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臺 作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雨師公子你又藏了什麼禍心

    便是神相一重,護持他一二也要他拜請。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們也俱都隨著李觀龍前往燭星山,又因為李觀龍與那位酒客論天下之真,尚且不曾歸來!

    於是這瞬間的場面,變得頗為尷尬。

    當濯耀羅站在陸景肩膀上,陸景突然彈指!

    陸景神念閃爍,那馬車上空竟然有一道雷霆乍現,直擊而來。

    咔嚓!

    一聲清脆鳴響,李雨師乘坐的馬車再次四分五裂。

    煙塵大起。

    李雨師狼狽的從煙塵中走出,髮絲散亂,此時他臉上已毫無之前那般沉穩,胸腔起伏,咬牙說道:「陸景,你欺人太甚!」

    他話語至此。

    這青雲街上,已經有一道道神念橫空!

    青雲街上諸多於玄都李家有舊的大府中,俱都有強者綻放神念,牢牢鎖住陸景。

    「你在青雲街上與我動手,便是找死!」

    李雨師朝前踏出一步。

    諸多神念橫壓陸景、濯耀羅,就如同濯耀羅方才鎮住李雨師以及他身邊的強者。

    此刻的陸景、濯耀羅頭頂上,就好像有屠刀懸空,他們只要妄動一寸,那屠刀便會落下。

    李雨師眼神閃爍,他身上也自有神念迸發而出,遠處,一位位原本守著青雲街的乾先軍士也飛奔而來。

    「原本我並無這等機會報仇,這陸景因為欺我一次,就能欺我第二次?」

    李雨師心中這般思索。

    陸景身旁的南禾雨、持星將軍也不知為何陸景會這般魯莽。

    持星將軍那白星面具下的眼神顯得有些興奮。

    南禾雨不知為何,也將右手放在千秀水上!

    陸景神色卻絲毫無變,甚至伸手逗弄著肩頭的濯耀羅。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不知從哪裡跑出一個牽牛的牛夫來,他帶著斗笠,褲腳挽起,一身短打漢子的打扮。

    「這是在做什麼?

    青雲街上,成何體統,趕緊散了!」

    那牛夫牽著白牛,站在遠處,黝黑而又消瘦的面容上,露出怒氣來:「牛爺最見不得這樣的陣仗,若擾了它的心情,影響它吃草。

    首輔大人倒是不會說什麼,我卻要被這白牛爺爺責怪,散了散了!」

    那短打漢子一聲高喝,語氣中並無什麼威勢可言,反倒像是鄉野村夫在罵街一般。

    可他一語道出。

    周遭所著虛空的諸多元神神念,覺得剎那間消失無蹤,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遠處奔跑而至的乾先軍士已然來臨此處,卻只顧著打理李雨師身後散落的馬車殘骸,風捲殘雲一般掃清路上雜物,又飛快離去了。

    陸景眯著眼睛望著李雨師。

    李雨師軀體直立,也遠遠看著陸景。

    可他右手卻在緩緩顫動,心中依然惱怒到了極致。

    那短打漢子高喝了一聲,牽著白牛愈行愈遠。

    只留下葉舍魚、南禾雨面面相覷。

    又有陸景輕笑之間,打量著李雨師。

    唯獨李雨師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始終以濯耀羅壓你,其實勝之不武,再等些日子也無妨...這青雲街上我等皆是步行,雨師公子不必乘轎而來,不如......與我結伴,一同去太樞閣前?」

    陸景話語客氣,似乎真的是在邀請李雨師。

    可李雨師卻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並不應答,眼眸壓抑中,滿是森然的寒氣。

    陸景看到李雨師這般反應,倒也並不強求,只是朝南禾雨、葉舍魚頷首,便轉身繼續朝著太樞閣而去。

    他走在路上,心中還在盤算著。

    「原來,所謂'利見大人'的吉象,竟然應在這牽白牛的短打漢子身上。」

    陸景方才出手,自然不是毫不顧慮後果,一時衝動。

    趨吉避凶命格下,出手教訓李雨師與否都是吉象,再加上......

    他與李雨師已經徹底撕破臉面。

    給李雨師機會,李雨師必會殺他,反之也同樣如此。

    陸景行事雖然沉穩,可既然已經與李雨師對壘,就絕不會畏首畏尾。

    「一百道命格元氣,一件陽橙機緣,倒也不錯。

    陸景一邊思索,一邊朝著太樞閣走去。

    南禾雨還轉過頭來,注視著陸景的背影。

    一旁的持星將軍卻早已追了上去,來到陸景身旁。

    她就住在陸景身旁,卻側過頭來,仔仔細細打量著陸景。

    與其他大伏女子不同,這位宿玄軍持星將軍行事頗為大方豪爽,並不拘泥於禮數,看向陸景的目光也有些大膽。

    「先生,其實我方才那般詢問,是因為我確實想要知曉先生為何有這等膽魄。」

    葉舍魚輕聲問著:「無論是參與殿前試亦或者先生方才所為,對於常人而言,都是不可想象之事......

    先生卻能做到這般坦然。」

    陸景轉過頭來就看到葉舍魚仍然緊盯著自己。

    陸景問道:「你方才不是從太樞閣回來?」

    葉舍魚道:「確實如此,可我見先生一人走在青雲街上,就想著陪先生一道前去。

    不過是一條路罷了,再走一次也無妨。」

    「而且,我上次便與先生說了我極喜歡長相俊美,又有朝氣的少年。

    與先生多走一道,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葉舍魚這般說著。

    白星面具下的面容上,也確實滿是讚賞。

    無論是方才之事,還是陸景這不凡的樣貌氣度,都令她單純的讚賞。

    除此之外,倒也並無其他情緒。

    面對葉舍魚的詢問,陸景倒也並不隱瞞,邁步前行,又道:「雨師公子曾告訴我,活在這太玄京中,總要掌一些權柄,否則便如亂世浮萍,總會被捲入些風暴、漩渦中,原本活的何等茁壯,都免不了成為執掌權柄者手中的棋子。

    有些時候,你不想成為棋子,就只能試著......

    跳出棋盤。」

    葉舍魚聽聞陸景這番話,就已經猜到陸景和玄都李家乃至七皇子之間,必有嫌隙。

    「可是,即便是獲得了殿前三試中元神、武道亦或者文士的優勝,都無法跳出棋盤,棋盤上星羅棋佈,棋子無法抬頭,也無法跳出去。」

    「棋盤之勢有大有小,跳不出大的,先跳出小的也不錯。

    而且.....既然已做了決定,總要努力些,也許一不小心就跳出來了呢?」

    陸景和葉舍魚小聲交談。

    遠處南禾雨卻還站在原地。

    她眼眸輕動,似乎聽到了什麼。

    陸景絲毫無覺,他身旁的葉舍魚卻依然捕捉到一道神念。

    心中不免有些感嘆。

    「對這位不曾入南國公府的陸景先生,禾雨似乎生出了些好奇啊。」

    .....

    ...

    太樞閣前。

    那榜文上人頭竄動。

    許多人看了許久,也已確認不會再有人前來添名,便要轉身離去。

    旋即人群最後又有騷動傳來。

    諸多人爭先恐後,讓開道路,一位少年身影便緩緩而至。

    在場絕大多數人,都對這少年極為熟悉。

    那佩劍身影在這數月中,已經聲名大噪。

    百姓們俱都敬重於他。

    可這些大伏的公子卻並非皆是如此。

    其中還有受到許白焰善堂一事牽連的家族,他們看向陸景的眼神,就越發耐人尋味。

    可世家公子中也有很多讀書人。

    無論是國子監還是玄都其他幾座書院的讀書人,對於陸景這位書樓先生,自然少不了敬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