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六十六章

    就好像光腳不怕穿鞋的,李凌白第一次感覺到束手無策和寒從心底起的那種顫慄,她覺得她快要氣瘋了!</p>

    李凌白冷冷地牽起嘴角,她僵硬的,全身上下的情緒都已經無法通過臉面表達了,唯獨那雙空洞洞的眼睛,正要說話,旁邊的助理,突然遞過來手機,“李總,電話。”</p>

    李凌白不耐煩地正要揮開,助理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是您兒子。”</p>

    自然是說李卓峰,李卓峰平時睡得都很早,基本上不會在晚上給她打電話,李凌白擰著眉接起來,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冷淡熟悉的聲音――</p>

    “李凌白。”

    他第一次沒叫她媽,以前無論何時何地,她多冷眼相待,他都會乖乖叫一聲媽,包括這次回北京,她那麼不待見,他也是無所謂地淡淡喚她一聲媽。

    別墅沒開燈,李靳嶼一身襯衫西褲,倚在沙發上,窗簾敞著月光清冷的餘暉從外頭落進來,落在他乾淨皮鞋的腳邊,襯得他整個人極致冷淡利落。</p>

    “你想幹什麼?”李凌白冷冰冰道。

    李靳嶼慢慢解開兩顆襯衫扣,露出平直凹陷的鎖骨,弓著背坐在沙發上,手肘撐在腿上,一手舉著電話,垂著眼皮,一手將原先擱在矮几上的半根菸拿起來,用食指跟拇指捏著吸了口便丟掉,低頭一邊踩滅,一邊輕描淡寫地說:“放他倆走,不然,今晚你見不到李卓峰了。你知道我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沒掉個人,對我來說,不是難事。”</p>

    “所以你承認了是嗎!”李凌白眼神瞬間變得狠厲陰森,“當年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哥哥!”</p>

    李靳嶼往後一靠,一隻腳尖踩上矮几,“我認不認有什麼關係嗎?在你眼裡,我不就是那個逃脫了法律制裁的殺人兇手嗎?”</p>

    李凌白咬牙,兩頰的腮幫子吸著,瘦得像個尖嘴娃娃,“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p>

    “她跟邰明霄都是我的朋友,”李靳嶼說得很淡,絲毫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把李卓峰從上面扔下去。”</p>

    “砰!”李凌白猝不及防摔了電話!</p>

    葉魍蝗幻靼祝李靳嶼這摔電話的習慣到底是怎麼養成的。這麼多年母子,到底還是受了影響。她也突然明白,李靳嶼為什麼這麼討厭自己,他其實是恨極了自己身上跟李凌白這些相似的小習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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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李凌白又上了一次熱搜,不過這次□□鋪天蓋地,此消彼長,刪都來不及刪,好像有些東西再也遮掩不住了。</p>

    戲已開唱,就再難收尾。但奈何臺下無人聽,也得唱下去。</p>

    李靳嶼請蔡元正吃飯,還是約在上回那個商場,李靳嶼在門口抽了兩支菸,就蔡元正才姍姍來遲,一如既往的光風霽月,溫文儒雅,笑容滿滿地飽含歉意,“抱歉,路上塞車。”</p>

    李靳嶼把煙一滅,抄兜往裡走,懶洋洋道:“沒事,我也剛到。”</p>

    蔡元正印象中的李靳嶼就是話不太多,算不上高冷型的,也不是那種能撒開了玩的,就很規矩,也很禮貌,跟誰都彬彬有禮,而且很乖。他當時年紀最小,又是隊長,又是那什麼校草,大家也都當弟弟照顧他。</p>

    如今復又相見,那股子感覺還在,李靳嶼還是弟弟的感覺,蔡元正卻覺得自己反倒不像他的師哥,像師叔。</p>

    兩人往包廂裡走,李靳嶼邊拖了張椅子坐下,邊隨口問:“聽魯老師說,師兄現在在寫小說?”</p>

    蔡元正點點頭,說:“是的。”</p>

    “網絡嗎?還是什麼?”李靳嶼對這方面不太瞭解,靠在椅子上一邊看菜單一邊隨口問了句。</p>

    蔡元正:“網絡也寫,混混日子的。”</p>

    李靳嶼搖頭道:“沒有,你挺厲害的。”</p>

    蔡元正開始反問:“你回來北京準備做什麼?”</p>

    李靳嶼點完菜把菜單合上交給服務員,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誠摯地跟他徵詢意見,“沒想好,想找點事情做,師兄有什麼好推薦嗎?”</p>

    蔡元正一笑,熬夜的魚尾紋慢慢漾開:“我能有什麼推薦,難不成忽悠你來跟我寫書?反正幹什麼都行,別寫書,這行誰幹誰知道。”</p>

    李靳嶼跟著笑笑,“我上回在朋友家看到一本書,寫的挺不錯的,不過一直沒找到地方買,也沒寫作者,我都不知道是誰寫的。”</p>

    “什麼書?”</p>

    “讓我想想啊,”李靳嶼靠在椅子上,一隻手環在胸前,一隻手拿食指敲了敲太陽穴故作沉思狀,喃喃道,“好像叫《門》,不過好像因為前陣子有個女孩子抱著這本書跳樓,被警方給列為邪/教用書了?其實我覺得書這種東西哪有這麼邪乎,說不定人家只是拿那本書墊個背啊。”</p>

    蔡元正抿著茶,半晌,放下茶杯:“你對《門》感興趣嗎?”</p>

    “還挺有興趣的,”李靳嶼說,“那年的事情對我影響也挺大,所以第一次看見那本書的時候,心裡有些寬慰。”</p>

    “你這幾年還有在看心理醫生嗎?”</p>

    “嗯。”李靳嶼點頭。</p>

    蔡元正默了默,眼珠子輕輕轉了下,最後說:“這樣,我介紹個心理醫生給你看看,或許會有幫助。”</p>

    “貴嗎?”李靳嶼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