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121章 單刀赴會!獨闖土佐勤王黨!【6000】


  “心願?”

  巖崎彌太郎咬了咬牙。

  “是的!一個心願!”

  望著對方這無比莊重的架勢,青登在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行吧,那就把你的心願說來聽聽吧。”

  獲准開口的巖崎彌太郎,其眉間先是掠上一抹喜色,然後這抹喜色很快就被強烈的憤慨所替換。

  “仁王大人,在下的父親在8年前因受奸邪小人的陷害而成了戴罪之身!”

  “直至今日,奉行所仍未還吾父一個清白!”

  “懇請大人助在下一臂之力,使吾父恢復清白之身,並將在下及在下的一家老小的戶籍遷至江戶!”

  說到這,大概是生怕青登誤會了吧,巖崎彌太郎在停頓了一會兒後,快聲解釋道:

  “在下的心願,唯有替吾父討回一個公道!至於後者,絕非在下的一己之私!”

  “在下是藩人,除非獲得藩府的特許或者直接脫藩,否則無法長時間地離開藩土!”

  “在下一日是土佐人,就一日無法為大人效勞!”

  “至於在下的家人們……目下的土佐藩已被一幫講不通道理的狂人所挾持。”

  “家人是在下僅有的寶物!”

  “將家人扔在動盪不安的土佐藩……在下實在是於心不忍!”

  “唯有讓家人們不再被困守在土佐,在下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鼎力輔佐大人!”

  語畢,巖崎彌太郎將本已低垂的頭顱給埋得更低了些許,額頭緊貼榻榻米,彷彿要與其融為一體。

  青登暗自思索著。

  為父申冤;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們獲得更加自由、安全的身份……巖崎彌太郎所提的心願,倒也相當合理。

  事實上,青登若想起用巖崎彌太郎,確實是得設法解決他的戶籍問題。

  只要巖崎彌太郎的戶籍仍在土佐,他勢必會處處受限。

  連出個遠門都得向藩府申請……如此狀況,還談何為其所用?

  替人弄來江戶戶口——這對青登來說,即使不說是輕而易舉,也可說是易如反掌。

  眾所周知,青登現在在全日本範圍內都算是小有名氣,在幕府方面挺能說上話的。

  出於曾在北番所工作過一段時間的緣故,青登和江戶奉行所的官員們都挺熟的。

  只要他修書一封,定會有無數人搶破頭地幫他解決這個小忙。

  但是,要想讓巖崎一家擺脫藩土的束縛,首先得讓土佐藩同意放人……而這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此外,使巖崎彌太郎的父親恢復清白之身,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論怎麼講,土佐藩始終是獨立的地方勢力。

  現如今,各大藩國越來越不懼怕權威盡喪的幕府,以致於幕府及親幕勢力的話語權越來越弱。

  仁王、京畿鎮撫使的名頭,只在關東地區有著較高的影響力。

  換言之——出了幕府的勢力範圍,青登的面子就沒那麼好使了。

  倘若土佐方面不願配合,那青登這邊也不好做。

  他與土佐藩素無來往,缺少相應的人脈。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很難對土佐藩提出要求,一個不好就有干涉他國內政之嫌,進而上升至麻煩的外交問題。

  正當青登兀自思考著如何有效且體面地替巖崎彌太郎實現其心願時……對方看穿了他的顧慮所在。

  只見巖崎彌太郎悄悄地揚起視線,偷瞄著青登的表情。

  少頃,他在猶豫了一會兒後,高聲道:

  “仁王大人!土佐勤王黨盟主武市半平太眼下就在京都!”

  “武市半平太是土佐藩的尊攘志士們的領袖!他目前在土佐藩有著舉足輕重的崇高地位!”

  “若是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在下的心願便不值一提了!”

  青登挑了下眉,細聲嘟囔:

  “武市半平太?”

  他思索了一下,隨後很快想起此人乃何許人也。

  其來頭……還得從土佐藩近年來的歷史開始講起。

  土佐藩坐擁24萬的廣闊領土,乃西日本最強大、最具影響力的藩國之一……如此體量,註定了它不可能在“西方入侵”的這場驚天鉅變中獨善其身。

  “黑船事件”爆發時,土佐藩的當政者是第15代藩主山內容堂,其本名為山內豐信,生於文政10年(1827),現年37歲,“容堂”是他的別號。

  當他榮登藩主大位的時候[嘉永2年(1849)],年紀不過22歲。

  雖很年輕,可其眼界卻著實不淺。

  面對因國門洞開而衍生出來的一系列錯綜複雜之形勢,他決心展開藩政改革,增強土佐的國力。

  為此,他起用了一位名叫“吉田東洋”的開明派政客。

  吉田東洋,生於文化13年(1816),嘉永6年(1853年)7月,被山內容堂提拔,12月作為參政大力倡導藩政改革。

  此人精通漢學、洋學,對西方文明的瞭解比閉塞保守的攘夷主義者要深厚得多。

  他認為拒絕全球化、排斥西方完全是腦子進水的腐儒空論。

  一言以蔽之——吉田東洋主張開港通商,學習世界先進文化,強大自身,然後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他把破除門第、殖產興業、軍制改革、建國貿易等,富國強兵作為目的改革。

  就政治立場而言,吉田東洋是堅定的佐幕派。

  在他看來,尊王攘夷實乃荒誕不經、不值一駁的謬論。

  吉田東洋熟知日本歷史,所以他心裡很清楚:京都朝廷早就在武家崛起的歲月中徹底喪失了領導權威和執政能力。

  那深居在御所中的天皇,現在無非為名義上的神道大祭司,一個精神象徵罷了。

  到目下,長州等勢力高喊尊王,私下裡的政治目的是要用樹立天皇為天下共主的名目,來掩飾他們企圖將事態推進到打倒幕府,重新分配權力的野心。

  出於對這些野心家的不信任,尤其是認定京都朝廷根本不具備領導國家的能力,吉田東洋和其他佐幕者一樣,對尊王攘夷的觀念嗤之以鼻,認為所謂的尊王攘夷不過是望天打卦、坐而論道、誤國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