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homora 作品

第109章 if(線)十八先生

    醫生勸她不必太在意這種事“坐船不是現代人必須的交通方式,不一定非要治療的。”

    燕語被好朋友陪著,握著任霜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坐在問診臺前不說話。

    從診室出來,燕語抱著任霜梅,沮喪得直掉眼淚。

    那是任霜梅第一次見她打不起精神,抱著朋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後背,安靜聽著她發洩。

    “必須啊。”燕語低頭抵著任霜梅,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掉,“就是必須啊。”

    她咬著牙自己抹眼淚∶“我兒子在海上呢,我想去抱抱他。還有那個連當面跟我說一句話都不敢的混蛋,我必須接他一頓……我非要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還喜不喜歡我。”

    任霜梅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兩個人一起擺事實找證據,在回去的路上研究了半天。

    實在沒有證據,能夠表明他們不互相喜歡。

    這兩個人一起去過太多的地方。去過最熱鬧的集市,提著燈籠拿著糖葫蘆去猜路旁的燈謎。也去過最冷清的被極夜籠罩的雪原,在龐大的冰縫旁邊等著極光。

    她們玩的那片草原,燕語也跟那個混蛋去過。他們兩個在草原上跑過馬,燕語騎得比那個混賬傢伙好很多,又故意假裝掉下馬嚇唬他,那個傻乎乎的傢伙竟然還真撲上去接。

    燕語怕馬驚到了傷他,催著馬跑遠,扔了馬韁主動跳下來。那片草甸軟得像是上好的地毯,燕語被他抱著滾到一片水塘邊,水清得不可思議,在太陽底下泛著粼粼的光。

    “我想那是一輩子。”

    那天是七夕,燕語跟任霜梅一起躺在葡萄架下的涼蓆上∶“我那時候就想,這傢伙怎麼這麼蠢,我想嫁給他。"

    “這肯定說明他喜歡你。”任霜梅也不覺得是好朋友看走了眼,憑著邏輯推斷,“他是怕你上了船,身體再變壞。”

    “變壞了我就再下船啊!”燕語氣死了,咬牙切齒往嘴裡塞葡萄,“我每年去海上度假三個月不行嗎牛郎織女一年見一回也沒意見啊"

    任霜梅既替她犯愁,又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來,揉好朋友的腦袋∶“真有這麼重要”

    她那時候還不理解這種感受,有點好奇∶“為了一個人,什麼都能不要了”

    "能。"燕語吸了吸鼻子,埋在她肩頭,"小霜,你將來說不定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不一定非得是愛情這種東西。”

    "這個世界上要是真的光有愛情,那也太沒意思了。"

    “可能是親情,可能是友情,可能是別的什麼……什麼都算。”

    “就是會有這麼一個人,讓你忽然牽掛得不行,怎麼都放不下,什麼時候都會想著。”

    燕語低聲說∶“只要能待在一塊兒,就覺得高興……為了保護那個人,你什麼都能做。”

    ……

    那個時候,任霜梅還是相當瀟灑的子然一身。她大概能理解燕語說的話,但畢竟還是獨立慣了,並不能完全代入進這種感受。

    直到後來,她把火苗帶回了家,再後來又被火苗選中,做了火苗的媽媽。任霜梅慢慢明白了好朋友那天晚上的話。

    任霜梅自己其實也想不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完全習慣了小朋友在自己的生命裡存在,並且完全沒辦法接受失去小朋友的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