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蘇培聽著胤禛話語中明顯隱忍的怒氣,就算戴鐸在胡說八道,他也不能在此時辯解。

    平時戴鐸與他來往還算多,而且這次打定主意要帶上他,來的時候肯定會有意無意讓人看見。

    胤禛最恨人欺騙說謊,在他盛怒之下,實話也會被當成藉口,還是躺平迎接他的怒火吧。

    蘇培老老實實回道:“奴才不敢,奴才知錯,奴才請爺先不要著急上火,身子要緊啊。”

    胤禛看著蘇培臉上毫不掩飾的關心,那股子火氣在胸口堵了一堵,愣了一下。

    照常理說,蘇培這時候應該是為自己解釋,或者承認告罪。他的回答卻模稜兩可,反而安慰自己不要著急上火。

    這個狡猾的狗東西!

    胤禛暗自咬牙,罵了一句,剛要怒喝,讓他如實交待,又頓住了。

    狡猾?

    蘇培如滑不溜秋的泥鰍,遇事不沾身,恨不得有多遠就躲多遠。這件事上,他又怎麼會與戴鐸攪和在一起?

    胤禛凌厲的眼神,轉向戴鐸,冷冷說道:“你把先前的話,再說給蘇培盛聽一遍。”

    蘇培也淡淡看向了戴鐸,他就不信邪了,戴鐸當著他的面,還能把謊撒得天衣無縫。

    那他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威嚴,那真是餵了狗。

    戴鐸被怒罵了一通,早就後悔不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硬著頭皮,吭哧著含糊說道:“奴才昨晚與蘇總管一起吃酒,說到了世子的問題,蘇總管與奴才的看法一致,認為弘時阿哥已經大了,爺該早些立下世子。”

    蘇培幾乎被氣笑了,戴鐸這個狗東西,不僅睜眼說瞎話,還當面把他的臉打得啪啪響。

    太傷自尊與威嚴了。

    胤禛冰冷的眼神,再次轉向了蘇培,死死盯著他,裡面的警告意味不可言喻。

    蘇培嘴裡苦不堪言,胤禛最近因為小格格的事情傷心,戴鐸這時候提出世子的問題,純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從另一方面來說,胤禛不是普通的父親,隨著年歲的增長,變得愈發沉穩,深不可測,早已不是弘暉弘昀沒了時的年輕感性。

    戴鐸提出了世子的問題,胤禛其實也上了心,藉此機會,一併聽聽他的看法。

    看法,不是意見,蘇培把這兩點分得很清楚。

    看法就是你說你的,我不會聽。意見的話,你說得好,興許我會採納一兩條。

    蘇培手癢癢的,恨不得衝過去錘爆戴鐸的狗頭。

    腦子轉得飛快,小心翼翼地說道:“奴才沒有自己的想法,爺的想法就是奴才的想法。至於戴師爺說的那些,奴才不是師爺,奴才只管著伺候爺,奴才從不管這些。不過戴師爺把奴才拉出來說事,奴才只能說,奴才與戴師爺的想法不大一樣。”

    胤禛眼神沉沉盯著蘇培,戴鐸也神色複雜看著他。

    蘇培笑了笑,盯著戴鐸,鏗鏘有力說道:“戴師爺書讀得多,素有經緯之才,我也拜讀過你的文章,見識過戴師爺的各種治世之道。只我不明白一件事,戴師爺,你提出的各種意見,可有具體的措施?比如該由誰去完成,多久能完成,將會遇到的困難,需要花費多少銀兩。可有解決與補救辦法,如果失敗了,對將要面對的後果,可有補救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