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咖啡的柯基 作品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陰陽兼和

若是自己能夠真正做到大權獨攬,絕對不會留下這麼多的爛攤子,處處落了旁人的後手到如今方才有了如此的被動局面。

可是若真的如鄭俞所言的這般,恐怕早就將鄭家賣的個乾淨了。

不過這些心裡話卻是不敢在自己父親面前表露出來,而是恭敬的應了一聲。

就在鄭國安更衣後,門外的隨從都已經提前套好了馬車,長子在門外相送。

鄭國安在身邊人的攙扶下準備上馬車之時,忽然頓在了原地見他停了動作,身邊的隨從也便站在原地。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門前的嫡長子鄭俞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你也隨我一起!”

鄭俞呆愣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旋即恭聲作揖說道:“是!”

縣衙府門之外,裡裡外外已經撤去了縣衙的衙役和書吏,儼然已經成為了楊秉在方城縣的治所,門外把守的都是披甲執戟的禁軍。

鐵甲林立,那一身鐵血氣質讓普通人都望而生畏,鄭俞隨著父親在離著縣衙很遠的地方就下了馬車,若是在過去這個時候莫要說此處停下,縣衙內的縣令張瑜都要放下手邊的閒情雅緻,身邊的左官也都放下手下的公務出門相迎。

雖然說他們這些縣衙的官吏不是當地鄭家的應聲蟲,可卻是對於這位致仕的鄭老表現的該有尊重,畢竟旁人的身上還是有著虛銜,且對方都是長者出門迎接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一個致仕如此之久即使在朝中認識幾個重臣,能夠在一縣之地做到如此也間接的看出鄭家在唐州的威望。

而楊秉的身份卻是不同,如同牧守一方治下都是子民他即使出門親迎也不過是得一個那尊老的美名罷了!

鄭俞原本有些不忿,覺得自己鄭家受到了怠慢,那楊秉即使如今身為朝廷重臣不過是一倖進之臣,如那武帝身邊的江充之流罷了!

身為朝廷後進之臣竟然如此的怠慢老父實在有失讀書人的德行教誨,可在他的心裡楊秉成了江充之流的弄權之輩,也不過是內心的嫉妒心作祟而已。

以楊秉的年紀也不過是比起他的兒子年長一些,與他相比也是堪堪平輩相論,然而那些皓首窮經的老秀才見到楊秉也是稱上一句前輩的,因為這自古有達者為先的傳統。

如今卻是不僅僅無人相迎,甚至需要在距離縣衙很遠的地方就停下馬車,因為這停馬樁,也就是瑞獸狀的石柱,乃是栓馬的地方在這裡。

以往自是有小吏幫忙,可是如今顯然是不合時宜了,原本的隨從自然留在了外面,而鄭國安這個看起來垂垂老矣的老翁則是在身邊的長子攙扶下向縣衙走去。

鄭國安其人看起來如一位和藹可親的老者模樣,兩人皆是衣著樸素看起來反倒是兩個普通人家的父子二人。

鄭俞走至門前,明明這是不知登過多少次的縣衙大門,此刻再次登門卻忽的有種森嚴氣度,不僅僅是因為門外的禁軍看守,還有這縣衙接受了賄賂失了威嚴,在他的心裡沒有了煌煌威嚴。

若是當初在雲上樓楊秉接受了眾人的賄賂,那麼今日的他同樣也就沒有了今日的心中敬畏。

這便是他心性的弱點,此刻的他又生出了怯意身為上位者也最為集會反覆無常,就像朝廷同樣不能朝令夕改一樣。

鄭俞正準備去道明身份可是卻被其父攔住,鄭國安一身素白色的寬袖大袍,鬚髮皆白的他此刻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

他從正了正衣冠,撣了撣衣袖從其子的手中接過了那張由縣衙送到府上的那張鄭三認罪書,他作出了一個讓身邊兒子瞠目結舌的動作。

鄭國安竟然高舉那張紙跪了下來,那已經不在洪亮的嗓音略顯沙啞低沉:“聖人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鄭三其人品行卑劣,然此乃族中管教不嚴之過也,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而我鄭國安身為鄭氏族長亦有失職之責,然此乃鄭三為人之失,鄭國安管教有失之過與鄭氏無關,千古艱難小生死,萬代權衡大是非,還請您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