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第二百八十九節 佔領

    “官奴婢就不許婚配了嗎?”馮宗澤故意問道。

    “婚配可以,只是事情多磨。多不能由自身。”樸德歡見這“髡人”大官言辭溫和,對他態度很是關心,心中不禁一暖:他們是卑賤之人,平日裡被人呼來喝去,就是在官員們面前得寵一點的官妓都把他們視若奴僕。當下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籌備婚事的歷程一一道來,不自覺的成了他的訴苦:把自己少年時候和弟弟二個人流放到島上,遍嘗人間苦難的往事都說了出來,說著說邊眼淚直流。忽然他發覺自己失態了――趕緊用袖子擦了擦臉。

    “叫老爺見笑了。”

    “原來還有這許多折磨。你一個人帶著弟弟在這裡度日,真得不容易。”馮宗澤暗自點頭,其實人求生的意志還是很強的。錦衣玉食的官宦子弟,一朝落難忍辱偷生,咬緊牙關一路苦捱,在這濟州島上存活下來,還能把幼弟撫養成人,也算是難得的勵志故事了。當下誇獎了幾句,又故意問道:

    “你和兄弟都識字,能讀書?”

    “是,小人和舍弟幼年時候都開過蒙,只是舍弟年齡幼小便失學,未及開筆。只認得些字而已。這島上即無書籍又無筆墨,想教他也不容易了。”

    “哦,這麼說來你們過去都念過書,不是兩班就是中人。肯定不是卑賤的白丁了。”

    說到自己以往的身份,樸德歡又流淚了:“小的辱沒先人,小的原是中人子弟。”話及於此,觸到了他心中的痛處,再也忍不住了,不禁伏在地上嚎啕痛哭起來。

    馮宗澤心道:就是要這個效果。這樣的人因為絕望原本已經把自己的過去封印起來,現在他把封印打開,噴湧而出的得痛苦是痛徹心扉的。

    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極端的仇恨。

    為了復仇。他們甚至會不惜燒燬自己。

    馮宗澤沒有說話,任由他痛哭流涕,盡情發洩。

    當天晚上,馮宗澤叫人給他們兄弟洗了個澡。做了全套淨化過程,又發給了全新得歸化民的制服,又帶他們去吃飯。

    隨後,馮宗澤關照把他們單獨關押,讓他們充分有時間消化他說得話。

    他相信,一旦給他們的心裡點起了復仇的火焰是不會輕易熄滅的。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工作人員把腦袋剃得精光的樸家兄弟帶到城山基地。領進基地裡馮宗澤的大帳篷的時候,馮宗澤已經知道他們下定決心要當帶路黨了。

    “很好。”他讚賞的點了點頭:“坐。”

    樸家兄弟哪裡敢坐,馮宗澤說道:“既然淨化了,你們就是我們的同志了。同志同志,志同道合之士。”

    “願聽老爺差遣!”樸德歡大聲說道。

    隨後他按照文宣部編制的《1631年度新編群眾宣傳手冊?朝鮮工作卷(徵求意見版)》上的內容,向他們宣講了一些有關穿越集團的基本概念。隨後向他們打聽濟州城的情況。

    “濟州城的事情,我們知道的都說了。”樸德歡有點為難,儘管他十分渴望馬上為新主子工作來證明自己的誠心。但是他畢竟是個官奴婢,知道的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太深的東西大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