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京 作品

第29章 第29 章

    “江瓦他們要找人玩,缺人,要你去。”

    說了正事,顧談雋嗯了聲:“行,馬上去。”

    人走後,又看她。

    溫知予這會兒從桌上下來了,低著頭,整個人不好意思地在邊上摳桌子。他感覺要是這兒沒東西,這姑娘是不是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有點好笑,想說其實不用這麼害羞,但只說:“他們喊我,要過去了。”

    她嗯了聲:“那你快去。”

    “那你呢,還走嗎?”

    他還記著剛剛她哭的那事。

    溫知予就瞧他,眼神總是像染著無形的水霧。她想說,你說呢。

    她是不是真的想走,他那麼聰明還看不出來?

    他又笑,像妥協:“好,別走了,今天就跟著我吧。”

    也忘了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不管未來多少次回想,溫知予始終清晰記得此刻,他們在桌球室,在桌邊,她和顧談雋第一次正式擁抱、第一次表露心跡是什麼樣的。

    或許也不算表露心跡,反正就是一段關係有了進展。

    她不再彷徨,她的一切都有了希望,她覺得,人生從沒有這樣快樂過,快樂得都不真實,都不像踩在實地上。

    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有些事好像就是心照不宣。

    他們回去的時候另一間還玩得熱火朝天。其實和他說的一樣,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沒人笑她,也沒人說她。可溫知予的手心還是緊張得出了汗。

    她是跟顧談雋牽著手回的。

    大家看見了,又各自心知肚明沒提什麼。

    對她來說,人前牽手算什麼?是男女朋友,就像庾樂音跟他女朋友那樣,還是說僅僅曖昧時也可以做的簡單事?

    被他冰涼纖長的手牽著,溼熱夏夜,她緊張得不停出汗。

    她都怕自己手心有汗這個細節被他察覺,顧談雋那麼愛乾淨的人,那麼清風霽月,他會不會在心裡有意見,會不會嫌棄她。

    可她沒有,他扣著她手指,帶她進去後跟那群人聊了會天,有人遞煙,他也沒接。

    別人叫他上場,他也不急。

    過程裡,溫知予就坐在一邊等他,看他說了一會話過來,問:“你還玩嗎?他們在湊人。”

    溫知予說:“我打球技術你又不是不知道,還問我呢。”

    剛剛跟那個叫江瓦的玩就是了,其實她不會,要人家在那等挺尷尬的,人家最後在那站得恨不得撓頭了都。

    顧談雋笑笑:“所以也只是問問你。”

    “那你呢。”

    “嗯,我不太想去了。”

    溫知予知道他是怕她一個人在這尷尬,說:“其實,我一個人在這沒事的。”

    顧談雋沒吭聲,就低頭看她的臉。剛剛哭得太兇,這會兒眼眶還有點泛腫,眼角也泛著紅。

    看了會兒,他拿了張溼紙巾出來就幫她擦臉,說:“眼睛疼嗎?”

    她搖頭。

    他說:“剛剛哭那麼久還不疼呢。溫知予,你是不是天天哭,女孩子眼淚那麼多呢。”

    溫知予說:“我不是天天哭,但要看你見過的別的女生是不是這樣。女孩子眼淚不多,受了愛情的苦才多。”

    這話把顧談雋給聽笑了。

    看,明明人前那麼軟一妹子,在他跟前又老愛嗆,關鍵還嗆得你覺得很有道理。

    “什麼叫受愛情的苦,你受過?”

    “我沒有,但我怕我會受。”

    這話耐人尋味得叫人忍不住多瞧她一眼。

    他忽然覺得自己想的是對的。

    眼前這女孩子,確實難哄。

    心思細膩,講的話又老讓你回想。

    可看她跟自己這樣嗆話的樣又覺得,挺新鮮。

    他抬手用手掌擦了擦她的臉,又抱了抱她腰掂量,輕嘆:“你不會受的,溫知予,小姑娘哪來那麼多想法呢。去玩吧,不然你在這也無聊,咱們不能一直坐著不是。”

    溫知予想說其實也可以找別的事做。

    可是這種話又不好意思講,會叫人誤會。

    他叫她去玩,她也就去了。庾樂音那幾個還站桌邊講話,見她過來,磕了磕菸灰跟她打招呼:“唷,小學霸來了。”

    溫知予其實覺得庾樂音這人幽默性子不討厭,可他老調侃自己。

    這次她沒忍住回:“你為什麼總是叫我小學霸,我們也差不多大吧。”

    庾樂音好玩地笑了:“咋,有脾氣了這是。咱倆差不多大,那哥也肯定比你大,你幾月的?”

    溫知予說:“九月。”

    他說:“巧,我八月,那我還是比你大啊,這兒的,你都得喊哥。”

    大家都笑,溫知予也不知道怎麼回他們這嘴上的。

    顧談雋開了口:“庾樂音,你不能換個人侃?”

    庾樂音就忌憚顧談雋,老被他治的,瞧他,可嘴上又不讓,轉頭跟人笑:“看吧,咱談雋哥哥這麼快就護短起來了,行,知道你護著,咱都欺負不得。”

    人前,他護她向來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