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敘 作品

第12章 以過客之名

    他指那箱舊物。

    "拜拜。"程安之先跟梁雲暮和靳柏楊打招呼,最後對顧斯宜靈巧地歪一下頭:"再見了顧姐姐。"

    紀司北步伐堅定地跟在白色的裙襬的後邊,程安之又找回她的驕傲。

    冷下一顆心的顧斯宜想起從前。

    多年後,即便程安之變了模樣,他也依然願意臣服於她。

    -

    程安之越走越快,高跟鞋在會場外面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令人焦躁的急音。

    紀司北不知道她急什麼,乾脆停在原地。

    前面的人也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他一眼,隨後抬起腿,彎腰脫掉一雙鞋。

    "別拿我當藉口,再見。"程安之跑了。

    "程安之。"他果然出聲叫住她。

    程安之停在原地,等他走近,一改臉色問他:"今晚你是陪顧斯宜來的?"

    他是被梁雲暮給拖來的。

    但看見她臉頰潮紅,脫口便是:"喝多了?"

    程安之提著鞋繼續走:"沒喝多,真喝多了,誰跟你走啊。"

    突然轉身,她看著紀司北的眼睛,捉弄之意瞬間爬上眼梢。

    紀司北掠過她,走到了她的前面。

    她又故意走的慢了。

    紀司北終於不耐煩了,"程安之你到底走不走?"

    程安之低下頭,抿著唇,翹一翹自己光禿禿的腳趾。

    "把鞋穿上。"紀司北這句音調略低。

    "不合腳。"程安之提著裙襬小跑幾步,跟了上來。

    進電梯時,她若有若無地伸手扶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側頭,滿眼都是白色,裙子是白色,她細長的手臂是冷白色,毫無肉感的手背上依稀能看到青色的筋絡。

    "有點暈。"程安之說著話,捂住額頭蹲在了地上。

    方才滿臉寫著清醒,說暈就暈了。晚宴上的酒能有多少度數……

    "為什麼穿這條裙子?"他沒看她。

    程安之弱聲道:"你就當是我穿給你看的吧,反正我不管說什麼,你也會這樣想的。"

    他低頭看她,她演醉鬼的演技依然拙劣。

    "沒演,冷,凍的。"

    她沒忘記做他肚子裡蛔蟲的本事。

    "……"紀司北輕蹙眉心,"你的外套呢?"

    "你才想起來我沒有外套啊,喏……"她指了指他的西裝外套,"忘掉恩怨,先做三分鐘紳士?"

    一張臉痴痴地看著他。

    紀司北脫掉西裝外套遞給她,拿出手機撥通梁雲暮的電話,問她:"外套在哪兒,我讓雲暮送下來。"

    "在外場的密碼櫃,但是開鎖的手環在我這裡。你快掛電話吧。"程安之摘掉手腕上的手環。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你先去車上,我去拿外套。"紀司北用車鑰匙換她的手環。

    程安之出了電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消失在電梯門後。

    紀司北取外套時遇到離場的梁雲暮。

    梁雲暮瞧他取出了一件女士大衣,嘖嘖嘴道:"還這麼磨人呢。"

    他在說程安之。

    程安之從前倒是不磨人,但這話能讓紀司北看上去像慣著她的溫柔角色。

    "開車悠著點。"梁雲暮又不懷"好意"地提醒。

    傻子才聽不懂一語雙關。

    紀司北止了步,漠然看一眼他的右手,陰損覷他道:"最近辛苦了。"

    "嘿,什麼人吶。"

    -

    紀司北迴到車上時,程安之靠在副駕的椅背上睡著了。

    垂著頭,修長的脖頸彎曲著,脖後的碎髮露出輕盈質感。

    "我變了嗎?"程安之忽然睜開眼,抓住他凝視自己的深邃目光。

    紀司北偏過頭,發動引擎。

    "你真的是陪顧斯宜來的?"程安之打了個哈欠。

    "重要嗎?"音色低沉。

    "相完親之後還密切來往,準備發展發展?"程安之故意學他從前的懶。

    紀司北沒接話。答案顯而易見,說出口實在多餘。

    他就當她是喝醉了吧。

    "那就這樣吧。"程安之毫無緣由地嘆氣。

    躁感頓時湧上心頭,紀司北看向她:"程安之你到底想怎麼著?"

    程安之又學他不接話的樣子,臉一偏,看窗外的霓虹去了。

    一個急轉彎,車停在空曠的街道。

    程安之回神看他,正要開口,他猛然傾身過來,手指拉下了她胸前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