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以 作品

第101章 軍校排名賽(35)【小修】

    未知生物還在奮力奔跑,薛柏鈺卻將手肘抵在膝蓋上,右手背託著側臉,彷彿在考慮要從哪個角度下嘴,才能把他念念不忘許久的美食吞吃入腹。

    時蘊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抬腿把自己挪遠了些,等噁心感稍微消退之後,才說道:“你怎麼那麼確定我是蟲母?就憑我能夠壓制你吞噬你?”

    從長亙山脈到現在,薛柏鈺小聰明有餘精明不足,否則她早就涼了,哪還能逍遙到現在?

    如今薛柏鈺還帶著她一起走,也不知該說他過分自信,還是該笑他太過貪婪,剛逃出狼窩便敢帶著只猛虎在身邊。

    “說你是蟲母就是蟲母,哪來那麼多廢話?”薛柏鈺道。

    “我都落你手上了,好歹讓我死個明白,要是蟲族過起來更舒坦,我也不介意嘗一嘗萬蟲之上是什麼滋味。”時蘊說著,眼中亮起光芒,伸出舌尖輕輕抵著唇瓣。

    她頗為認真的思考這條路的可行性,臉上還湧出濃烈的躍躍欲試。

    薛柏鈺當即嗤笑一聲,“就憑你還想當蟲母?”

    時蘊不樂意了,“說我是蟲母的是你,說我當不了蟲母的也是你。我當不了難道你可以?也不知道之前被我壓制得嗷嗷慘叫的是誰。”

    她這態度,不像在和該你死我活的死對頭說話。

    薛柏鈺眯了眯眼,說道:“人類發展的每個階段都會誕生領袖,前一個死了就換後一個,蟲族也一樣。”

    時蘊來了興致,“你的意思是,蟲母的確在二十幾年前死了,現在蟲族這麼活躍是因為誕生了新的蟲母?也就是我?”

    薛柏鈺又不回答了。

    時蘊覺得他很沒意思,“不帶你這樣的吧,說話說一半,這要是在外面,要被拖去浸豬籠。”

    也不知道她話裡的哪個詞讓薛柏鈺覺得好笑了,後者的眼神變得肆意玩味,並低聲笑了起來。

    時蘊屈了屈手指,忍下了打爆他狗頭的衝動,又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這麼明明白白從蟲族調查處理出來,不怕那群人把你老巢一鍋端了?”

    “到了就清楚了,問這麼多做什麼?”薛柏鈺道。

    他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可依舊讓未知生物攻擊了蟲族調查處,在那麼多調查員眼皮子底下跑了,還帶走了時蘊。

    這麼長這麼大的地穴也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內挖出來的,巖壁上還長了青苔,滲出水珠,明顯開鑿出不短一段時間了。

    某些地方還出現岔路口,這個地穴估計還是個很複雜的地下迷宮,未知生物往前跑卻沒任何猶豫,目的地十分明確。

    想用複雜的地穴困住蟲族調查處的人不太現實,調查員們只要通過未知生物活動的痕跡就能迅速追蹤過來。

    薛柏鈺要麼有讓蟲族調查處追不上的辦法,要麼是故意留下痕跡。

    想到這點,時蘊用手肘蹭了蹭口袋,原本乾癟的口袋鼓了鼓,白色小幽靈正安分的待在裡面,感覺到他的動作後,小弧度的搖了搖尾巴隔著衣服蹭了蹭時蘊,依照她的意思給謝寒朔傳遞信息。

    蟲族調查處不可能追丟,薛柏鈺也必然要死。

    時蘊傳遞完信息後,繼續試探薛柏鈺,想從他的話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可接下來不管她怎麼聒噪,薛柏鈺都跟個啞巴似的不在說話,他還閉上了眼睛,跟座石像似的一動不動,只有焦躁遊動的深藍色光點反映出他此刻的妄圖想要將她吞噬又無從下手的情緒。

    時蘊乾脆把注意力放在深藍色光點上。她可以確定這些光點是幽螢,但之前在長亙山脈和薛柏鈺交手時,他只表現出力氣大這一特徵,和江予風現在的狀態很像,並沒有出現幽螢。

    他是當時有所保留,還是……

    她想著,微微皺起眉來。

    薛柏鈺被關在蟲族調查處理沒有自由,還被冷海星研究所取了細胞、血液樣本研究,不太可能是故意被抓。

    難道他還打著其他主意?

    豁然開朗的場景打斷了時蘊的思緒,未知生物已經帶著她和薛柏鈺來到了地穴盡頭。

    在昏暗的地方待了近半個小時,驟然目視明亮的景象,對眼睛是不小的刺激,時蘊下意識眯起了眼,等刺目感稍稍緩解過後,才往前看去。

    這裡不是鬧市,也不是山區,而是一處斷崖,準確的說是斷崖中間。時蘊的視線往前,看到的是汪洋大海,大海的表面泛起粼粼的光芒,像把銀礦揉碎了灑在海面上,美不勝收。

    可時蘊知道,海水錶面並非銀礦,也不是光線的折射現象,而是一隻又一隻的銀星水母。

    數不清的銀星水母鋪滿了海面,遊動時亮起銀色的光芒,又在張口捕捉獵物後,光芒暗淡,一閃一亮間,彷彿充斥著霓虹燈火的市區。

    薛柏鈺迎著天上的星輝,緩緩抬手深吸一口氣,好像在享受被囚/禁許久後獲得的自由。

    短暫的幾秒鐘後,他低頭看向海面,望著像條銀毯似的鋪在海上的銀星水母,他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偏頭看向時蘊,“你說我要是現在把你丟下去,你會不會被這些水母五馬分屍吃個乾淨?”

    他的確拿時蘊沒有辦法,但有的是可以要她命的東西。他只需要等時蘊的□□被分食,讓蟲母沒了寄生體,就可以肆無忌憚將它吞噬!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捆著時蘊的枯藤緩緩抬了起來,要把她丟下去。

    時蘊臉色難看,咬牙道:“生活在深海的銀星水母來到淺海和你有關係?它們是蟲族?”

    不可能,早在蟲族入侵中央星域之前,聯邦的異種圖鑑上就有關於銀星水母的記錄。

    她在軍校排名賽上也和銀星水母打過交道,小幽靈雖然也喜歡吃它們的能量結晶,但沒有表現出吃蟲族能量結晶時的興奮。

    薛柏鈺見時蘊還在關心銀星水母來到淺海的問題,輕嘖了聲,大發慈悲讓她當個明白鬼。

    他抬起雙手,迎著海風,像箇中了邪的傳/銷頭子,臉上湧出一抹駝紅,得意洋洋道:“這些都是我養的小傢伙,可以把你們……全部吃掉。”

    他幾乎是在變相承認漂浮在海面上的銀星水母和蟲族有脫不開的關係。

    言罷,他不打算再和時蘊廢話,抬了抬手,枯藤也跟著往上提,被捆起來的時蘊在空中晃了晃,背腥鹹的海風撲了滿臉。

    她沒表現出絲毫恐懼,薛柏鈺很不喜歡她瀕臨死亡還如此冷靜,冷笑一聲,讓枯藤用力把時蘊甩下海。

    他有足夠的時間看她在海里掙扎,看她的身體被銀星水母爬滿,並將柔軟的觸手刺進她的皮膚,吸收他的血液……

    薛柏鈺神情不明的臆想著,時蘊聽著耳邊呼呼的海風,輕巧地翻了個身,從面對海面的姿勢變成背對海面的姿勢。

    薛柏鈺皺眉看她,兩人四目相對。

    只見時蘊眼中掠過一抹凌厲的光,手腕上的鋼絲武器便彈了出來,牢牢地釘在懸崖上。

    薛柏鈺陡然變了臉色,時蘊控制著鋼絲武器上的機關,回縮鋼絲,迅速靠近山崖,不過一晃眼的功夫,她就踩在了崖壁上,朝鋼絲武器抓握的地方迅速向上跑動。

    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時蘊身上有武器!

    她被蟲族調查處關押了兩天多,每天都在被審訊有關蟲族的事情,和謝寒朔及顧絃歌發生過多次爭吵,審訊也不了了之。

    薛柏鈺看似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卻知道審訊室裡發生的所有情況,他觀察過時蘊的狀態,憤怒的時候情緒波動很大,不可能是演出來的。

    蟲族調查處在蟲母的事情上,向來秉承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的行事原則,懷疑時蘊了,怎麼可能會不收她的武器?

    假的!

    她和蟲族調查處鬧翻是假的!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的挑撥離間從頭到尾都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

    薛柏鈺神色糟糕,眼睜睜看著時蘊在崖壁上攀爬,向上幾米後,又甩出另一隻手腕上的鋼絲武器,牢牢抓握在山崖的岩石上,還飛快向上跑動。

    她是攀巖的高手,來回交替使用鋼絲武器,不過短短十餘秒,便在垂直的山崖上跑了一大截,行為舉止比電影大片還要浮誇。

    再讓她這麼爬下去,可就要上來了!

    薛柏鈺沒有武器,也不可能跳下去和時蘊肉搏,深藍色光點對她也不起作用,他陷入了短暫的無力狀態,卻在余光中看到了掉在未知生物背上的兩把能源槍。

    他將槍口對準時蘊,用力扣下扳機,能源彈爭先恐後離開槍管,化作可怕的能量球在空中高速旋轉,追擊在懸崖上高速移動的時蘊。

    薛柏鈺的準頭太差,預判能力也不夠,這種程度的射擊根本威脅不到時蘊,她輕飄飄道側身、抬手、上爬,便避開了所有能源彈。

    釋放電弧的能量球有些撲進了大海里,在海面上炸開,這種程度的爆炸對s級的銀星水母來說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別,爆炸的動靜反倒是讓更多的銀星水母聚集起來。

    薛柏鈺打了半天和打空氣沒什麼區別,時蘊倒是離山崖上的洞口越來越近了。

    他惱怒的把能源槍丟出去,從未知生物身上跳了下來,匯聚在他身側的深藍色光點立即朝未知生物身上聚攏,衝進它的甲殼,又飛速衝出來,來回運動,拖拽出細長的光尾,看不出美感,倒很像正在進食的曲線蟲。

    未知生物陡然抬起背上的甲殼,八隻銳利的腿也相繼往上抬,它大張口器發出痛苦的嘶吼,不知名的液體從它的口器中噴湧出來,落在山崖的岩石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腐蝕聲。

    深藍色光點運動的速度更快了,未知生物也停止了嘶吼,它雞蛋大小的幽綠色雙眼被深藍色覆蓋,並逐漸爬上血絲,抖了抖龐大的前肢便從洞口翻了下去,垂直衝向從山崖下方上來的時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