釐子與梨 作品

第39章 ??狙擊

    溫奈可能也喝得有點懵,周圍也就只有她們倆,她勾了勾指頭,小聲說:“她喜歡陳恙。”

    “......”

    沈舒邇呆愣了一瞬,喝懵了的腦子頓時酒醒了一半。

    溫奈看她一臉不可置信:“你說她傻不傻,喜歡人家九年。”

    “九年啊,小姑娘熬成婆啦。”

    沈舒邇眨了眨眼,剛剛醒了一半的酒徹底醒了。

    優秀如許知恙,也會偷偷喜歡一個人喜歡了九年。

    沈舒邇一直自詡是許知恙最好的朋友,但是許知恙暗戀陳恙這麼多年她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沈舒邇想到陳恙出國那段時間,許知恙生病了。

    整個人暴瘦。

    那個時候沈舒邇特別心疼。

    她那麼乖的一個人,真就把喜歡藏了這麼多年,一聲不吭。

    另一邊。

    陳恙沒送許知恙去沈舒邇的套房,而是重新開了一間。

    她睡得很沉,喝醉了也不哭不鬧。

    乖得很,像只布偶任人擺佈。

    陳恙打算給她弄點醒酒的東西來喝,怕她醒來的時候頭疼。

    陳恙剛打算離開,電話就響了。

    他皺了皺眉,走到陽臺接了,剛滑下接聽鍵,那頭沈舒邇帶著點哭腔的聲音傳進他耳裡。

    “哥,恙恙喜歡了你九年。”

    ......

    因為陸之杭那個電話,陳恙知道許知恙曾經喜歡過他。

    但也僅僅是曾經。

    他以為許知恙的喜歡,隨著那張沒有署名的明信片一起停留在了那個夏天。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個人,真的傻到揣著一份暗戀九年。

    深夜的西檀寺只剩下路燈,車子開進去的時候也沒人阻攔。

    陳恙習慣從兜裡摸煙,但是口袋裡空空蕩蕩,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帶煙了。

    他繞去便利店買了幾包,進了一間禪房。

    他雖然在國外很多年,但是每年回西檀寺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來禪房抄經,也是他的習慣。

    他翻著存放在禪房的經書,翻著翻著,思緒就不知道飄到哪去。

    開始想起那些從前從未明晰的事情。

    ......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重逢。

    又或是更早。

    陳恙點了煙,喉結滾了滾。

    從他那一年在校門口遇到職高那群人堵她開始。

    在職高那群人手下牽著她跑。

    每天下課後去音樂機構看著她學琴。

    ......

    陳恙仰著頭,後腦勺磕在窗臺,扯著唇角自嘲地笑。

    當年他的離開是對這個城市的厭惡,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少女的心事也徹底的藏在了那個夏天。

    許知恙的喜歡太過隱忍,隱忍到陳恙難以窺見。

    他從來都不是很容易動心的人,但是在遇見她時,就徹底輸了。

    從許知恙寫下那張明信片放棄陳恙的那刻起,他就輸了。

    陳恙聲音哽咽,有點啞,散在空蕩蕩的禪房顯得沉冷,他喉結滾了下,用很低的喉音自言自語:“許知恙,你從來都不是暗戀。”

    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回應你。

    陳恙不知道自己在窗邊坐了多久,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擱下夾在指尖的狼毫,仰起頭,抬眼的時候眼底拉出的血絲猩紅得嚇人。

    ......

    窗外,東方既白。

    風透過窗邊的紗質屏風吹進來,將案上沒被壓著的輕薄的宣紙吹了滿地。

    一地的經文。

    他抄了一夜的經書。

    上面寫著——

    凡所有相,皆屬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下面被人用小楷工整地補了一句。

    佛說一切皆為虛幻。

    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