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ohomora 作品

第128章 if線(三十七)長大

    


    兩個小朋友的宏願沒有被媽準。

    媽媽拎著樹枝殺過去,相當溫柔地解釋清楚了教堂要長大以後才能發誓,現在還絕對、完全、尚且不是時候。

    小朋友們都非常懂事,但還是迅速陷入了計劃夭折的失落,被媽媽和擺地攤一樣的小零食們一起收拾好,一起塞進車裡拉回了酒店。

    任霜梅開的是隨手租的車,後排的空間不算寬敞,但擠一擠也完全坐得下。

    學到了新知識點的明少當家抱著火苗,火苗抱著零食和禮物,相當縝密地探討起了什麼時候才算長大。

    ……

    這是個相當嚴肅的問題。

    嚴肅到兩個人討論了一路,找了不少參考資料和事實案例,依然沒有得出完全準確的答案。

    其實沒被完全弄懂的事還有不少。

    比如為什麼在路上會見到帶著“速歸”暗號的孔明燈。

    比如回到酒店以後,為什麼火苗的媽媽會連夜給明少當家的父母打電話。

    比如為什麼雙方家長相當嚴肅且神秘地開了時間不短的視頻會議,還不讓他們知道會議的內容。

    但這些困惑對小朋友來說,似乎也不是必須得解決的部分。

    至少在任霜梅結束了視頻會議,悄悄離開房間查看的時候,揹著登山包獨自走了五公里的明少當家已經衝過熱水澡,讓火苗坐在浴室裡,熟練地給火苗用吹風機吹起了半乾的頭髮。

    兩個小傢伙終於見面,一起聊到大半夜、一起睡了個超級好的晚上。

    等到第二天,兩個人又手拉著手一起去了音樂節。

    任霜梅特地提前結束了工作,和一起趕過來的燕女俠明先生一起,暗中潛入音樂節觀察了一整天。

    這還是明少當家第一次來參加陸上的集會。

    火苗已經來玩了兩天,拍著胸口給他做導遊,領著明危亭熟門熟路地在人群裡穿梭,去看各種有意思的小集市和小舞臺。

    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沒這麼勇敢,但帶了第一次參加音樂節好朋友一起來,就完全變得不一樣。全程既冷靜又果斷,遇到熱鬧過了頭的人群,總能精準地把明危亭拖出來,遇到陌生人的時候也總會先上去打招呼。

    要是叫駱熾的心理醫生來看,一定認不出那個單手把明危亭攔在身後、條理清晰地和對面發生摩擦的遊人沉穩交涉的少年,是之前同外界稍有接觸就會應激、需要靠疏導才不過度緊張的小朋友。

    明先生也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對陸地適應到這種程度。

    就在個把月前,父子間還有少許直接聯繫的時候,明少當家還寧死不肯下船,完全不能理解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不過是交了個新朋友,小兔崽子不光把船扔在碼頭不管,跟著新朋友和朋友的媽媽一起出門坐飛機旅遊,還敢一起去音樂節,照著他這個老子的攻略去撩人了。

    ……

    雖然手法相當青澀,但轉移到開了一晚上緊急視頻會議、隱約覺察到事情發展方向的父母們的視角,一旦確定了行為的性質,局面就變得相當明朗。

    兩個人一起去看火苗最喜歡的民謠吉他表演,一起去玩猜音高贏獎品的遊戲,贏來了兩個帶兔子耳朵的頭箍。

    明少當家天賦異稟,從歲起就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拒絕這種賣萌的道具,一直都是父母和明總管的深切遺憾。

    但迎著火苗亮晶晶的眼睛,明危亭還是低頭,接受了黑色的那一款兔耳朵。

    駱熾幫他把相當炫酷的紅黑配色兔耳朵整理好,自己戴了白的,看了看人群散得差不多,就拉著他去看自己的小舞臺。

    這種小舞臺只要空出來就能上,帶樂器的可以玩樂器,沒帶樂器的也可以張嘴幹吼。

    駱熾一個人來的時候,每次看到舞臺空著心裡都癢,又不好意思一個人去。現在有了自己的專屬觀眾,抱著吉他跳上臺,一口氣彈了好幾首調子熱烈活潑的快歌。

    頭箍的質量非常不錯,小吉他手在只有一個觀眾的小舞臺上蹦蹦跳跳,毛茸茸的耳朵跟著小吉他手晃來晃去,讓兩位媽媽一路忍不住狂拍照片,差一點就被警惕的小朋友們察覺出蹤跡。

    明少當家永遠是火苗最忠實的觀眾。

    他站在臺下,格外專注地看著火苗抱著吉他掃弦,遇到自己剛學會的幾首歌,就相當嚴肅地逐字逐句跟著唱。

    駱熾每次抬起頭,都能格外精準地迎上明危亭的視線。木吉他沒接拾音器,音量不算大,但還是迅速吸引來了附近的遊客。

    這裡和偏玩耍性質的海灘派對畢竟不一樣,觀眾逐漸多起來,被圍住的駱熾就有點本能地不安。他下意識抬頭找了找,還不等緊張,就看見了明危亭從大號登山包裡掏出的流光炫彩雙截棍。

    站在自己的初舞臺上,前途無量天賦異稟的小吉他手沒繃住,差一點就笑岔了氣。

    ……

    有雙截棍捧場,臨時演出當然得特別成功。

    火苗玩得超級開心,抱著吉他跳下舞臺,直奔執掌雙截棍的明少當家,被舉起來穩穩當當轉了個圈。

    這次開始有人認識他,主動和他招手打招呼。駱熾被嚇到了幾次,就也鼓起勇氣招手,和每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打了招呼,又拉著明危亭鑽兩鑽就藏進人群。

    他拉著明危亭在草地上跑。

    只是兩天攢下來的東西,就有太多要分享的了。

    駱熾帶明危亭去嘗自己喜歡的小攤,去吃現做的炒冰和棉花糖,一起去蹲熱騰騰剛出爐的爆米花,去喝剛榨出來酸得人直蹦的沙棘汁。

    他帶明危亭去看自己最喜歡的一片小樹林,翻開始變黃落下來的銀杏葉,看太陽慢吞吞地走到樹梢,另一邊的月亮也已經掛在了樹梢上。

    天一點一點變黑,明危亭找了人少的地方,領著火苗去放自己帶來的煙花。

    手持的煙花五光十色格外好看,亮閃閃的火星勾勒出輪廓,和他們手腕上剛買來的熒光手環、隨身帶著的炫彩雙截棍一起亮。

    緊接著,音樂節閉幕的煙火也升起來,那些更熱烈更絢爛的花火全都在夜空裡綻開。

    他們找的地方視野非常好,兩個人玩夠了,就放鬆地攤開手臂躺在草地上,一起看天上的煙火。

    明危亭側過視線,看到火苗仰著頭,吉他放在身邊,那些流光溢彩的煙火都落在他眼睛裡。

    駱熾看著盛放在夜空的焰火,還牢牢握著他的手,枕著手臂像在出神。

    察覺到明危亭的注視,他就也轉過臉來,眼睛跟著彎:“怎麼了?”

    明危亭說:“在陸地上很有趣。”

    “在海上也一定好玩,只不過是因為我們暫時在岸上,還沒有跟著你出海。”

    駱熾笑出來:“等到了海上,就要你來做我的導遊了。”

    明危亭用力點了點頭,他沉默半晌,終於問出了自己這些天來的擔憂:“要是你也不適應海上的生活,要怎麼辦?”

    駱熾想了想:“像燕姨那樣嗎?”

    明危亭點了下頭,又側過身,抬手替他仔細整理了下衣領。

    他和父親達成了協議,在接下來的年裡,父親會整頓公海的全部勢力,而在那之後,他就要在祿叔的協助下接手相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