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奔西顧 作品

第五十九章

    溫少卿看著她半晌,忽然開口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叢容知道溫少卿之前就看出了些端倪,今晚又出了這種事,想瞞他幾乎沒有可能,踟躕半晌才有些為難的開口,“我可能遇到點兒麻煩。”

    溫少卿握著她的手,神色平靜的點頭,“說說看。”

    叢容深吸了口氣,“前段時間接了個委託,金融洗錢的案子,後來當事人提供假證,我就推了,那家公司的老闆聽說挺有背景的,大概覺得被拒絕了沒面子,不依不饒的,就這樣了。”

    溫少卿聽完沉吟了下,“從樓梯上摔下來也不是意外了?”

    叢容搖頭,“不好說。”

    溫少卿很快又開口問,“你的車呢?”

    “車……”叢容想起那輛面目全非的車,皺了皺眉,說不下去了。

    溫少卿大概猜到了,也不再問,“這些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叢容遲疑了下,“不想麻煩你。”

    他抬手把她攬進懷裡,半晌忽然鄭重的開口叫她的名字,“叢容。”

    叢容應了一聲,想從他懷裡坐起來卻被他更緊的摟住,他清越的聲音很快在頭頂響起,“你說一個男人找老婆是幹什麼的?”

    叢容不知怎麼回答,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那個簽名。

    “一個男人,除了要打幾場架人生才算完整之外,還要找一個女人,好好疼她,好好愛她,幫她解決所有的煩惱,和她一起平安喜樂的走過一生,這才算是完整,沒有什麼麻煩不麻煩之說,你的麻煩我會很樂意幫你解決。”

    說完這才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微微笑起來。

    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認真,她眼睛忽然紅了,卻是笑著開口,“溫少卿,我手疼。”

    溫少卿一愣,“呃……這個……人力不可與之抗衡啊……”

    她笑著靠進他懷裡,感受著他一下下輕拍著她的後背,他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輕微的觸碰,溫熱的感覺並不怎麼強烈,卻讓她莫名的安心。

    她的脈搏依舊跳得很快,溫少卿想了下建議道,“如果還是怕的話,可以跟我睡。”

    叢容嗔他一眼,“溫醫生快去做飯吧,我餓了。”

    溫少卿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開口,“今晚要做你不能吃的菜。”

    叢容以為溫少卿是在開玩笑,可當她站在廚房裡的時候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看著他挽著衣袖在流理臺前洗菜切菜,修長漂亮的手,嫻熟精湛的刀工,不緊不慢的姿態,怎麼看都是賞心悅目的。鍋裡油熱了,他把食材倒入鍋,刺啦一聲,刺鼻的辛辣毫無預兆的從鼻腔一路湧進胸腔,叢容卻被刺激的精神起來。

    耳邊是抽油煙機嗡嗡工作的聲音,她被嗆得開始咳嗽流眼淚。

    溫少卿轉頭看她一眼,“覺得嗆就快點出去,不用監工。”

    叢容搖頭,站在原地繼續咳嗽流眼淚。

    溫少卿笑了笑,由她去了。

    叢容坐在餐桌前看著滿桌的菜,溫少卿做得這幾道菜她確實不能吃。

    歌樂山辣子雞,酸菜魚,剩下的就是幾道寡淡的素菜,好在顏色清亮,看上去讓人頗有食慾。

    叢容託著下巴問,“怎麼,你留學生同學裡除了有陝西人,還有重慶人?”

    溫少卿還沒說話,鍾禎便舉手發言,“這個我知道!我老闆的老闆許教授是重慶人!”

    溫少卿點頭,“嗯,許寒陽教授,我在x大讀書的時候教過我,我出國的介紹信也是他幫我寫的,現在也在我們醫院。”

    叢容想了下,“溫教授以後不做屠夫了,可以去做伙伕,生意肯定火爆。”

    溫少卿夾著娃娃菜的手一抖,轉頭看向叢容字正腔圓的重複了一遍,“屠夫?”

    叢容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尷尬的輕咳一聲,“吃飯,吃飯。”

    最近出了那麼多事,叢容本來是沒什麼心情吃喝的,可那麼那個青花瓷大盤佔據了餐桌的中心,紅亮的辣椒多於焦嫩的雞塊,色澤鮮豔,香氣四溢,誘人食慾。再加上鍾禎拿著一雙長筷不停在她面前揮舞,溫少卿倒是半天才夾上一塊,可那表情分明就是很享受,她漸漸就動了心,看了溫少卿一眼,筷子便挪到了那個青花瓷大盤上。

    雞塊入口酥脆,帶有幹辣椒過油的清香,麻辣酥香,她吃著吃著便上癮了。

    鍾禎一邊在辣椒裡挑雞塊,一邊問叢容,“表姐你不是不吃辣嗎?你吃那個清炒蘆筍吧,那個菜不辣。”

    叢容同樣動作的挑著雞塊,被鍾禎擋了幾下又去旁邊的盆裡挑魚肉,“你管我。”

    酸辣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她吃得眼淚鼻涕直流,似乎那些惱人的紛擾也就那麼回事兒,由那個恐嚇視頻帶來的懼怕也煙消雲散了。

    鍾禎眼看著一塊魚肉被叢容搶走,抬起頭一本正經的勸誡,“表姐,你骨折了,要忌口。”

    “偶爾吃一下不會有事的。”叢容對他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嗤之以鼻,說完轉頭看著溫少卿尋求支持,“對吧?”

    溫少卿看看叢容,又看看鐘禎,最後對叢容微微一笑,點頭輕聲道,“嗯。”

    叢容一臉得意的衝鍾禎揚了揚下巴,頗有挑釁的意味。

    鍾禎不服氣,“老闆,你是不是醫生的?病人這麼不聽話你還慣著?”

    溫少卿掃了他一眼,“穿上白大褂是,脫了就不是了。”

    鍾禎撇撇嘴,小聲嘀咕,“穿上白大褂是衣冠禽獸,脫了就是個赤裸裸的禽獸。”

    溫少卿聽後挑了挑眉,“一會兒你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