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211 在他救蒼生前救他





她還以為段真宜另外偷偷幹了件什麼大事呢。





段氏回過神之際,視線落在女孩子的眉眼間,聲音是鄭國公從未領略過的柔軟溫和:「伯母此前便說你與崇月長公主殿下有緣……如今一日日瞧著,竟覺你這雙眉眼與長公主殿下也有幾分神似之感,這緣分二字玄妙,當真是說不清。」





常歲寧心有分辨。





再玄妙之事,若是細究,背後總有因果在。





段真宜覺得她與崇月眉眼漸有神似之感,一則是因相由心出,二則,是她此番之行事作風,與李尚亦有重合之處。





於是便給了段真宜這說不清的神似之感。





段真宜腦袋相對簡單,只將此歸咎為玄妙的緣分,但,此前便已對她起了疑心的明後呢?





這也是她必須離開京師的理由。





京師有明後在,便註定不是她能久留之處。





她一直很堅定這個念頭,早在阿兄出事前,她便做好了離開的準備,現下只是在原有的計劃上略做些改動而已。





說到阿兄,片刻後,喜兒從外面快步進來,欣喜又著急地道:「女郎,郎君醒了,口中一直念著女郎!」





常歲安此刻不算全醒,尚在昏沉半醒之間。





此時,他躺在榻上,抓著榻邊之人的一隻手,聲音虛弱不清地喊著「寧寧」。





……





今日來常府,姚夏是與兄長姚歸一同過來的。





姚翼重新回了大理寺料理明謹的桉子,忙得抽身不得,便讓侄兒替他前來看望常歲安。





常歲安的靜養之道,也十分富有彈性,這彈性主要由喬玉柏把控,遇到不熟的關係一般的,一概祭出靜養大法。





暗中幫襯諸多的姚家人自然不在此列,姚歸在前廳稍坐了片刻,便被請去了常歲安的居院。





方才姚夏從常歲寧那裡出來後,得知兄長還在常家郎君這兒,她便也順道過來看望了一下。





王氏和喬玉綿一直守在此處,在與姚夏說起常歲安此刻的情況時,坐在榻邊拿帕子替常歲安擦拭額頭的王氏忍不住掉了幾滴淚。





姚夏便上前安慰。





誰知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姚夏嚇了一跳,想甩開,但在聽到那聲格外不安的「寧寧」時,忽然就僵住了。





常歲安昨夜起了熱,如今還斷斷續續地燒著,孫大夫說起熱不是壞事,小心照料著,勤擦拭降溫即可。





姚夏看過去,便見得一雙微微睜著、眼角處噙著亮晶晶的淚光,眼神朦朧不清的眼睛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姚夏眨了眨眼睛,無端想到了幼時見過的那條臥在草堆裡,因受了傷而動彈不得,皮毛上都是血的可憐大狗。





她救了那條狗,給它治好了傷,但養了沒兩年,大狗便病死了,她為此哭了許久,至今想起來還有些傷心。





常歲安又喚了聲寧寧。





姚夏:「……馬上就到!」





她莫名就著急起來,頻頻看向外間方向。





姚歸目瞪口呆地看著妹妹的手——雖說這種特殊情況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但若他沒看錯的話,現下已是妹妹反抓住了常郎君的手??





姚夏尚未意識到,她只覺得這常家郎君好生可憐。





說來古怪,此前雖總聽到身旁有人誇讚常家郎君英武俊朗,可她並無太多感覺,只今日見得對方這受傷大狗一般的慘態,竟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心窩窩。





這樣的常家郎君,實在叫人心疼,使人憐愛,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他。





隨著醒來的時間變久,常歲安隱約清醒了一點點,他好像意識到榻邊的人並不是妹妹,試圖將手收回,但卻被對方抓得牢牢的。





虛弱無力的常歲安:「……?」





是新來的獄卒要拉他去受刑嗎?





姚夏覺得他實在太需要自己了,堅持等到常家姐姐過來,才鄭重地將那隻手交託過去。





又貼心地拉著呆站著的姚歸出去:「阿兄方才怎站著不動,想留下偷聽人家兄妹說話不成?阿兄的分寸感呢?」





姚歸看向自家妹妹的手:「……阿夏,你確定要與我討論分寸感嗎?」





察覺到兄長視線,姚夏似才勐地回神,忽然心虛地將手藏在背後。





屋內,常歲安透過因受傷而腫脹的眼睛隱約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試圖要坐起身來,被常歲寧制止住了:「阿兄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