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棠墨 作品

第93章 笑得比哭還難看

    冬日晝短夜長,母女倆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夏竹給司機鄭重地道了謝,付完車錢站在路邊,目送麵包車揚長而去。她拖著一身疲憊,幾乎沒力氣走路,被陸竽扶著進門。

    客廳裡放了炭盆,空氣裡彌散著一股淡淡的燒炭味道,火鉗輕輕一撥,火星子噼裡啪啦作響。

    劉春秀從隔壁過來,守在這裡,聽到外邊停車的動靜趕忙站起來,走了出去。

    家裡氣氛沉重,只有陸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小手伸到炭盆上烤火。他年紀雖小,卻並非懵懂無知,隱約猜到家裡出了點事情,大人不說,他也不問,沒像以往那樣上躥下跳地鬧騰。

    劉春秀瞄了眼兩人身後,沒見到陸國銘跟著回來,霎時心涼了一半。

    “國銘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夏竹眉目間攏著一抹化不開的愁緒,看了眼坐在那裡眼巴巴的陸延,搖了搖頭,聲音壓得低低的:“警察沒找到證據,暫時不肯放人。”

    “既然沒證據,怎麼能讓人待在那種地方!”劉春秀急得跺腳,淚眼婆娑道,“不能通融通融先放出來嗎?你不是帶了錢過去的,沒能疏通?是不是不夠……”

    “媽,你小聲點兒,別讓孩子聽見了。”夏竹握著她的手拉到一邊,嘆一口氣說,“沒到拿錢保釋那種地步,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等。”

    劉春秀臉色灰白:“國銘他爸還在隔壁等我消息,我怎麼敢跟他說,不得氣得病情加重了。”

    陸福年有肺病,一到冬天格外難捱,稍不注意就生病,一連半個月好不了,讓他得知兒子沒被放出來,可想而知會著急成什麼樣。

    夏竹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又累又渴,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夜已經深了,她們幾個湊一塊再怎麼討論也於事無補,陸竽扶著夏竹坐下,叫了陸延一聲:“給媽倒杯水,我送奶奶回去。”

    陸延溜下沙發,捧著杯子去倒水。

    陸竽開了院子裡和大門外的燈,一路走得極慢,送劉春秀回隔壁的房子:“先別給爺爺說了,讓他早點休息,您也早點睡覺,明天再想辦法。”

    “能想出什麼辦法?”劉春秀抬起袖口抹眼淚,“咱們家又沒有跟派出所沾邊的親戚。大冷天的,那種地方怎麼能住人?”

    陸竽沉默,垂下眼睫,腦海裡將認識的人過了一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顧承。他有個姑姑是省內頗負盛名的企業家,人脈廣自不必說,興許能找到人幫忙。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關係繞得太遠了,人家日理萬機,不一定願意插手這種事。

    叮囑劉春秀拴好門,陸竽返回家中。

    客廳裡,夏竹催陸延回房睡覺,她一手端著熱水,在給人打電話,大概是尋找門路。事已至此,她顧不得面子問題,只想讓陸國銘少受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