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羊兒 作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嬴政:瓜慫欺人太甚!咋不上天呢!

    “他在咸陽關中,看似不做正事,實則國朝大政,皆有他參與身影。”

    “便如你督辦商賈開拓百越之事,沒他幫襯,你能把蔗糖變得價超黃金嗎?”

    “又如李斯為御史錦衣衛制定監察新法,沒他幫襯,李斯能有那般良策嗎?”

    嬴政的一通話,讓扶蘇啞口無言。

    話糙理不糙,若讓秦墨辭了相位去逍遙,待國朝有事時,再召他商議,一來一回便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

    若是急政,則更召之不及。

    而滿朝公卿,固然是有才智的,可似秦墨那等腦洞……或者說,學識異於常人者,放眼天下也是獨此一家,絕對找不出第二人!

    中樞朝廷想要治理好日新月異的大秦,大抵是離不開秦墨的。

    若不然,便會有一種讓人心裡沒底的恐慌!

    扶蘇念及至此,立即揖手道:“父皇所言甚是,秦相絕不可辭離相位……”

    “只是……秦相而今盯著中樞官職調整呢,一旦父皇將官職調整頒佈,他必然是要趁機辭相,如之奈何?”

    嬴政捋了捋大鬍子,他所愁者,也正在於此。

    當初秦墨平定塞外之後,是他同意秦墨辭相,放之自由逍遙,如今連百越都平定了,再不放人屬實有點說不過去。

    “給他找點事做吧,免得整天只惦記辭相那點事兒,等他為事務忙碌之時……正可避開他,趁機將官職調整頒佈!”

    嬴政沉吟著說道。

    扶蘇莞爾,這弄得跟做賊一樣,但不得不說,也確實是個辦法:“不知父皇欲為秦相安排甚麼事務?”

    嬴政撫須一笑道:“整頓武學館!”

    扶蘇微微愣神,繼而恍然大悟。

    當初經過南陽郡一事,秦墨痛定思痛,給嬴政上了兩道頗為詳實的奏疏,一為郡縣官制改略,一為戍卒軍制改略。

    其中戍卒軍制改略中,著重提及了設立官辦武學。

    既培養宣教官人才,也對戍卒軍中的軍法官,及百將以上的將領進行輪訓,以老將為師形成傳幫帶,並灌輸忠君愛民之思想。

    嬴政對此頗為重視!

    可如今,戍卒軍制改略已然推行年餘,武學館似乎還沒有甚麼動靜,或者說還沒有走上正軌。

    唯一的作用,是在平定百越期間,輸送了一批臨時培養出來的宣教官……

    確實也應該整頓規劃一番,使之走上正軌了!

    而武學館最初的設想者秦墨,無疑是整頓武學館的最佳人選!

    ……

    ……

    嬴政做事向來是急性子,只要想辦甚麼事,便絕不拖延。

    他說要讓秦墨去整頓武學館,於是第二天早晨,詔令便傳到了華虞公主府。

    “宰相墨……兼領武學館僕射,整頓內外事宜……接詔之時,即刻上任!”

    趙高將詔書宣讀一遍,而後將一方銅印連同詔書,一起遞給似醒非醒的秦墨,遲疑道:“秦相,您聽清楚了麼?要不要高在唸一遍?”

    秦墨迷迷糊糊的,並不急著接詔書和官印,只道:“有勞趙府令和諸位袍澤啦,留下吃頓便飯吧”

    趙高和禁衛們忙是惶恐推辭:“不必了……還要回宮向陛下覆命……”

    秦墨不由分說把趙高推給公孫業,囑咐道:“我去更衣,去去便回,務必款待好我兄,以及諸位袍澤。”

    “喏。”

    老公孫揖手領命,轉而向趙高和諸禁衛道:“趙府令、諸君,請至正殿~!”

    禁衛們眼看推辭不過,便也欣然答應了。

    而趙高,卻是咧嘴,心裡直髮虛,尤其是聽到秦墨,又以兄稱呼自己,頭皮都麻了。

    他有心想逃離這是非之地,可秦墨卻已經去更衣走遠了,絲毫不給推辭的機會。

    趙高無奈,只得滿懷忐忑,跟著公孫業入正殿落座。

    稍傾,有公主府的侍者,奉上美酒美食,擺設了宴席,很豐盛的那種。

    “唔,秦相平日早食都吃這般油膩……咳,吃這般豐盛的嗎?”

    趙高看著滿席面的煎炒烹炸,食指大動之餘,卻又不禁一陣犯膩。

    大早晨便酒肉齊上,吃這麼葷啊?

    老公孫在旁坐陪,笑道:“平日自然不會如此奢侈,但此番是為招待趙府令和諸君,便是再如何奢侈,皆不為過也。”

    這話聽著順耳惹人,趙高哈哈一笑:“公孫宦令莫要奉承,高惶恐矣。”

    老公孫端起酒樽:“趙府令、諸君,且飲。”

    趙高和諸禁衛亦捧樽:“飲勝~!”

    膩歸膩,葷歸葷,趙高真吃上後,便只剩真香了。

    而且話又說回來,他當初給秦墨建設河西國捐了那麼多財貨,秦墨許諾給他的私人宴請,卻還一直沒有兌現呢。

    今天多少也算是恰逢其會,彌補一下遺憾了!

    趙高如此想著,心中倒是不再惶恐,只要是錢財能解決的事,那便不算是事。

    秦墨一會兒若是提辭相,便捐財貨堵他的嘴……嗯,回頭找嬴政報銷!

    趙高心中有了定計,便也徹底放開了,與老公孫推杯換盞,連吃帶喝不亦悅乎。

    不過,他預想中的,秦墨更衣之後,出來入席同飲,找他提辭相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他和諸禁衛吃了個酒足飯飽,又喝了甜羹壓食,時間過去將近一個時辰,秦墨這才精神奕奕的姍姍來遲。

    而秦墨的精神奕奕,落在趙高眼中,便是準備充足了!

    “兄長,墨方才……”

    “我知秦相欲將河西直道修出長城邊境後,還要繼續往河西國內修下去,直至抵達域外,介時沒了滿朝公卿的錢糧支援,想必花費將要大增吧?”

    趙高根本不給秦墨開口說話的機會,硬生生接過話頭,把話題扯到河西直道上。

    秦墨曾向嬴政邀賞,將直道修至隴西邊境後,繼續借用那些修皇陵的異族苦役,將直道繼續修下去,橫貫河西國抵達域外。

    彼時,趙高也在旁邊呢,因而知曉此事!

    如今直道馬上就要修至隴西邊境了,介時滿朝公卿便算是解脫了,而數萬異族苦役的吃用,以及那些找飯轍浪蕩子的工錢,將要全落在秦墨自己身上。

    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呃……不瞞兄長,正是如此……”

    秦墨遲疑著點了點頭,不明白他為甚麼突然提起河西直道的事情。

    趙高見秦墨被自己帶偏話題,立即趁熱打鐵道:“高家中還有些餘錢,便贈秦相十萬錢,以作河西直道修建之資,如何?”

    秦墨呆滯,繼而大喜,揖手拜道:“兄長,真大氣也~!”

    這頓飯沒白請啊!

    若是滿朝公卿,皆請吃一頓,每人捐個十萬八萬的財貨,那麼河西直道修至域外,簡直輕輕鬆鬆!

    “秦相既然稱高一聲兄長,高又怎好小家子氣呢?”

    “嗯,也耽擱這麼長時間了,高該回宮向陛下交差啦,這詔書和官印秦相拿好,告辭了!”

    趙高趁秦墨欣喜的功夫,果斷把詔書銅印塞過去,並提出告辭。

    秦墨這次沒有再推三阻四,爽快的將詔書銅印接了:“兄長稍待,墨去更衣,親送兄長出府。”

    趙高趕忙擺手,生怕他回過神,提那辭相之事,便急道:“不必啦,秦相速去武學館赴任吧,陛下詔令說的清楚,接詔之時即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