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九章

    four loko,四洛克。

    美國的網紅酒,常年混跡酒吧這種聲色場所的男女基本都知道。一般請你喝這種酒的多半是想睡你。其實這酒的酒精度數不高,只有十二度。但口感是果酒,所以很容易下口,連喝幾杯都沒問題。這是國外渣男專門用來哄騙小女孩一夜情用的。

    葉濛不太混酒吧,也沒出過國。對這種酒瞭解不太深。

    這麼一看,李靳嶼全然是個情場老手,如此深諳國內外渣男泡妞套路。葉濛心想,如果他要是正兒八經追一個女孩子,估計沒人能招架住。

    葉濛坐在舞池外的沙發上,等他唱完。李靳嶼下臺時,音樂已經換成dj舞曲,白追光燈撳滅,五彩燈球緩緩在頭頂打著旋,整個昏暗的酒吧如同包裹在一個五光十色的糖果殼裡,所有人一窩蜂湧進舞池中央,開始昏天暗地的群魔亂舞。

    十分鐘後是樂隊表演,李靳嶼收好吉他挎在肩上,站在舞池邊上跟樂隊主唱不知在聊什麼,大多是主唱在說,他靜靜在聽,時不時笑下。兩人聊著,主唱的目光突然朝葉濛這邊看來,李靳嶼也順著他的視線瞧過來,很快就別開,跟他笑著輕搖了下頭。主唱露出略微詫異的表情。

    舞池中突然出來兩個姑娘面容羞赧地朝他們走去。主唱叼著根菸,笑眯眯地不知道問了句什麼,兩個姑娘低著頭,侷促就差把腦袋埋進衣服裡。最後還是大著膽子不知道問了句什麼。

    李靳嶼一聲不吭,掏出手機給她們掃。

    原來是加微信。

    李靳嶼算不上是這裡的專業歌手,他唱歌呢,也就還算好聽,音準很準,至少算是有音樂細胞的,但多餘的技巧和情感都沒有,純粹唱歌,唱的歌進不到人心裡去,但是至少長到人心坎裡去了,酒吧常客隔三岔五便詢問他的消息,老闆便一三五日邀他過來駐場。

    這邊加完,主唱摩拳擦掌準備上臺,舞臺燈光適時暗下來,舞池裡的男女像一根根稻草杆子形形綽綽插在舞池中央,隔著一片虛晃晃的人海,葉濛看見李靳嶼斜揹著他那把大吉他,忽然在昏昧的光源中,轉過頭來,好像斷定她便在看他似的,衝她勾了勾手,也不等她回應,直接轉身從後門過道走了。

    葉濛一口氣將桌上的酒喝完,才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李靳嶼靠在酒吧後巷的垃圾桶邊上等她,嘴裡嚼了顆奶糖,見她出來,才將手上的糖紙揉做團朝垃圾桶裡一丟,笑著問她:“去哪?酒店?”

    不知是那酒的作用,還是她心跳真的快,砰砰砰彷彿就砸她的胸口,

    葉濛發現事情其實已經偏離了她一開始的想法。

    手機在口袋中震個不停,應該是方雅恩的。剛剛他在唱歌,她倆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發微信聊。

    葉濛掏出來看了眼,一連串十幾條彈屏。

    fang:你說李靳嶼有抑鬱症?

    fang:濛濛,我知道你對你媽媽的死很介懷,但是你媽媽確實是自殺的,就算她死前真的給你打過電話,可當年的屍檢報告和所有鑑定結果都只能證明你媽媽是自殺。

    fang:我能理解你對李靳嶼的同情憐憫,但我勸你真的別碰他,你也說他一看就沒有接受的正規治療,或許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