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191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又道:“阿兄放心,常家不缺可用之人,我不會令自己置身險境的。”

  “可是……”

  喬玉柏還欲再說,卻聽常歲寧與他道:“依玉柏阿兄看來,這上面嫌疑最大的是哪一個?”

  她自坐下起,便在留神看著面前的名單。

  喬玉柏聞言便正色走了過去。

  那名單鋪展開來,佔據了半張書案,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名,但大多名字已被劃掉,想來是被寧寧排除在外的……

  而餘下的名字裡,有幾處拿硃筆圈了起來,必然是重點懷疑的對象。

  喬玉柏的視線理所應當地落在了那醒目的幾處之上。

  當看到最前面的那個姓氏時,少年人心口處沉了沉。

  “寧寧,若果真是……”片刻後,他抬眼看向常歲寧:“那我們要如何應對?”

  “不管是誰,都不能讓阿兄替他頂罪。”常歲寧看向其上所寫“明家”二字,道:“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之事。”

  此一刻,喬玉柏倏地想到了國子監內的那場端午擊鞠賽。

  那時他被昌淼所傷,遭遇了不公待遇,是寧寧以他想不到的方式,替他和所有參加擊鞠的學子奪回了公正二字。

  而現下,歲安所遭遇的,是更大的不公。

  所面對的,或是更難撼動的敵人。

  兩件事雖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他從中已能預見寧寧的決心——而比那或是站在至高處的敵人更難撼動的,便正是寧寧的決心。

  片刻,喬玉柏亦堅定點頭:“是,理當如此。”

  很快,常歲寧讓人請了白管事過來。

  “讓人去庫房取了最好的補品出來,送去榮王府。”常歲寧交待道:“您最好親自去一趟,以表咱們常家的重視與關切。”

  白管事應下。

  喬玉柏有些擔心,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道:“寧寧,這麼做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要與證人避嫌才對。

  “玉柏阿兄所思在理,論起合適與否,自然是不合適的。”常歲寧道:“但如今阿爹不在京中,我因憂慮阿兄安危,六神無主之下,而選擇對證人示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喬玉柏不是蠢笨之人,聽了這一句,便懂了常歲寧的想法。

  這般關頭,她與榮王世子走得越近,意圖越是明顯,背後便有人越坐不住。

  此舉和當眾與長孫家的人言明“兇手另有他人,已尋到線索”的用意是相同的。

  至於來日會不會有人因此質疑榮王世子“為她”而做偽證——常歲寧眼下已不打算去考慮這個可能。

  她只道:“非但要送,還要日日去送,直到榮王世子病癒能出門為止。”

  先送兩日,待人“醒了”,她再親自上門“探望”。

  只是和送禮不同,她若要探望,便還需避人耳目。

  常歲寧看著眼前的名單,靜靜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

  ……

  天色將晚之際,馮家有客登門。

  來的是昌氏身邊的心腹僕婦,解氏親自來見。

  “我家夫人已答應瞭解郡君的提議,將吉日定在了三日後,不知郡君意下如何。”

  僕婦雖說是問,但語氣裡無絲毫相詢之意,只是告知而已。

  解氏此刻卻不介意,既是交易,便要有與人做交易的自覺。

  沖喜之說,雖不好聽,但她也沒辦法反駁,要想讓敏兒儘快過門,總要有個名目才不會惹外人疑心。

  於是,解氏含笑點頭。

  不多時,明家的僕婦即離去。

  解氏讓人喊了兒子兒媳過來,同樣是拿告知的語氣將此事說明。

  “三日後?”

  “沖喜……做側室?!”

  “這如何使得!”

  馮父反應甚大:“敏兒怎能做什麼與人沖喜的側室……母親為何要答應明家如此要求!”

  自解氏名聲掃地被貶為郡君後,他對母親便日益不滿。

  一旁的馮母也震驚不已,但她與丈夫不同,這麼多年下來,她對婆母的畏懼順從已刻進了骨子裡,她此刻並不敢直言表達不滿。

  面對兒子的質問,解氏只是淡聲道:“敏兒如今還能配什麼樣的人家?尋常人家的正妻,哪裡比得上做明家的側室?且明世子眼下尚無正室,敏兒嫁去,便與正妻無異。”

  見兒子還要再說,她在前面道:“莫揪著沖喜之說不放了,須知若非有高人算過八字,此等好事也輕易輪不到敏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