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之 作品

第57章 哥哥

    夏凌歌是很精明的, 也有極強的眼力勁兒。

    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緊不慢地對博物館負責人道:“聽說,咱們這次的聯名合作主要是交給兩位年輕姑娘辦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認識一下兩位朋友。”

    負責人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給夏金珠和雲喬使眼色, 又笑意盈盈的介紹。

    “夏總, 夏金珠和雲喬就是我們這邊負和貴公司設計師們交接的工作人員, 她們平時工作都很努力,在專業這塊兒您大可放心。”

    夏凌歌晃著杯中的酒, “我當然放心。”

    她看向雲喬,眼底噙著笑, “剛才聽雲小姐在和徐先生聊唐三彩, 我對這一塊兒的瞭解甚少, 不介意的話, 咱們大家可以共同探討一下。”

    “正好博物館的幾位老前輩也在這兒。”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旁邊的人自然跟著起鬨。

    雲喬和徐師兄的單獨對話就到此結束了。

    談及文物歷史,大家各抒己見, 雅間裡的氣氛瞬間又活躍了起來。

    夏凌歌側眸看了眼聞宴沉,男人的情緒似好了許多,依舊是那副矜貴內斂的模樣。

    原來剛才是吃醋呀。

    真難得。

    夏金珠是個極好面子的, 飯吃到一半, 就去洗手間補妝了。

    有兩個愛麗公司的老總已然有了醉意,其中一個微胖中年總監見雲喬今晚滴酒未沾, 遂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他倒了杯酒, 腳步虛浮的走到雲喬旁邊, 嘿嘿一笑, 露出幾顆大黃牙。

    “我敬雲小姐一杯,希望雲小姐能給我個面子。”說完,他努努下巴,讓人給雲喬倒酒。

    雲喬急忙起身拒絕:“不好意思,我在吃消炎藥,不能飲酒。”

    胖總監不以為意,“哎呀,你們這些小姑娘就喜歡撒謊,前幾天我還遇見個說酒精過敏的,後來喝了幾杯下去,屁事兒沒有。”

    他眼睛微微眯起:“不給我面子是不是?瞧不起我?”

    雲喬:“……”

    確實瞧不起。

    但這種場合她也不能說,更不能鬧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徐師兄見狀,想幫她解圍:“小喬的確是在吃藥,醫生說不能喝酒,要不這杯……我替她喝了?”

    胖總監根本不吃這套,腦子暈暈的,只想著些齷齪的糊塗事兒。

    他擺擺手:“不行不行,這酒是我敬雲小姐的,你喝算什麼名堂。”

    徐師兄鮮少應酬,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木訥的站在那兒,根本擋不住這些生意場上的人精。

    那位胖總監醉醺醺的,笑得齜牙咧嘴,滿身酒氣:“來吧雲小姐,別害羞。”

    說著就要來拉她的手,雲喬不著痕跡地躲過,他賊心不死,再次伸出鹹豬手……

    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扼住手臂,毫不留情的反擰……

    胖總監疼得嗷嗷叫,胳膊差點兒廢掉,他氣憤的回頭想要罵人,就見聞宴沉站在身後,登時就被嚇到了。

    男人眸色陰沉,語氣*t極具壓迫和危險:“她說不能喝酒,沒聽見?”

    “聽、聽見了。”胖總監嚇得額頭冒出不少的冷汗,急忙道歉賠罪:“對不起聞總,我喝多了,剛才沒注意。”

    因為疼痛,他腦子突然清醒了些,聞總最看不慣酒桌上的那些腌臢事,今天這一鬧,估計是把這位大佬得罪了。

    “喝多了?”聞宴沉薄唇輕扯,眸色凜然:“那就醒醒酒。”

    男人手上的力道漸狠,胖總監又疼得大叫起來,還嗚哇嗚哇的急切喊著:“夏總,夏總……”

    夏凌歌哪敢和聞宴沉對著幹啊,這可是公司的金主爸爸,於情於理,都不能得罪。

    她只別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雅間內的其他人都被嚇到了,只能傻看著,沒人敢上去求情。

    雲喬沒見過這樣的聞宴沉,雖冷漠不近人情,但他這樣做,是在幫她。

    她挪了挪唇,語氣有些遲疑,聲音嬌嬌軟軟的:“他的酒應該醒了,放了他吧。”

    這種場合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撕破了臉對博物館和愛麗接下來的合作會有影響。

    聞宴沉抬眼看她,目光冷淡疏離,什麼都沒說。

    須臾,他鬆了手,慢條斯理的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帕,細緻地擦著根骨分明的手指。

    轉身往外走。

    那個胖總監捂著疼痛的手,感激地向雲喬鞠了幾個躬,就被人帶去醫院了。

    夏凌歌語帶歉意:“對不起啊雲小姐,剛才多有得罪。”說著,她又看向博物館負責人,“希望這出小鬧劇不要影響到咱們的聯名合作才好。”

    負責人假咳了聲,在外還是護犢子的:“既然聞總都已經給過懲戒了,合作自然沒問題。”

    “不過,貴公司這些高層的酒品好像不怎麼樣啊。”

    “以後可得少喝。”

    夏凌歌:“那是自然。”

    南庭齋的小院裡,水池周圍鋪滿了鵝卵石,飾以花草,側方是精緻的木橋,水流聲潺潺。

    聞宴沉站在亭榭裡,指間夾著煙,點點火光忽明忽暗。男人長身玉立,眉眼清冷,昏暗光線在他身後打下一道頎長的暗影。

    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有人過來,他並未側眸,只不緊不慢的吸了口煙。

    夏凌歌斜靠在紅漆石柱上,雙手抱胸:“嗐~你費盡心思弄這一出,又砸那麼多錢,就為了今晚能光明正大的見她一面?”

    “聞二叔,您什麼時候喜歡做虧本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