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四十四章

    邰明霄說起那個朋友的時候總是悵然若失。她起初不太在意, 內心也毫無波瀾,有時候壓根也沒注意去聽他到底說了什麼。直到那天跟梁運安在黎忱的俱樂部見面,看見那個風流不羈的黎老闆戴著跟李靳嶼一模一樣的耳釘, 雖然款式很爛大街, 甚至是毫無意義。但這麼多巧合撞在一起, 葉髂敲炊慈艄芻鸕囊桓鋈耍如果不是被王興生的案子分了些精力, 她早該察覺的。於是當天就上網搜了下關於記憶宮殿的那個比賽,結果,令她哭笑不得的是,毫無遮掩, 網上都是他的消息。

    下一秒, 大腦湧入一個奇怪的想法。李靳嶼否認認識邰明霄這幫人,是不是跟這個黎老闆有什麼關係?畢竟耳釘, 偏偏一左一右,多曖昧。她那幾天其實也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但最終都生生將這些亂七八糟不合邏輯的想法給壓下去了。

    兩人站在門口。葉魈著門, 李靳嶼低頭看著她。這昏暗的一隅地, 卻彷彿跟外面的月色就地割裂開來。他們這就像突然被冰封的世界, 兩人一動不動地碾著彼此冒火的眼神, 四周空氣裡仿若懸著密密麻麻的針, 扯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我不是不問,我是不捨得問,我怕你難過, 我怕你想起一些不該想的事情, ”葉饕踩濤蘅扇蹋心口窩著一股無名火, 胸脯劇烈起伏著,血液在她身體裡肆無忌憚的拱著火,她也不顧一切地說,“但你今天這些話,換做別人,我他媽能跟你分手一萬次,絕對沒機會和好的那種!”

    說完,她繞開他,直接回了他的臥室。葉魘翟誆幌敫他上演這種大半夜出去你追我趕,你聽我解釋我不聽這種戲碼,然後引來四面八方鄰居的圍觀,成了他們第二天茶餘飯後的談資。她關上門,無關痛癢地說了句,“你要出去買菸,我不攔你。明天早上我回北京。”

    等葉鶻去。隔壁的房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老太太腦袋卡在門縫裡,眼神嗔怪,小聲地對李靳嶼說:“我跟你說的都忘了?”

    臥室門一關,客廳又沒開燈,唯獨電視機屏幕亮著幽藍的光,模模糊糊籠著他的身影。李靳嶼想看下時間,牆上的鐘罷工,然後他發現手機也不知道被他丟哪了,他來這邊之後就沒有戴手錶的習慣了,於是,只能一個個掀過沙發上的抱枕毫無章法地一通找,頭也不回地淡聲對老太太說:“您去睡。”

    小夫妻還是吵吵好,感情都是吵出來的。老太太也不多言語,嘆了口氣,把門關上。

    李靳嶼沒找到手機,靠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老遠看見葉韉氖只還孤零零地趟在地上,他走過去撿起來,屏幕支離破碎,慘兮兮地將桌面四分五裂。他嘆了口氣,用了這麼大勁砸他,想也知道她有多生氣,他下意識捂了捂胸口――這叫什麼,痛感後知。看見這慘烈的屏幕,他的胸骨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隱隱作疼,吸氣都彷彿針扎一樣。

    他擰著眉,仰著頭有些難受地“嘶”了口氣。

    葉韉攘艘煌砩希也沒等來李靳嶼的解釋和挽留,她起來收拾東西決定回去。門一打開,李靳嶼還是昨晚單薄的睡衣,身上披著一條灰色的毛毯,兩條腿大剌剌地敞著,仰著腦袋靠在沙發上,腦門上還貼著一張退燒貼,似乎還在睡。

    老太太從廚房出來,食指豎在嘴巴上,衝她噓了聲,小聲說:“發燒了,38.3。剛剛還起來給你煮了點蛋粥,我去給你盛。”

    “我自己來吧,”葉髯囈廚房,彎腰從櫃子裡拿了兩個碗,盛好一碗遞給老太太,“家裡有藥嗎?要不要我等會去社區醫院買點?”

    “有的,不用去買。”

    老太太接過,葉饗勻徊惶做家務,盛碗粥也半進半出的,她心疼地嘬了一口漏在邊緣的粥粒接著說,“我這孫子身子骨弱,一年都得有個一兩次感冒發燒的,家裡都有常備藥。”

    葉骺此這樣,在心裡默默記下,下次盛粥一定不要弄出去。

    葉魘5詼碗就小心翼翼多了,問了句:“李靳嶼經常發燒嗎?”

    老太太說:“你不用擔心,不影響生孩子的。他就是從小肺不太好。小時候被那個沒良心的女人關在屋外凍壞了,發燒送到醫院都差點沒救回來,落了病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