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圓滿

    詠舒當然明白他的暗示是什麼意思,但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佯裝懵懂,“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我可以親自教你。”弘晝的聲音低啞而惑人,迎上他那滿懷期待的眼神,詠舒心間一軟,不忍再拒絕,卻也沒有開口答應。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弘晝格外想嘗試,好言哄著讓她幫忙,詠舒半推半就,最終還是在他的引導下試著用手去幫他。

    先前詠舒從來不願去感知,每回不小心碰到,她都會及時收手,今兒個算是頭一回。饒是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她仍舊無法控制的臉紅心跳,面色發燙,總在問他,

    “好了嗎?還要多久啊?”

    她的力道時輕時重,弘晝輕嘶了一聲,無奈笑嘆,“這種事說不準,就是一種感覺而已,指不定哪會子就結束了。”

    這都已經一刻鐘了,她實在有些堅持不下去,“可我的手好累啊!我不想繼續了,能不能停下來歇一歇?”

    他正在關鍵時刻,若是突然停下,豈不是要他的命?“平日裡我伺候你可不止一刻鐘,現在你知道我有多辛苦了吧?”

    這怎能相提並論呢?詠舒羞聲詭辯,“那是你自願的呀!我可沒有強迫你。”

    弘晝無可辯解,“是,是我自願,我是想讓你體會愉悅之感,若非你特殊情況,我也不捨得讓你累著。舒舒,勞你辛苦些,幫我一回,我保證明日再不煩你,定讓你好好休息。”

    他若是未能滿足,今晚她怕是睡不安穩了,無奈的詠舒只得勉強自己繼續努力,爭取早一刻送佛到西。

    弘晝緊攬著她,閉著眸子細細的感受著她掌心的細膩,與她指間的溫軟力量。當意念集中時,他的鼻息漸沉漸緩,再也承受不住,低呵一聲,就此釋出……

    詠舒紅著臉收了手,心滿意足的弘晝擁她入懷,親暱的親吻著她那修長的天鵝頸,“辛苦你了,今晚我不必再煎熬了。”

    他倒是不煎熬了,可她卻被他那低啞的嗓音勾撩了亂了心神。只可惜她懷著身孕,為著孩子的安危著想,她只能忍一忍咯!

    先前為了爭皇位,弘晝十分積極的在朝堂上表現自己,自從那件事之後,雖說詠舒平安歸來,但弘晝對他皇阿瑪始終心存芥蒂,加之他對皇位沒什麼執念,也就不願再管朝中之事,眼下他最在乎的便是詠舒,只要一得閒,他就會陪著詠舒。

    詠舒要種花,他都不捨得讓她蹲下,只讓她在旁指揮,他則親自拿著小鏟子在旁栽種。

    有時弘晝也會好奇問一句,這些花苗都是從哪兒來的,詠舒沒敢說實話,模稜兩可地答了句,

    “花苗是可以扦插的啊!剪下一根枝條,就能培植出新的花苗,這些你都不懂,懶得跟你說。”

    男人心大,倒也沒多想,她說他便信了,並未追問,“我對花草沒興趣,懂你即可。”

    夫妻二人正忙活著,忽聞外頭有人稟報,說是白格格與香格格鬧了矛盾,兩人打了起來!

    詠舒聞言,當即緊張起來,“繡香一向溫淑,怎會與人動手?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因為……”話說一半,小太監面露難色,看了五爺一眼,似是有所顧忌,弘晝放下鏟子,自花田起身,丫鬟端來水盆,為五爺淨手。

    洗著手的弘晝沉聲道:“有話直說,在爺面前你也敢隱瞞?”五爺發了話,小太監不敢不從,只得照實回答,

    “是因為白格格說福晉曾出過府,她的孩子指不定是誰的,這話被香格格聽到了,香格格上前提醒她,不要亂說話,白格格說她多管閒事,兩人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奴才們極力攔阻,這才將兩人拉開。香格格摔傷了腿,現下已被送回了房。”

    小太監道罷,未聽五爺應聲,周遭一片沉寂,小太監嚇得冷汗直冒,心道這可是五爺讓他說的啊!該不會五爺要對他發脾氣吧?

    那番話如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詠舒臉上,她只覺面上火辣辣的疼,暗歎該來的終究會來,她就猜到府中人會議論,但應該只是私下裡,沒想到如今竟鬧到了明面上。

    弘晝面色鐵青,背後身後的雙拳緊握,當即冷聲下令,命人將白格格帶過來。

    小太監剛轉身,弘晝又改了口,“帶她去書房!”

    小太監如臨大赦,立即去辦差。

    詠舒不明白的是,此事與她有關,為何弘晝不當著她的面兒審問白格格?難不成,他也信了白格格的話嗎?

    詠舒心中疑惑,卻沒多問,待弘晝走後,她也出了寧昭院,去看望繡香。

    繡香崴傷了腳,臉上也被白格格抓了一道血印,詠舒見狀心疼不已,“這要是留下了疤痕可怎麼辦?”

    繡香並不得寵,她也不在乎自己的相貌,“我就是氣不過,聽不慣她那般詆譭福晉,您與五爺感情深厚,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白格格無中生有,欺人太甚!”

    這一點,詠舒早有預料,“你信我便可,我與白格格本就不睦,平日裡沒事她都想找我的茬兒,眼下有了可疑之處,她自然抓住不放。”

    福晉已然知情,繡香兀自猜測,“五爺已經知道此事了吧?他肯定會嚴懲白格格,為您報仇的!”

    弘晝的立場,詠舒還真不敢確定,苦笑道:“他信不信我還不一定呢!畢竟我懷孕的時日確實太過巧合。”

    繡香卻是十分篤定,“姐姐放心,五爺肯定是信您的。”

    詠舒當然也希望得到他的信任,然而人心最難揣摩,為此她的心一直在懸著,眼下鬧出來,倒也不算什麼壞事,她也想看看,弘晝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詠舒還以為弘晝會耽擱許久,哪料不到半個時辰他便回來了,瞧見他的身影,她並未主動詢問,弘晝行至她身畔,自身後輕摟著她,疼惜安慰道:

    “嚼舌根的人,我已經毒啞了她的嗓子,把她趕出府去,往後再也沒人敢說你的壞話,你別怕。”

    這樣的結果出乎詠舒的意料,她驚詫轉身望向他,“你把白格格毒啞了?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弘晝正色肅聲道:“沒開玩笑,欺侮你的人,我絕不輕饒!”

    詠舒仍覺不可思議,只因這不符合規矩,“你就這麼把人給趕走了,不怕皇上與裕嬪娘娘說什麼?”

    弘晝無所顧忌,“白玉姣並非皇阿瑪賜給我的侍妾,她是我從戲班裡帶回來的,我可以自行處置,無需上報宮裡。”

    他的果決是詠舒萬萬沒想到的,猶豫許久,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沒有懷疑孩子的來歷嗎?”

    弘晝毅然搖首,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們之間的事,我最清楚,再者說,我曉得你的為人,也相信你對弘晈再無感情,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孩子肯定是我的,無需置疑。”

    他的篤定竟令她心生愧意,低眸喃喃道了句,“對不起。”

    弘晝一直堅信孩子是自己的,但當詠舒突然跟他說對不起時,他有些懵然,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難不成詠舒要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

    “為何突然道歉?你又不曾做錯什麼。”

    默然片刻,詠舒愧聲道:“我沒能堅定的信任你,我還以為……你會懷疑這孩子的來歷,沒想到你一直那麼相信我,所以我覺得對不住你。”

    原是為這事兒啊!弘晝嚇一跳,得知真相後這才鬆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

    天已暖,可她的手卻有些冰涼,弘晝緊握著,將掌間的暖意傳遞給她,“有了身孕的女人心思總是格外敏感,容易胡思亂想,我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而怪你,你萬莫別自責。”

    先前她總是怪他多疑,如今他卻沒有責怪她,還反過來安慰她,如此善解人意,使得詠舒心念大動,情不自禁的近前依偎在他懷中,“弘晝……”

    “嗯?”

    自從兩人把話說開後,詠舒的心鎖就已經鬆動了,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一時的感動,是以一直沒提這件事,想再等等看,等確認了再說。

    然而此時此刻,她竟不願再等了,“我覺得不必等上元節,現下我已然確定,我好像……已經喜歡上你了。”

    乍聞此言,弘晝喜上眉梢,但又有一絲隱憂,“是確定,還是好像?這兩個詞很矛盾,你得說清楚。”

    勇氣往往只在一瞬間,讓她再說一遍,她便有些難為情了,“你自個兒猜唄!”

    感情這種事,靠猜是沒用的,“我已經猜了一年,我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抿唇默了片刻,最終詠舒點了點頭,“嗯……我確定,我喜歡你。”

    只這簡單的四個字,他卻等了一年!今日親耳聽到她承認,弘晝的桃花眸間盛滿了愉悅,整顆心甜絲絲的,“真的嗎?確認了就不可反悔!”

    從前的詠舒顧慮重重,如今她想開了,決定打開心鎖,坦誠以待,“人生嘛!總要嘗試的,哪怕往後你負了我,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弘晝豎指鄭重道:“詠舒,你把心交給我,是最正確的選擇。我向你起誓,今生絕不負你!”

    她不信誓言,但她相信他此刻的滿腔赤誠。懷疑一個人真的太累了,與其疑神疑鬼,倒不如跟隨心的真實感受而走,愛著的時候便勇敢愛吧!至於這份感情能走多遠,順其自然即可。

    自此後,兩人之間再無嫌隙,小日子過得越發甜蜜。

    雍正六年五月間,曼容誕下一個女嬰,這孩子是在弘晝專情之前有的,詠舒沒打算計較,有便有了,她斷不會記恨曼容母女二人。

    弘晝只給了賞賜,對曼容始終淡淡的,曼容也是個有分寸的,她不會刻意去跟福晉爭寵,只想藉著孩子在府中過著安穩的富貴日子即可。

    轉眼夏季將至,算來兩人成親已有一年,從最初的相看兩厭,到現今的如膠似漆,當初的弘晝怎麼也沒想到,浪蕩如他,有朝一日竟能對一個女人用情至深!

    這在以往的弘晝看來,是難以理解之事,然而它就這麼發生了,等到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之後,他才發現,專於一人,才是感情最可貴的原因所在。

    他與詠舒相疑相知,經歷過那麼多的坎坷和磨難之後,並未決裂,反倒感情彌深,詠舒對他再無保留,真心相待,夫妻二人閒賞花月,一起期待著孩子的到來!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