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homora 作品

第100章 if線(九)聊天

    駱熾受的很多傷都是這樣。痕跡消失得很快,一轉眼就無影樂躍,像是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過。

    兩人說話間,那幾道血痕就已經迅速變淡,駱熾把手伸出來給他檢查∶“看。”

    明危亭幫他把薄毯蓋好,坐回床邊,仔細看了看∶“好了。”

    駱熾抿起嘴角,點了兩下頭,用那條束縛帶把鹽袋固定在腰上,抱著枕頭翻了個身。他緩了這一會兒,整個人已經舒服了不少,心臟也不再跳得難受,就轉過來繼續拉著明危亭說話。

    和海灘邊聊的內容不同,這一次他們沒急著再說那些講不完的風光景色,聊得更多的變成了海上和陸地的生活。

    這幾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駱熾還是第一次瞭解在海上的生活方式。他聽明危亨講在船上的生活,講來往的旅客、駐船的水手和形形色色的人―――不一定每個人都會一直流浪,但總有人會去海上漂流一段時間。

    新朋友的家裡就是開郵輪的,經常會邀請許多舞蹈家、歌手和樂隊駐船表演。郵輪上有藝術品拍賣行,所以也會有藝術家定期接受他們的邀請上船,有時候是開藝術展,也有的只是因為太喜歡那條線路,所以不論走幾趟都會跟船。

    船上還有特殊行業報告人,這是類相當特殊的職業,會跟著港口的特色來調整――比如那些古文明的故土,就會有人來講古典音樂美術和那些神秘的傳說,到了自然環境為主的群島,就會有人來講地理風貌、講生物演化。

    還有些科技和經濟水平都相當發達,現代化程度更高的商業港。會有當地的臨時工藝品展覽,會有人來講尖端科技,講藝術時尚,講烹飪和美食,講頭上的星星在幾億光年外都發生了什麼。

    明危亭從小就生活在郵輪上,同樣也不瞭解駱熾講的一切。

    他不知道原來陸地上有這麼多不同,可以那麼快就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可以有那麼多人聚在一起,自由地圍著一團火狂歡。

    可以不必太過考慮惡劣氣候,因為狂風驟雨可能掀翻一艘船,但只要不是程度太劇烈的颱風,就還無法摧毀地面上的建築。

    原來岸上的人在冬天到來的時候,不會因為海水結冰而耽擱行程,也不會因為某條航線正好碰上寒流,被凍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港口。

    岸上的人可以裹得嚴嚴實實,頂著寒風匆匆回家,在暖色的燈光裡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頓熱騰騰的晚飯,然後隔著玻璃欣賞外面紛飛的雪花。

    "這是我姐姐給我講的,她家是這樣。"

    駱熾自己嚴謹地想了一會兒,解釋了一句,又特地補充∶“不過今年冬天,媽媽也要帶我回家。"

    駱熾和新朋友約好“等我弄清楚具體情況,再打電話給你仔細講。”

    他說起媽媽要帶自己回家的時候,眼睛裡就帶了點小朋友特有的相當自豪的亮色,連肩膀也跟著挺了挺,又被腰傷扯低低吸了口氣,重新蜷回去。

    明危亭點了點頭"等我整理好那些報告人的演講稿,也都打印出來寄給你。"

    駱熾抬起左手跟他擊掌,發現明危亭不理解,就把另一隻手也探過去,擢著明危亭的手按在自己手掌上"一言為定。"

    明危亭學會了,半蹲在床邊,和他擊掌∶“一言為定。”

    駱熾滿足地彎起眼睛,打了個哈欠,把臉往臂彎裡埋了埋,又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新朋友講的生活實在太新鮮有趣,他其實還完全沒有聊夠。但吃過藥實在太困了,眼皮不自覺地向下墜沉,倦意就又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