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第四百零二節 克雷蒂亞的抉擇

    不過,蒐集到的所有線索,都把矛頭指向了鄭芝龍。

    下一步的工作,已經超越了他的工作範圍。必須向臨高方面請示了。

    在佛蘭茨?馮?邦庫特從大員抵達之後的第三天,在高雄舉行了維斯特里的葬禮。因為天氣炎熱,屍體不能久存,就按照從大員趕來的邦庫特的要求,在高雄以天主教儀式下葬。魏八尺有心要籠絡,指示德莫特要大操大辦一番。儀式上的蠟燭要多點,追思彌撒要多做幾臺,總而言之:一切從繁。把個德莫特教士累得差點斷氣。

    魏八尺和鍾利時父女都出席了葬禮儀式。邦庫特倒是沒顯出悲痛欲絕的神情,雖然從得知維斯特里的死訊那一刻他的面色就象死人一樣慘白,但是自始自終始終保持著極度剋制下的冷靜――近乎冷漠。倒是克雷蒂亞,前後哭昏過幾次,葬禮上她穿著全黑的喪服,眼睛通紅,一頭金髮映得她的面容愈發憔悴。

    “他一直期盼看到一個新世界……”克雷蒂亞在將手中的花束放到棺木上的時候哽咽著說道。鍾小英聞聲也不由得落淚。

    剛剛安裝完成的海關大鐘響起了敲鐘的聲音,和著教堂打響的喪鐘,迴盪在墓地上空。

    葬禮結束之後,魏八尺少不得看望慰問一番家屬。接著又專門去拜訪了惠更斯。

    “惠更斯先生,”魏八尺的誠懇又不失悲傷的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查明,此事並非我方軍人所為――而是臺灣海峽對面的某一股勢力所為。意圖挑撥元老院與共和國的友好往來。對此我們深表遺憾,並且對邦庫特先生的家屬致以誠摯的歉意和慰問。我們將著力於將兇手緝拿歸案。以徹底查清這一案件背後的真兇。”

    “此事我亦覺得深感遺憾。”惠更斯用德語說道,他少不得也來了一番外交言辭表示此事不會影響共和國與元老院之間的“友誼”。同時也期盼元老院能早日抓獲殺害維斯特里的兇手云云。維斯特里的被殺的確使他非常的震驚,也為這孩子突然被殺感到惋惜。但是他並不覺得此事在外交的大層面有多大的影響。死者只是一個少年,既不是共和國的官員,亦非東印度公司的高層。

    七省共和國的公民,每年在東亞-東南亞地區因為各種原因喪命的足有好幾百,其中被殺佔去了相當一部分。要不是維斯特里是東印度公司高級官員邦庫特之子,他的死不是引起半點浪花。

    正如鍾利時和魏八尺事先估計的,佛蘭茨?馮?邦庫特雖然悲痛欲絕,但是這件事並不會影響到東印度公司和澳洲人的合作――東印度公司既然能把前任的福摩莎總督送給日本人去審判關押以換取貿易,死掉一個官員兒子也算不了什麼。

    但是對於元老院來說,這一事件卻是屬於“影響惡劣”――與其說有此事在大局上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不如說傷害了元老們冷豔高貴的自尊心。於是在許可的報告地遞交上去之後不到三天,從臨高傳來了執委會的指示電報:“由許可負責組成調查組,徹底查清此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