣?”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披寬鬆道袍、大袖飄飄的高瘦男子,瞧來是中年人樣貌,目如明鏡,面有輝光。



    飛在他旁邊的人,是一個膚黑體壯的昂藏大漢,聲音很是粗糙:“說也說得過去,就是委屈了玄陽。靖天府那邊……誰說去?”



    此人便是景國兇名赫赫的當世真人仇鐵。



    早年間征伐於各大戰場,每戰必為前鋒。勝必先登,敗必斷後,在戰場上一直殺到了神臨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