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反正現在天高皇帝遠,平日裡一出門就隨時跟著她的暗衛們也不在,在學院內的虞歲,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自由。



    虞歲和黑鬍子逛著學院熟悉地形,中途常常看聽風尺,黑鬍子是個識趣的,從不多看多問聽風尺的事。



    她雖然將密文藉著聽風尺傳入了太乙的通信陣中,卻需要時間等它們擴散傳染開,因為這邊的通信陣實在是太大了。



    太乙的通信陣是虞歲目前見過最大的。



    曾經她以為青陽皇宮裡的通信陣很大,今日一比,它在太乙的通信陣面前只能勉強算個大型。



    青陽帝都也很大,卻做不到只靠一座通信院就覆蓋整個帝都,而是按照區域分了不少通信陣。



    虞歲出門必有暗衛跟隨,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南宮家監控,防止“息壤”被奪的同時,南宮明也需要掌握這顆棋子的所有動向。



    有情況需要時,南宮明也會讓虞歲暴露在危險之中,他先拋出誘餌,讓爭奪息壤的人誤以為有機會下手。某次虞歲被抓,要不是靠異火得知始終有人跟著她,她就得為求生自己動手了。



    好在那次她沒出手,因為跟著她的就是南宮明。



    暗衛的存在看似是保護虞歲,帶給她的限制也最多。



    這直接導致需要去通信陣看數山才能找到連接點的虞歲,每次去不同的通信陣都要絞盡腦汁想辦法。



    也是去年虞歲才成功做到不用親眼去看數山運轉,而是主動出擊,植入密文汙染通信院的數山,在數山內部進行監控。



    這幾年虞歲從各區域不同的通信陣中看見的,絕大多數都是人們的日常交流,其中夾雜了一些男男女女發的曖昧汙穢不堪的話語,又或是對某人某事的謾罵詛咒等等。



    類似於有用的最高機密的談話,像南宮明等人都不會使用聽風尺來交談,在聽風尺上他們只報地點和時間見面。



    虞歲對南宮明在帝都的勢力有更清晰的認知後,不由感嘆自己當年給鍾離雀發傳文後的運氣。



    若是當年鍾離雀將不需要銘文,就可以發聽風尺傳文的事說出去,她絕對活不到現在。



    虞歲若隨意繞過銘文給別人發傳文,也遲早會驚動通信院,這種事通信院就算翻遍整個六國也得把她找出來。



    到時候得罪的可就不只是通信院,而是整個陰陽家、道家和方技家。



    無論虞歲做什麼,都必須謹慎且萬分小心。



    *



    梅良玉回到鬼道聖堂。



    門沒有關上,留著一條細縫,似乎是方便下次再開,又像是為他而留,意思可以有很多,比如挑釁。



    梅良玉細細打量片刻,沒瞧見這大門有被砍過踹過的痕跡,甚至可以說是“毫髮無傷”,除了它在不該開的時候打開了以外,沒有任何毛病。



    那她是怎麼開的門?



    南宮歲或許說謊了,其實她是會九流術的。



    梅良玉微微眯著眼,推開門進去。



    殿內燈光依舊,上方燭光明明滅滅,卻籠罩著寧靜與溫暖。



    他走到桌案邊低頭看去,目光隨意地掃過桌面,開口問道:“我這師妹有什麼特別之處,能入您老人家的眼?”



    懸空的畫紙上有墨汁流動。



    常艮聖者的回答出現在梅良玉腦海中:“緣。”



    梅良玉拉過椅子在桌邊坐下,雙手抱胸,姿態懶散:“師尊,緣也分好多種,我跟你是惡緣,你跟她是什麼?”



    常艮聖者答道:“善。”



    梅良玉聽笑了:“合著就我是壞人。”



    仔細想想,當他裁決顧乾繼續留察的時候,在虞歲心中可不就是個“壞人”。



    虞歲認為從法家救出顧乾的事,梅良玉對她的印象肯定不好。



    梅良玉也認為裁決顧乾的事,虞歲對他的印象肯定不好。



    畢竟人家青梅竹馬。



    梅良玉拿著筆在手中轉圈,又問:“我這師妹說她不會九流術,那她是怎麼打開門的?”



    常艮聖者答:“她生來就有的能力。”



    梅良玉一副我虛心求學的模樣:“比如說?”



    常艮聖者道:“你去問她。”



    梅良玉在聖堂跟師尊嘮嗑,外邊天色漸晚,手邊的聽風尺微微發亮,來自【好好吃飯】小組的傳文:



    刑春:“飯否?”



    又到了晚飯時間。



    梅良玉回了個否。



    剩下兩人都是否。



    刑春:“你們都給我一個不吃的理由,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