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156 怕是出事了

  喬祭酒點頭:“回頭我釣上幾尾魚,讓人送去玄策府。”

  王氏瞪向丈夫:“今日你還想著釣魚呢!”

  “閒著也是閒著嘛。”喬祭酒下意識地說了句軟話,旋即想到了什麼,又挺直腰桿:“今日我最大,壽星的事你少管!”

  王氏咬咬牙,罷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也就容他猖狂這一日,待忍過子時再同他算賬。

  此時,有僕從從外面叩響了書房的門,說是無二社的胡煥來了,來尋常歲寧和喬玉柏。

  常歲寧便去見了胡煥。

  胡煥有些畏手畏腳地問:“常娘子……崔六郎讓我來問,咱們還打不打馬球了?”

  常歲寧:“為何不打。”

  得了她這句話,藏在一旁假山後的崔琅才端著笑臉閃身出來:“我就知道師父還是認我這徒兒的!”

  他還怕長兄表意被拒後,師父遷怒於他,便連他也一塊兒扔了呢——平生頭一回想與長兄撇清關係的崔琅如是想。

  還好還好,師父看起來並未將長兄之事放在心上。

  只是如此一想,崔琅又不免替自家長兄感到一絲心酸。

  但這份心酸也不耽誤他張羅著社中同窗一起去河邊打馬球便是了。

  常歲寧等人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客至。

  “……哎,我早便說過了今年不辦壽宴,您百忙之中還特意跑這一趟作甚?”喬祭酒笑嘆著迎上去。

  褚太傅恍然:“哦,今日是你壽辰啊。”

  “?”喬祭酒笑意些許凝滯:“那您老這是……”

  “釣魚啊。”褚太傅理所當然地道。

  喬祭酒半信半疑。

  待二人來到河邊坐下不多時,那半信也沒了。

  “……今日這馬球打得倒是惜力。”褚太傅握著魚竿,有些看不順眼地道:“半日也沒個球飛出來,少年人打球怎也這般死氣沉沉的,皆未飯否?”

  喬祭酒習以為常。

  自老太傅接過了禮部尚書一職後,如今縱是隻螞蟻從他跟前爬過去,也得挨幾句罵。

  有球飛過來,他氣得要返老還童。

  沒球飛過來,此時嘴裡又有意見了。

  喬祭酒無奈:“您盼點什麼不好,您如今這把年紀,真要有球砸您身上,若不巧砸到了緊要處,這死氣沉沉的可就不是他們了……”

  喬祭酒說著,忽而抬眉:“您該不是……還未拿到畫吧?”

  褚太傅哼了一聲。

  喬祭酒恍然。

  哦,這是又上門催債來了。不是等球,而是在等撿球的人。

  “這孩子近日也實在忙亂,那些事您必然也聽說了的……”喬祭酒先給自家孩子狡辯了一番,才又使僕從去球場那邊,讓常歲寧中場歇息時過來說話。

  待人過來時,褚太傅看也不看人一眼,只笑呵呵地釣著魚道:“……這驚世之作是不好畫啊,不若待老夫百年入土之後,在墳前燒與老夫來看吧。”

  “豈能啊。”常歲寧笑道:“已畫成一半了,只因近來事多心亂,心一刻靜不下來,自是一刻便不敢隨意下筆的。”

  褚太傅花白的眉毛微動:“哦,你的確也是貴人事忙,老夫這些時日單聽你那些個事跡,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了,什麼下棋贏了那位宋舉人……”

  “說來我能贏宋舉人,還要多謝太傅呢。”少女負手立在柳樹下,含笑說道。

  褚太傅的眼睛這才睨向少女:“謝我作甚?我又不是你的老師,又不曾教過你下棋。”

  常歲寧笑了笑。

  怎麼不是,怎麼沒教過啊。

  但她道:“正因有您給我的擊鞠社取名無二社,才惹了宋舉人那詩社中人不滿,眾人挑釁起鬨之下,方才有了宋舉人與我比棋之事。”

  “我怎麼聽著你這女娃話裡話外,倒像是在怪我取此社名給你樹敵了?”

  “哪裡,我要多謝您幫我揚名呢。”

  “年紀輕輕的小女郎怎成日將名利掛在嘴邊……”褚太傅哼哼著道:“說到揚名,那芙蓉花宴之事,如今京中不知多少人在議論,如此倒也是遂了你的意了?”

  常歲寧依舊笑著:“那也要多謝太傅籌辦此次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