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己 作品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親血仇

    “慕容嫣?......”

    讓郭默沒想到的是,眼前的李莫愁,竟然提出來讓自己去“救”慕容嫣?

    慕容嫣,自己總共也沒跟她見過幾次面,說過的話更是屈指可數。

    兩人一開始的關係,算是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緋聞女友”,現在嘛,倒是勉強更近了一步,是自己妻子黃蓉的結拜三妹。

    卻也正是這個結拜的三妹,從自己徒弟手中盜走了“紫薇軟劍”。

    西夏來的消息中,的確提到慕容嫣失蹤了。

    可是,那是在慕容世家的老宅裡失蹤的,人家至親的爹孃都在,整個慕容世家的家族都在,自己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外人,千里迢迢地跑過去算是怎麼回事?

    再說了,“失蹤”?

    只是自己一方單方面的判斷而已。

    就算是真的遇到了麻煩,貌似也輪不到自己來出這個頭吧?

    更何況,北抗強蒙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這個時候自己這個燕王殿下半路撤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離開了戰場。

    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都快要趕上“烽火戲諸侯”的戲碼了。

    前方戰事的消息,不間斷地送到郭默的桉頭。

    本來,他過了黃河,沒有見到自己的徒弟就有些納悶。

    這幾個小子,帶著五千人馬,難道也敢胡作非為嗎?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郭默就收到了大哥郭靖傳回來的軍報,送信的正是自己的四弟子哈吉。

    估計是哈吉在潞州見到郭靖的時候,已經被郭靖訓斥過了,才知道他們幾個小子,確實有些膽大妄為了。

    看到師傅還正在讀著軍報,哈吉就很自覺地跪在了地上,等待著師傅的暴風驟雨。

    郭默很平靜地把軍報看完了,包括大名府現在的狀況,包括張世傑對蒙古人的預判和半路的奇襲,以及現在張世傑所部的目的和動向。

    林林總總的,郭靖寫了整整兩大張紙,生怕哈吉表述不清楚,讓郭默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對於四小的做法,郭靖在軍報中持肯定的態度。

    第一次獨自領兵上陣,就能有這樣捕捉戰機的能力,並取得了不錯的戰績,郭靖是很欣慰的。

    甚至,在軍報中也不吝言辭的,將這幾個小子狠狠地誇獎了一番,卻又不著痕跡地省去了擅自出戰的事情。

    本來,這四個小子是作為燕王護衛軍的前站先行,早已脫離崗位、無視職責,都已經跑到“靖難軍”的前邊去了。

    郭默最初的打算,就是讓他們來戰場上走個過程,體驗一下帶兵上戰場的感覺。

    沒想到這幾個小子,居然膽大包天地,直接就向一萬多蒙古鐵騎發起了進攻?

    當然,斬殺兩千七百多名敵軍,俘獲數百匹戰馬,而自身戰損不到十分之一,這樣的數據絕對可以稱得上一場大勝。

    郭默看完之後,將戰報遞給了旁邊的陳玄風,他才是護衛軍的都統制。

    “哇,殿下,這幾個小子打得不錯啊,就是可惜了點兒,讓窩闊臺那老小子跑掉了。要是把所有的護衛軍都帶上,絕對有機會全滅了他們。”

    這位陳都統跟呼延德一樣,除了廝殺,別的事情自動會過濾掉。

    “快起來吧,你小子跪在地上做什麼?就算是想要領賞,也得等仗打完了再說,這頭一仗的功勞,是你們的幾個的,就鐵定跑不了。”

    陳玄風上前踢了哈吉一腳,還不停給他使眼色,那意思是你師傅都沒說啥,你小子別自找不自在。

    郭默的心裡,當然沒有怪罪他們幾個的意思,反而為這幾個徒弟取得的戰果感到驕傲。

    只是,按軍中的規矩,這幾個小子的確是有些出格了。

    “哈吉,你跟世傑他們分開的時候,是在什麼位置,你過來在地圖上給我標出來。”

    見到師傅真的沒有動怒,哈吉才如釋重負地從地上站起來,來到桉上的行軍地圖前。

    郭默這幾個徒弟,在桃花島的時候,日常除了練武,育英堂裡每天也是要待上半天的。

    一直堅持著識文斷字,兵書戰策每個人都要學習的。

    就算最頭疼的呼延德,也得乖乖地背會它,能不能用得上,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至於行軍地圖,育英堂裡多的是。

    大到幾個主要國家的基本位置,接壤情況,甚至兵力的分佈狀況,小到每一路、甚至府、州、縣的詳細行政地形圖。

    隨著“聽風”在各地不斷地設點佈局,這一幅幅地圖數量在不斷增多,也更加詳細。

    現在,郭默桉上這些地形圖,跟育英堂裡當初學的算是一脈相承,都出自郭默的統一指導和調教。

    雖然趕不上後世地圖那樣得精準,但起碼的方位、距離還是儘可能貼近現實。

    張世傑他們的位置,在郭默所在地的東北約兩百多里處,加上時間又過去了兩天一夜,想要帶大軍追上去,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好在郭靖在軍報中也說了,潞州已經拿下,留下一千“靖難軍”駐守足矣,能夠正常維持當地的治安就行。

    郭靖已經同華箏一起,帶著一萬輕騎兵,連夜從後邊就追上去了。

    他們擔心這幾個小子的安危,更不想讓窩闊臺逃回中都城去。

    再說回來張世傑所部,眼看著對面的蒙古軍殺馬充飢之後,他們竟然依據那處高崗,就地取材開始修建簡單的防禦工事。

    “大師兄,事情有些不對頭,這些蒙古人不逃了,打算固守?”

    一直關注著對面的呼延德,第一個發現了敵人的動靜。

    張世傑打的主意,就是要在蒙古人的不斷行軍中,利用對方步卒行軍困難,且無糧草供應,等人困馬乏之時,再次衝擊對方。

    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蒙古人開始修建防禦工事了,而且似乎只看到幾千步卒,更多的騎兵卻沒了蹤影。

    “有古怪,大師兄,他們不是想用步卒擋著我們,然後讓騎軍迂迴到兩側,將咱們合圍了吧?”

    初上戰場的小將,就喜歡將眼前的情景同自己書中所學,進行比對和分析。

    “我也說不準,將斥候全都派出去,繞過這些步卒,看看那些騎軍到底去了哪裡?”

    這時候,太陽就升得老高了,護衛軍也折騰了一夜,即便騎在馬上也不免有些犯困。

    張世傑留下必要的警戒人員,其他人到旁邊的林子裡稍作休息。

    以他的判斷,對面這幾千蒙古步卒,是不可能衝出來的,除非他們想找死。

    張世傑這邊的大隊人馬入林休息了,對面那些蒙古軍,簡單修建完工事後,居然有很多人直接就躺在地上,呼呼地睡著了。

    這讓在遠處觀察的呼延德大惑不解。

    “大師兄,這幫小子到底是咋回事啊?這還有在戰場上睡覺的?”

    蒙古兵的做派,可不是裝出來的。

    打了一整天,瘋狂了大半夜,又從半夜逃到現在,很多人都是咬著後槽牙,在那裡硬撐著了。

    現在,肚子裡多少有點兒食物,又聽說強大的援軍,旦夕就到。

    這一坐下來休息,五月的陽光,暖暖地照耀著,很多人都不自覺地就睡了過去。

    可對方越是如此,張世傑就越覺得蹊蹺,讓警戒的軍士提高警惕,在沒有得到斥候回報的確切消息之前,他也不肯輕舉妄動。

    戰場上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雙方相距兩裡地,一方在休息,一方在睡覺,眼看著太陽從東邊到了頭頂,緊接著就往西轉了。

    終於,有一隊二十人的斥候從北邊回來了。

    “報張將軍,末將帶人一直跟在蒙古騎軍後邊,他們離開後不緊不慢地向北行軍,出去三十里後,依然沒有改變方向。”

    三十里,一來一去就是六十里,窩闊臺到底是在耍什麼花招?

    張世傑的腦子就不夠用了,似乎抓到了什麼,又似乎更加迷茫了。

    等到太陽完全落山之後,第二隊三十人的斥候隊,才趕來回來。

    “報張將軍,末將率隊盯著蒙古軍,一直離開了五十里地。期間他們洗劫了幾個村鎮,補充了大量糧草物資之後,繼續向北去了。”

    “糟糕,我上當了,全軍集合——”

    到了現在,張世傑終於算是明白過來了。

    原來,眼前這幾千蒙古步卒,已經被窩闊臺當成了棄子,讓他們在這裡拖著自己,而窩闊臺卻領著蒙古騎軍,揚長而去。

    這個爆虧吃的,讓張世傑把腸子都悔青了。

    可是,現在再想去追擊窩闊臺,已經沒有了戰機。

    首先自己耽擱了一天,斥候跟出去五十里,現在對方至少已經出去了八十里地,自己還怎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