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染衣 作品

第四百七十一節 軍用口糧

    “到做晚飯的時候就到了。”林銘道。

    不足三十公里的水路一早出發,到晚上才到,這就是17世紀正常的旅行速度。要在往日乘船,白晝無聊,林銘多半是和客人或者妻妾打牌吃酒,現在他只能呆呆的坐著,看著幾個澳洲人忙活。

    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和年輕人一直坐在船頭,在一本本子上寫寫畫畫,不時還指點江山一番。那索老爺倒不寫寫畫畫,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提起個小箱子到船尾的艄樓上去。林銘冷眼看去。見有時候拿得是拿西洋人的“標遠鏡”四面張望,有時候卻是一具看不懂的銅玩意,對著陽光望,不知道鬧哪一齣。

    至於隨行的鏢師也不安分。除了四面警戒之外,每到河灣、淺灘、橋頭等地,都用竹竿或者鉛錘測量水深。逢到過橋洞,照例用竹竿比劃一下:這是在測量橋洞的高度。

    時而這三個人不在外面比劃,而是圍著大桌,一邊談論一邊拿著筆在玻璃板上寫寫畫畫。說得內容全是澳洲人的所謂“新話”,林銘勉強也能聽懂,只是他們說得諸如“等高線”、“流速”、“水文”之類的詞彙雖然大約知道是哪幾個字,卻不知到底何意。

    他既不敢流露出不感興趣的無聊表情,又怕自己太過關切惹起對方的懷疑,只好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乾脆做小伏低的端茶送水起來了,除了他們開口問話,不多說一個字。

    對索普等人來說,眼下經過的區域用不著花費太多精力,起威鏢局在這裡活動很多,積攢了不少水文資料。他們只需要有針對性的調查某些情報就可以了。

    清早出發,一路行船到了中午,卻不聞後梢的廚房傳來香味:林銘眼瞅著澳洲人的作派大約是不會有美酒佳餚的相待的,多半是粗茶淡飯的混一頓。好在自己帶著不少路菜,可以下飯。

    索普眼瞅著日頭已經到了正中,掏出懷錶看了看已經是十二點多了,當下一揮手:“吃飯!”

    謝澎當即從桌子底下拿抹布,將玻璃檯面擦得乾乾淨淨。康明斯從條凳下的儲物櫃裡取出幾包東西來,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入座吃飯。

    林百戶趕緊湊了過來,他在臨高也算是見識過貴賤不一的“澳洲吃食”,不過眼前的東西和他記憶中的任何一種“澳洲吃食”都不相同。

    就說這餐具便聞所未聞:每人一個鐵做得圓筒子,形狀像個腰子。有蓋子有提手,蓋子翻過來放著,似乎也算個碗。每人另有一個帶握把的鐵皮小杯子。

    桌子中間放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紙包紙盒。即不見菜又不見飯,他不由得暗暗狐疑:這是吃啥?

    正在遲疑,隨行的鏢師提來個暖壺,這東西現在在廣州周邊已經相當流行了,中產之上的人家基本家家戶戶都備著一個。

    林銘見三個澳洲人拿出幾個長方形的紙包,各自剝開,便學樣也取了一塊。

    卻見紙上還印著行黑色的小字:草地系列壓縮口糧(平原a型),芝麻堅果口味,即食。下面印著林銘只知道這是大食數和弗朗機文字,再往下看卻是:“有熱水的條件下”,“2~3倍的水混合”,“?高能粥”,“口感更好”。林銘琢磨了半天看起來似乎是乾燥後凝固的粥。直接吃也可以,加熱水後會更好吃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