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祭酒 作品

塔羅遊戲(19)

    被隱士守護的人死了,  房間也沒有再固守抵禦外人的義務,石門直接朝外面的人敞開。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副本里所有還活著的演員,一眼就看到了密室中央地面上謝池的屍體。

    他有副難得的好相貌,頭髮烏黑柔軟,  搭在清逸而蒼白的臉上,  忽略掉身上可怖的血洞,  他彷彿只是陷入了沉睡。

    那根插在他腹部的紅箭,卻在提醒所有人,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倒在血泊裡,  身下的血渲染成觸目驚心的圖案,不詳陰鬱。

    一切的一切,  都在昭示他的死亡。

    江朔給谷羽使了個眼色,  谷羽會意,  過去蹲下,探了探謝池的鼻息和頸部的命脈,然後抬頭朝江朔搖搖頭。

    謝池真的死絕了。

    江朔目露殘忍,  嘴角微揚起,笑了。

    這就是和他做對的下場,  沈逸是,  謝池也是。

    自取其辱。

    他們不懂他的偉大理想,  只會將視野侷限在現在,目光短淺,愚不可及。

    半神基因又如何?一個兩個,  不都死了,  死在沒有半神基因的他手下。

    江朔冷笑一聲。

    他特別想問問老東西,後不後悔將寶壓在沈逸身上,如果當初獲得半神基因的是他,  他可能早就實現了老東西未竟的理想。

    他會做的比連世好千倍萬倍。

    他將讓人類沒有病痛,遠離情緒化,理智無私,他會剝離人類醜陋的攀比基因,將文明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這些人只是他前進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他不需要人理解,因為等他真正做到的那天,所有曲解中傷他的人,都會對他感恩戴德。

    江朔輕輕摸了下自己的右腿,耳邊的嘲笑聲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連世心虛躲閃的眼神、母親唯唯諾諾懼怕疏離的態度。

    她明明那樣偏愛沈逸。

    深陷泥淖的那些年,他曾經無比渴望,有個人能來救他。

    可是坐擁一切的老東西選擇了袖手旁觀,看著他在地獄裡掙扎呼救,水深火熱。

    所以長大後,他只能選擇成為那個人,去拯救無數和他一樣的人。

    誰都不能阻擋他。

    江朔心緒起伏,目光越發冰冷堅定。

    谷羽得意地揚了下眉,鄭欒悄悄鬆了口氣,心下歡喜,謝池死了,自己沒站錯隊他也不用怕謝池記恨報復了。

    再牛逼的二線,在影帝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

    梁真眼中惋惜之色更甚。

    榮耀向來只屬於活人,觀眾的忘性總是巨大的,僅僅三十年,崢嶸如半神,都被遺忘在影史長河裡,死掉的謝池,當然更不會被銘記。

    畢竟他只是個被影帝終結的天才二線,稀罕,卻不光彩。

    最多獲個曇花一現的評價,連進十神殿的可能都沒有。

    江朔的汙點,還可以用時間去清洗,謝池的一切,卻隨著他生命的消亡,到此為止了。

    諸多驚豔,都化歸塵土。

    血魔之劍像塊廢鐵,孤零零地橫在角落裡,江朔走過去,在血魔之劍劇烈的反抗中,強勢地將它抓起,用布擦乾它劍身上任有餘溫的血,丟給了谷羽。

    “收好,帶回去毀了。”江朔在血魔之劍掙扎弄出的嗡嗡聲中,對谷羽冷冷說。

    谷羽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上次正是因為沒有收走它,才留下了謝池這個後患,強悍如血魔之劍,必須毀掉,防止它被人所利用,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是副本里,他人的道具無法收到自己揹包中,谷羽只能勉強拿在手裡。

    梁真暗暗皺了下眉,奪死人兵器,實屬不光彩,可決定權從來只屬於贏家,江朔就算要分謝池的屍洩憤,他們又能說什麼?

    紅色頂級道具血魔之劍二次易主,也是無奈,是命。

    她哀嘆了聲,和房間裡幾人告辭,先一步出去了。

    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她唯一能做的了,違背本心的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但願不要因此得罪江朔。

    鄭欒還在恭維,江朔煩不勝煩,房間裡並無任何發現,他同谷羽道:“你去處理另外兩個。”

    谷羽知道他指的是任澤和葉笑笑,立即應聲,他見江朔眉頭緊鎖,應是在思索劇情,於是溫聲道:“您做自己的,他們我去處理就是。”

    江朔按了按太陽穴,不耐點頭:“辦快點。”

    那隻代表隱士的烏鴉,並不在房間裡,不知是何去向。

    他現在唯一欣慰的,就是謝池死了,但顯然,劇情並未因此向前推進。

    一切依然撲朔迷離,令人煩躁。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谷羽應聲走出去,眼珠微轉,心中自有盤算。

    謝池他們沒抓到活的,無法從他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但任澤和葉笑笑,抓到活的並不難。謝池對二人不錯,看之前的樣子,任澤和葉笑笑絕對知道不少關鍵線索,到時候一盤問,就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