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校尉 作品

第八十七章 破陣剿敵 浮出水面

    隨著這漫天巨雷將土城一擊轟破,掩藏在城池之下的真面目才終於暴露出來。

    原來,這土城之下,其實開掘甚深。一眼望去,竟是土城本身高度的三四倍有餘。其最中心處,更埋藏了一物。

    那物呈橢圓形,看似是巨石所砌;又綿潤乾脆,好似某種植物的種子,即將生根發芽。其所根植的地下,不斷傳出“咕嚕咕嚕”的輕微響動,儼然周遭數千裡的地脈熱力,盡數被集中搬運,滋養於這一枚似石非石的種子上。

    而上方之“土城”,之所以塑造成那蜿蜒崎嶇的奇特形態,便是為了這枚種子宣散地力,掩蔽六識。

    頃刻功夫,這枚巨石之上裂紋迸現。隨後周遭千里之內,本是泥塘一般的地面立刻極迅速的失去光澤,化作裂紋叢生的黃土。那水汽並非蒸騰天際,而是就好端端的憑空消失了;一片巨大的沼澤地,倏忽間被瞬間化成千年不遇的大旱之地。

    這並非是荀申這一道圖卷之功勞。

    圖卷之上的雷霆之力,打擊面極為精準,完全不脫土城本身之範圍。如此景象,正是深藏巨石被徹底擊破的連帶反應。說明此地萬里生息,已然於那巨石種子煉成一體。

    孔戎妖王見之,不由大呼僥倖。

    今回若非隱宗人劫道尊觀望棋局,直截了當出手,而是任由孔雀一族中自命老成之輩來處理,誤事的可能性極大。

    因為是在孔雀一族勢力範圍內之事,本族高層自然會對自家的掌控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依照孔戎妖王的脾性,發現敵手之鬼蜮伎倆,自然是直接出手除去便好。

    但是孔雀一族中那幾位主事之人的脾性,孔戎妖王是深知的——極有可能並不作如是選擇。假使桑鶘族本次戰敗,孔雀一族也未必會立刻干預,而是依舊藏於暗處。

    因為此時距離“清濁玄象”出世,至少還有二三十載。若此時將敵之手段破壞了,其勢必處心積慮再做準備。似不如在探明虛實之後,先假作不知,依舊按照預先步驟營造法陣。然後在“清濁玄象”出世的前夜,再驟然出手,破除敵之佈置,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彼時敵手自然來不及再做準備。

    這一構思看似有理,若是事態果真是如此發展,那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對方這詭計,既是陰謀,也是陽謀;最為關鍵的得計之處,便是“時間”二字。

    這片沼澤地,看似靈機甚少。任誰也不會想到,天下間竟有專門契合這“澤地”的無始陣陣基。別說二三十載,就是讓它再滋養成長個半年上下,到時候荀申手中這一道雷光圖也未必能夠一擊制其死命。

    孔戎妖王由是想到,若是到了殊死相搏的那一步,孔雀一族自然是當仁不讓的領袖;但常時的運轉經營,還是要多多借重隱宗幾位人劫道尊的智慧。

    荀申掌心雷圖一展而落,全無發動之準備、阻攔之餘裕。

    待金勳垣反應過來,雷光落下,早已將土城之下的“陣種”一擊劈碎。

    無論妖族還是人道宗門,門中上境修士達到八至十人之數,其傳承便甚為穩固。門戶之中上境修士只得一至三人,若是所託非人,卻極有可能將一族、一派,變化作一人乃至數人的私有財產。到了此時,這一家的前途便甚為難料了。功行到妖王層次,行事可謂肆無忌憚,尋常道念心誓亦未必能有大用。

    角兕一族金勳垣正是如此。他乘著族主外出、不知所終的當口,誘於一己之私利,將整個族門推進危險境地。

    此時金勳垣心神一激,滿腦子想得都是“最後一搏”,而非“大勢已去”。至於荀申氣度不凡,背後勢力決計非同小可,已不在金勳垣考慮範圍之內了。他心中所念,若能力挽狂瀾,他所投之勢力自然會保全自己。

    背後靠山之間的博弈,金勳垣懶得理會。

    金勳垣氣機徹底展開,三道清氣升騰,背後隨即幻化出一道虛影,高約千丈,似是一隻渾身漆黑如墨的獨角水牛,正是他妖身法相。隨著他法相一現,萬里氣機陡然間蒸騰反覆,縱橫合流。

    妖王境界與天玄上真相較,其實本力優勢仍在;凝聚“奪氣分疆”的過程,亦較天玄上真更快。只是天玄上真動用神通,依傍本人慶雲之相,而不再侷限於肉身強弱,所以才算是扳回了人修之於妖修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