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74章 京中翰林2買房




    “喜差來了給了銀錢,你爹給包了一兩,是樹之前拿回來的。”



    “一兩銀子沒丟了你的子吧?”嚴父覺得一兩很多了,可現在問兒子來,卻還是忐忑。



    嚴謹信說了並。嚴父心裡才踏實來。



    嚴母說了擺席待客這些活是樹『操』辦的,還說有人送了婢女過來——



    “咱家這地方哪裡住的下,樹沒要全打罵出去了。謹信,你現在當了官,可、可樹是個好孩子,跟你一吃過苦過來的,如今他身子重,那些僕女一看就不成不如樹,你可別後悔要了。”



    嚴謹信肅著臉說:“推拒得好。”



    明明是樹打罵出去,到了嚴謹信口中就是推拒。



    嚴家女眷心裡安了,嚴謹信則問為何蓋了院牆修了房屋頂,“……我在京中謀了差事,這次回來接全家去京中安頓,以後這裡不住了,何必浪費銀錢修屋。”



    嚴謹信語氣也不重,可他一貫黑臉,說話四平八穩沒伏,嚴家人以為兒子氣了,嚴母解釋說:“樹說修的,說要風光風光,不過也沒費幾個錢,就紮了院牆和修了屋頂,你彆氣。”



    “……其實修了也好。”嚴謹信僵硬改口,“家中在村裡低了這麼多年,如今我中舉,確實該修葺一番。”



    嚴父頭,“樹也這麼說的,說要不是他大著肚子不好驚動,還要推了重蓋,說要體體的,好出出風頭。”



    其實嚴家人對樹提出的修葺院子還是很高興和滿足的,嚴家在村裡一向不眼,實實窩窩囊囊的沒什麼地位,以前受人輕視和嘲,現在好不容易兒子中舉有了體,那一家人最樸素心願和想法就是風光。



    可嚴謹信不是這的人,嚴謹信務實,心裡有遠大抱負,裝著官場上的事業,想大展拳腳,壓根沒想過在村裡人出風頭這種事。



    柳樹愛啊,柳樹就喜歡簡單粗暴炫耀,要不是肚子懷著娃娃拖了後腿,恨不得屋子上上下下推了全改成氣派的青磚大瓦房!



    過去這幾個月,柳樹就愛大著肚子吃吃喝喝瞎轉悠。



    等柳樹一覺睡飽了醒來,一看男人坐在炕邊盯著他肚子,差人能嚇沒了,嚴謹信也嚇了跳,沒想著樹睡得好好地,下一秒睜開眼,連個緩衝過程沒有,兩人一對視,柳樹喊嚇我了,嚴謹信僵硬著四肢過去輕輕拍柳樹背,問沒事吧。



    拍的柳樹一個咳嗽,口水嗆到了。



    一頓的折騰,夫夫倆終於能說說話了。



    柳樹完,摟著肚子,高興說:“週週哥也在京裡?太好了!我能見到週週哥了,他家哥兒叫福寶,黎叔說了,這名字好,一就是有福氣的跟週週哥一。”



    嚴謹信臉『色』如常的嗯了聲。



    “咱們趕緊收拾動身吧。”柳樹扛著肚子迫不及待了。



    嚴謹信皺著眉,說不可,你這大著肚子萬一路上折騰勞累了身子怎麼辦?



    是難得的話多了。



    可柳樹不怕男人黑臉,說:“我的時候八月快九月了,現下六月,咱們趕緊走,路上慢一些不怕,難不成你還要我了,再坐個月子,那時候天冷了,娃娃不能動,再等,再等就是明年了。”



    “到時候村裡人話我,說你去京城享福當大官了,不要我和娃娃了,留著我們在鄉下吃苦受罪受人嫌棄——”



    柳樹說著說著真的想哭了,拿眼睛瞪男人,“你該不會真想在外頭再找個吧?!我可是大房你正經娶進門的,我不開口答應,你別想!”



    什麼『亂』七八糟的。



    嚴謹信黑著臉,妾是納的不是娶的,不過他沒給樹糾正這一,是想著樹說得對,翰林是清閒,可給的調度時間也不能過了這個年來年去,到時候他要辦公,不好親自回來接樹,要是樹孤身帶著孩子,路上遇到危險呢?



    還是儘快動身吧。



    於是嚴謹信答應了柳樹儘早動身。



    擺席待客這項省了,一家人祭祖燒紙錢後,收拾了行囊,傢俱什不拉,只收拾了衣裳,帶了最新做的被褥,墊在騾車裡,防止顛簸,讓柳樹舒服一些。



    至於田地,嚴謹信交給了村長代為打理,免費借租給村裡貧戶。



    嚴謹信回來到出發也不過十天時間,六月中,嚴家三兩騾車搖搖晃晃的出了嚴家村,上京了。



    顧兆這邊動身啟程略晚了幾天。



    黎家裡,黎大和黎週週收拾整理東西,該送人的送人,像是買的活雞鴨,還有肉,這些擱不住放,就送給了二嬸和後孃,還有柴火也讓搬走了。



    一去以後過年不會回來了,畢竟路途遙遠,當官的一年到頭放假也就那麼些日子,趕不及回來的,所以被褥這些也送人了。



    阿爹的墳修葺過了。



    之前請的牌位自是要一帶入京城的。



    家裡處理好了,到了『奶』羊和羊崽,福寶是離不得‘『奶』兄’羊,一人一羊崽喝的是母羊的『奶』,福寶長得健健康康的,如今黎家搬家要走了,劉桂花瞧見這兩頭羊,心裡癢,說你們不方帶,我就帶回去好了。



    回去殺了嚐嚐羊羔味。



    黎週週看就知道,要真把兩隻羊留下來,他們前腳走,後腳就沒了命。



    倒不是黎週週聖母心氾濫,黎週週也吃肉,豬雞吃,之前殺雞也沒手軟過,可這對母子羊不同,福寶喝著母羊的『奶』,大一些就愛和羊說話玩耍,當初抱回來時,羊還養在裡屋一段時間。



    是有感情的。



    不是養的肉。



    顧兆見婆不捨,那一對母子羊像是知道要危險似得,眼神溼漉漉,母羊是前蹄跪著拿腦袋輕輕蹭週週,像是想給它的孩子留一條『性』命似得。



    “帶上吧,路上走慢些不著急。”顧兆說。



    黎週週眼神很亮,高興了,也沒謙辭說什麼,抱著福寶親了口,“羊和福寶一去京裡了。”



    “週週,你怎麼不親親我呀。”顧兆湊過去了。



    黎週週就親了相公一口,福寶夾在爹和阿爹懷裡,揮著肉胳膊,等輪到他時,給爹糊了一臉口水。顧兆也不嫌棄,眯眯的單手抱著福寶,“可真是秤砣,沉甸甸的福寶。”



    “咿呀!”福寶氣,他才不沉呢。



    李桂花得知還要帶羊去京城,失望不理解,兩個羊雖說值些錢,可黎家現在發達了犯不上啊,帶這個多費功夫,正想勸勸,先顧兆說:“顧晨也該送去啟蒙了,趙夫子給孩子啟蒙夠了。”



    “那這啟蒙的錢……”李桂花還想掏個底。



    顧兆說:“你和爹是顧晨父母,我做大哥的給指條路就成了,沒道理還要給送銀子讀書的。”



    李桂花:……



    “他要是能讀出來,考中了童,到時候再找我吧。”



    李桂花是一喜,在村裡啟蒙花不了幾個錢的,尤其現在顧兆當了官,趙夫子家得了顧兆利,是對黎家、顧家孩子上心,一年束脩一兩,再送些自家的糧食、肉之類的,也就沒啥了。



    大的花銷是在後頭。



    “切記,慣子如殺子,你要是想要顧晨有出息,不要捨不得顧晨看書受累,多趙夫子的安排。”顧兆嚴肅說道。



    趙夫子對孫子趙澤的課程表可是很嚴苛的,其實是對的。放現代,見了這課程表可能會覺得變態太『逼』孩子了,可古代尤其是沒門路沒教育資源的寒門農家子,那唯一能付出的就是刻苦努力。



    若是連勤奮做不到,那不如種地算了。



    啟蒙很重要的,打下吃苦耐勞堅毅『性』格,底子牢固了,之後的路——有他做教育資源的引路,比什麼沒有的農家子好走多了。



    顧兆突想到一事,上輩子原身入贅晚,他後孃除了顧晨之後沒幾年了一胎,如今被他蝴蝶掉了好像?



    因為後母自去年到今年大部分時間精力留在黎家,所以……



    算了不管後母與顧爹的事。



    走之前,顧兆將爹府縣收拾回來的書和筆記分揀了些,一部分淺顯的送給了趙夫子家,一部分託人帶去了十里村朱秀才家。



    雖他和朱秀才道不同,但怎麼說,農家子的讀書人不易,看到朱秀才的雙親和妻子,常年勞作『操』累壞了身子,腰背佝僂挺不住,自想到了上輩子爹和週週,順手幫一把的事情。



    黎家走時也租了兩輛騾車,加上黎大自趕的騾車,他的是車板沒車廂,上頭捆著三袋幹麥,兩頭羊,兩隻羊知道主人不殺它們,儘管不習慣坐騾車,還是乖乖伏在上。



    不過黎大時不時放下來遛一遛,讓兩隻輕快些。



    那三袋子麥是王家的。地裡忙著收麥子,王家走不開人,託著黎家將元元捎去府縣給杏哥兒王石頭,天氣熱,拿菜蛋容易壞,先緊著收了一畝地,王家大嫂許氏在院子帶著娃娃給揚殼子晾曬,緊著裝了三袋的麥子。



    也幸好黎家騾車多,也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