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七)

    “be狂魔求生系統 妙筆閣()”

    許其琛發現, 自從上了高中,時間就變得格外地快,明明回想起來軍訓還像是昨天的事,可現在, 校園裡的銀杏葉都忽然間變得金黃,從教室的窗外看去,像是北歐神話裡的金葉子樹,耀眼極了。

    “夏——知——許——”

    “今天你值日, 快擦黑板!”

    聽見衛生委員催促, 正低頭看書的許其琛抬眼看了看滿黑板的粉筆字,又側了側頭, 看見夏知許還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總是這樣, 懶洋洋的,可勁頭足的時候又特別精神。

    再不去衛生委員要罵人了。許其琛用手推了推夏知許腦袋下頭墊著的胳膊肘, “喂,去擦黑板了。”

    夏知許一下子抬起頭,臉上還有一道紅印, 看起來又懵又好笑。

    女同桌見夏知許要出去,一邊起來給他讓道一邊無情地嘲笑,“喲, 衛生委員叫了三遍叫不動你, 我叫了三遍也叫不醒你, 許其琛說一句你就醒了。”

    夏知許揉著眼睛, 伸了個懶腰, “就是要叫七遍才能喚醒神龍。”貧完嘴他就散漫地走到講臺上,拿了倆黑板擦慢吞吞地擦著黑板,粉筆灰撲得到處都是,前排的同學拿著課本捂著鼻子不停地扇著。

    好死不死的,陳放正巧從小賣部回來,一進教室就被嗆了個結結實實,“哎喲我去,這是誰在做法?”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灰,看見夏知許迷迷瞪瞪的樣子和臉上的睡痕,又嘲笑道,“原來是我們夏宗主,瞧您臉上的魔痕,”他伸出一隻手準備捏夏知許的臉,“讓我來為您解除封印吧!”

    “滾。”夏知許握著黑板擦一下子拍在了陳放的手上。

    “臥槽,咳咳咳……夏知許你喪盡天良!”陳放捏著鼻子走下了講臺,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一包糖,經過許其琛座位時叫了他一聲,許其琛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包東西飛到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識伸手去接。

    一包水果糖。

    他疑惑地抬起頭,陳放的下巴朝講臺上的夏知許揚了揚,“他聽說我要去小賣部,讓我給你帶的。”

    下下節課是體育課。

    未雨綢繆。

    許其琛看著手裡的糖發呆,同桌從教室外面進來,看見他手裡的糖,“欸?這個牌子的糖可好吃了,有果汁夾心的。”她坐下來朝許其琛露出一個笑容,“給我一顆吧,就一個~”

    “哦,好。”許其琛撕開了包裝袋,遞給同桌,“你自己拿吧。”

    同桌笑嘻嘻地說了謝謝,從裡面挑了一顆草莓味的。

    擦完黑板的夏知許一回頭,正巧看見他把自己送的糖分給同桌,心裡有些不快,於是拿著雪白的黑板擦走到了走廊外頭,手伸出去,洩憤似的拿著倆黑板擦對著一頓猛拍。

    好吃佬,好吃佬,饞死你算了。

    這麼想著,便更加使勁地拍著黑板擦。

    說給就給,你也太大方了。

    雪白的粉筆灰噗噗噗地往樓下落。

    “又是誰在走廊拍黑板擦!我說了多少遍了不能在走廊拍!你們都不聽是吧,我今天非得逮著個典型!”

    臥槽,是汪主任的聲音。

    夏知許趕緊溜回了教室,將黑板擦扔到了講桌上,胡亂拍了拍手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嘩啦一下子翻開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假模假樣地低頭做題。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汪主任就走到了四樓,第一個教室就是13班,他伸手摸了摸13班門口走廊的瓷磚欄,然後氣沖沖地走到13班門口,“你們班今天誰值日?”

    前排的同學小心翼翼地往後望了望,都不吭聲,汪主任走了進來,“我勸你自己站出來,別逼我動手。”

    許其琛偷偷瞟了一眼汪主任,他的頭頂上還有灰,估計就是剛才從樓下經過的時候被夏知許弄上的。

    就在大家都不吭聲的時候,陳放偷笑著舉了手。

    “就是你?”揹著手的汪主任快步走到陳放座位跟前,把他拽了出來,“你說!我強調了多少遍不許在走廊上拍黑板擦!”

    “不不不是的,汪主任,我是要舉報的!”

    “舉報什麼!你給我去辦公室寫檢討!”

    陳放冤枉死了,衝著汪主任一陣甩胳膊甩腿,“真不是我,是夏知許!真的是他!”

    汪主任看了一眼夏知許,許其琛也回過頭,誰知這傢伙假惺惺地抬起腦袋,凹出一副好學生標配的超然世外表情,“嗯?”

    許其琛差點兒笑出聲,這傢伙也太能裝了。

    “哦對了汪主任,上次您說的那個省奧數競賽,我回去跟我爸說了,他讓我去試試,我等會兒去您辦公室領報名表。”

    原本一臉不悅的汪主任立刻笑出來:“不用,等會兒我讓學生給你捎過來,你要好好準備,給咱們靜儉爭光啊。”

    “嗯。”夏知許假模假樣地微笑著。

    說完,汪主任把陳放拎出了教室,“你還好意思嫁禍!你怎麼不跟人家學學,給我滾去辦公室!”

    “真不是我!不信您問他們!”

    眼看著背鍋俠陳放被這麼帶走,痛苦的辯解聲傳到了樓梯口,全班爆發出一陣狂笑,尤其是甩鍋成功的夏知許,趴在桌子上都直不起身。

    體育課的時候,陳放才回來,臉色陰沉沉地走到操場,班上的同學一看見他就開始笑。

    “笑什麼笑!剛才跑了八百米嫌不夠是吧。”體育老師訓道。

    同學們這才收斂了一點,憋著偷偷笑。

    置身事外的許其琛正對著跑道上的一隻小狗發呆,忽然感覺自己校服外套被後面的人扯了扯。

    他有些慢半拍,過了一會兒才懵懵地回過頭,不想身後那人以為他不理睬,直接上前半步湊了過來。

    這一轉頭,許其琛的嘴唇差一點掠過夏知許的下巴尖。

    只差一點點。

    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一個猛地扭頭,一個趕緊後退,在吵吵嚷嚷的班級隊列裡迅速恢復原狀。

    許其琛的心臟跳得厲害,指尖麻麻的,好像流竄過一絲微弱的電流。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低血糖犯了。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很反常,很不適應。

    嘴唇不由自主地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