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1 節 閃婚
裴朔年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心思,只是他是個男人,對柔情小意本能不會反感,輕聲道:「沒有,她只是恨我,不關你的事。」
……
午休時間,沒有病人,唐初露拿出手機給陸寒時劈里啪啦發了條消息過去——
說來也奇怪,發出去之後,唐初露心裡的憋屈忽然就消散了一些。
唐初露忽然就來了興致,翻看起陸寒時的朋友圈來。
此時,市中心霜降大廈頂層,穿著高定西裝優雅矜貴的男人,正當著所有股東的面演示公司未來一個月的計劃宏圖。
他身形高大,氣場斐然,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處變不驚的冷沉。
那些年紀比他大了不少的股東都在認真聽他的發言,時不時低頭做著筆記。
幕布投屏上連接的是他的電腦,上面有他最近設計的工程,代碼簡練程序流暢,很完美的設計。
只是當備註為「老婆」的消息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愣了一秒。
因為是特別關心,所以對話框還自動跳了出來,大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排字——
霎時之間,辦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饒是平時冷靜自持的陸寒時陸總工,表情也有了一絲停滯。
那些董事都還大氣都不敢出地看著他,面面相覷。
他很快反應過來,晃動鼠標直接點掉了對話框,「我們繼續。」
聲音沉穩,神情淡然,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座的股東都是霜降公司的高層,也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雖然心裡好奇,但面上都不顯露。
霜降公司如今是國內最大的互聯網公司,陸寒時是這家互聯網公司的首席 rd——研發工程師。
會議結束之後,諾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陸寒時和邵朗兩個人。
邵朗是霜降的大老闆,近幾年最年輕的首富。
他看著陸寒時沒有任何要解釋的跡象,忍不住用筆點了點桌子,「什麼時候有了弟妹?也不介紹一下?」
陸寒時看都沒看他一眼,修長的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介紹給你幹什麼?」
這話邵朗就不愛聽了,「咱倆什麼關係?你有女人都不給我介紹,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他跟陸寒時也認識好幾年了,兩人讀研究生的時候是一個宿舍的,那時候陸寒時是出了名的天才,被常青藤名校破格錄取,比同屆的人都小好幾歲,但是在學術上卻制霸全行業,年紀輕輕就已經站在頂端,傲視群雄。
這廝平時的生活就只有敲代碼這樣無聊又機械的活動,除了長了一張十分招惹女人的臉和身材之外,基本上跟女人這個詞彙不搭邊。
到底是什麼樣的仙女下凡,才能收了陸寒時這樣的男人?
面對邵朗的追問,陸寒時頭也沒抬,「跟你只是上下級的關係,你是我老闆,非要見我老婆做什麼?」
「得了吧,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自稱老闆,要是你一不高興跳槽了,我們整個霜降都要玩完!」
陸寒時見唐初露久久沒有回覆,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他轉過身子,眉眼間忽然柔和下來,「露露,是我……」
唐初露帶著耳機接電話,聽到男人磁性的嗓音時已經紅了耳根子。
女人此刻正在翻看著他的朋友圈。
這男人果真活得跟老幹部一樣,暱稱是自己的全名就算了,頭像和背景都是默認圖片。
她覺得無趣,又切回到通話界面,惡狠狠道:「你這個罪魁禍首!知不知道因為你弄出來的這些痕跡,那些病人今天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聽得出來她是在故意耍狠,陸寒時勾了勾唇,「是我的錯,下次我輕點。」
「你還想有下次?」
陸寒時聽得輕笑一聲,「說實話,想。」
唐初露:「……」
此時的他不是平時那種疏離得體的笑意,而是眼角眉梢都柔和下來的那種笑,看得一旁的邵朗又要驚掉下巴。
這無奈又寵溺的語氣!這調笑又輕哄的神態!
這還是那個平時不苟言笑,高高在上,遙不可及,還脾氣很差動不動就撂挑子不幹的陸大總工嗎?!
邵朗被驚得手裡的派克鋼筆直接掉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唐初露也聽到了,連忙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她知道陸寒時是個程序員,也就是俗話說的碼農。
陸寒時瞥了一眼邵朗,後者立刻噤聲並坐直了身子,他收回了視線,「嗯,在上班。」
默了一會,他又說:「沒有打擾。」
唐初露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看了眼桌上放著的鐘表,又問道:「你把那車還給你們老闆沒有?」
陸寒時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事,頓了一會,回:「還了。」
唐初露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以後別再借了,改天我帶你回趟老家,把我爸那輛車給你開。」
「嗯。」陸寒時這次應得很快。
唐初露笑了笑,頭回感受到了贈香車給美男的微妙快樂,怪不得那些有錢男人就是喜歡給美女花錢。
她安撫他,「你乖一點,我有的都給你。」
陸寒時失笑,「好。」
唐初露頓感滿足,剛要掛電話,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裴朔年手裡拿著白色的藥膏朝她示意了一下,「露露?」
他敲了門之後看到唐初露在打電話,就沒有直接進來,而是等在了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錯覺,打電話時的唐初露笑得很甜美,連帶著眼睛都是彎彎的,細膩的嘴角旁邊一個清線溫婉的小梨渦。
她以前只對他這麼笑。
裴朔年有瞬間的怔愣,等到唐初露掛了電話之後才回過神來。
他信步走近,將那白色的藥膏放在了她桌上,狀似無意地問:「剛才在跟誰打電話?」
唐初露視線掃過那支過敏藥,最後落在了男人臉上,「有事嗎?」
她還是那副平和淡然的樣子,只是笑意收斂了不少。
裴朔年忽然覺得煩躁,抬起下巴點了點那支藥膏,「這是你經常用的那支過敏藥,現在春季過敏高發期,你注意一點。」
他看她還穿著高領的襯衫,只隱隱看到那些紅色的痕跡,忍不住說她,「自己都是醫生,不知道越遮越不容易好嗎?你這樣很容易蹭到,破了口子不但會留疤,還會感染知不知道?」
「你說夠了沒?」
唐初露聽不下去了,語氣裡的不耐很明顯,「你有那時間能不能去哄哄樂寧?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好不好?」
裴朔年幾乎是瞬間就黑沉了臉色,他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人,眼裡像是在醞釀什麼風暴。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唐初露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收起壞心情準備去查房。
她輕車熟路地去拿自己的白大褂,視線看到桌上那支打眼的白色藥膏,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裡。
裴朔年沉著臉回到辦公室,一路上的護士醫生都跟他打招呼,帶著恭敬,帶著討好。
今時不同往日,他很快就要升院長,且在外的投資也盆滿缽滿,名利雙收,就連許多商業大亨都朝他拋出橄欖枝,想將女兒介紹給他。
裴朔年看了幾份文件,又忍不住想到那女人脖子上的紅痕……
雖然是過敏,看上去卻有種揮之不去的暖昧。
他握著筆,力道鬆了又緊,最後嘆了口氣,又起身出去。
這次他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卻沒看到唐初露,剛想轉身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垃圾桶裡那熟悉的藥膏。
裴朔年的眼神一下子就冷沉下來。
唐初露查完房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但離下班還有點時間。
她揉了揉痠痛的肩頸,這個病人比較特殊,是個長相英俊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被送到急診來的時候腹部上插了好幾把刀片,基本上沒什麼活路。
但唐初露卻看到了一線生機,足足熬了八個小時的手術才將他從鬼門關那裡拉了回來。
這也是她一戰成名的一場手術,現如今這個病人終於痊癒出院了,她有種功德圓滿的欣慰。
唐初露覺得有些累,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開了。
她打算去接陸寒時下班。
她讓陸寒時把老闆的車給還了,眼下他也沒有車開,她去接一下也是應該的。
唐初露把自己那輛粉色的寶馬 mini 開出了醫院的停車場,給陸寒時發了條消息過去:
那邊幾乎是秒回:
跟唐初露預計的差不多,她看了看路況,不堵車的話,應該能在他下班前半小時到。
她點了點屏幕:
這次那邊等了好幾分鐘,才回復過來,就一個符號:
唐初露忍不住笑了笑:
陸寒時:
然後又過來一條消息,是霜降公司的定位。
唐初露猛地一腳踩下了剎車,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霜降?
這不是近十年來一直排行第一的互聯網公司龍頭老大嗎?
他在霜降工作?
身後傳來車子按喇叭的聲音,唐初露這才回過神來,踩下油門繼續開,神情有些微妙。
陸寒時盯著對話框看了一會,確認那邊不會再回消息過來了,這才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邵朗,「她要過來。」
邵朗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誰?」
見陸寒時不說話,他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就……就來查崗啊?」
陸寒時這找的老婆還挺彪悍啊!才結婚三個月就來老公工作的地方查崗了?
邵朗剛才已經在陸寒時那裡得知了他婚姻的基本情況,現在對這個「她」很是好奇。
陸寒時欲言又止,「她過來接我下班。」
邵朗:「……那還挺賢惠的。」
陸寒時:「……那輛阿斯頓馬丁你要不要?」
邵朗:「?」
陸寒時看著他疑惑的神情,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她樸實節儉,不喜歡鋪張浪費。」
邵朗:「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等下陪你演戲?維持你在你老婆面前的窮酸人設?」
「嗯。」
「……她圖你什麼?」他不太明白了,沒錢,沒車,普通工程師,就這樣還願意跟他結婚?
陸寒時微微回過神來,也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邵朗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忽然擠眉弄眼地說:「我知道了,她是饞你的身子!」
不得不說,陸寒時不止在女人堆裡受歡迎,在男人眼裡,他也是很帥氣的長相。
他記得在國外讀書那會,還有不少基佬跟他告白來著。
陸寒時懶得理他,站起身子,將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胳膊上,「我先下班了。」
到了樓下,果然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站在大廳門口。
唐初露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和淺藍色的水洗牛仔褲,看上去溫婉恬靜,十分居家。
她的膚色很白,眸色和髮色也都很淺,從外形氣質來看,是淡得像水一樣的女人,在外面並不扎眼。
但陸寒時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跨步走過去,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等很久?」
唐初露轉過身,對他笑了一下,搖搖頭,「我也是剛到,你不是還有一會才下班嗎?」
「可以提前走。」
說著,陸寒時便摟住了她的腰,見她忽然不動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邵朗站在後面,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怎麼跟來了?」
邵朗直勾勾地盯著唐初露那張臉,「寒時,這……是你老婆?」
唐初露似乎也覺得這個邵朗很眼熟,主動伸出手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寒時的妻子唐初露,你是他的同事吧?」
邵朗機械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視線還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你好。」
忽然他想起來了!這個女人不是之前跟他相過親的那個美女醫生嗎?
感受到背後的寒冷視線,邵朗連忙解釋道:「誤會!誤會!我只是看唐小姐很眼熟,沒別的意思!」
唐初露聽他這麼一說,也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倒是想起一些熟悉的畫面來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邵朗,「你是不是上次那個……噗噗?」
邵朗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能不提這件事了嗎?」
……
因為兩人認識,邵朗也跟著夫妻倆一起去吃了頓晚餐。
剛坐下,唐初露就把兩人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陸寒時說了一番。
原來,紹朗 29 了一直未娶,家裡便安排了雖不是豪門但頗有聲望的唐家女兒唐初露去相親,唐初露剛分手,便去了,雖然兩人不來電,但卻和朋友一樣很聊得來,可誰知紹朗的牛排加了一種奇怪的豆,害他腸胃不暢,一直放屁,起初唐初露是假裝沒聽到的,可後來實在太臭太響了,一個沒忍住笑出聲,紹朗羞愧難當,竟一氣之下,帳都沒結就走人了!
唐初露聲情並茂,笑的花枝亂顫,陸寒時也勾起了嘴角。
不過,他對邵朗的醜事沒什麼感覺,只是唐初露這樣在他耳邊說悄悄話的感覺讓他很舒服。
他微微往後仰著身子,胳膊撐在唐初露背後的椅子上,是佔有的姿態,「我今天想吃牛排。」
唐初露正在喝水,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噗——」
邵朗:「……」
他絕對是故意的!
唐初露被嗆得咳嗽了幾聲,陸寒時幫她拍著背順氣,「小心點。」
「我……我沒事……」
唐初露臉色有些紅,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把嗓子裡的癢壓下去,看了邵朗一眼,「還是不點牛排了吧……」
陸寒時揉揉她的臉,輕笑一聲,「隨你。」
唐初露忽然收斂了笑意,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陸寒時將手掌放在她腦後,捏了捏她的後腦勺,「這麼渴?」
唐初露收起那些小心思,對他笑了笑,「我喜歡喝水嘛。」
陸寒時給她快空了的杯子裡又倒滿了溫水。
對面的邵朗忍不住也拿起杯子敲了敲,揶揄道:「喂喂喂,寒時,咱倆認識這麼久,你可從來都沒給我倒過水啊!」
陸寒時隨手把桌上的茶壺推了過去,「開水,趁燙喝。」
邵朗:「……」
……
北城中心醫院。
裴朔年看著手裡那支白色藥膏,微微有些出神。
樂寧拿著一個保溫杯走了進來,臉頰紅紅地看著裡面的男人,隨即關上了門。
「朔年,我給你泡了茶。」
裴朔年沒有說話,看著冒熱氣的杯子失了神。
他記得讀大學的時候唐初露有個一模一樣的保溫杯,只是容量很大,每天上課都帶著,一上午就能喝完,班裡有喜歡她的男生給她取外號叫「水桶」,她還很不開心了一段時間。
然後他就送了她一個粉色的兔子保溫杯,小巧玲瓏,只是裝不了多少水,但唐初露卻一直用著,哪怕每節課下課都要去開水房打水,也一點都不嫌累。
他那個時候怎麼就沒主動給她打過幾次水呢?
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謝謝,寧寧。」
樂寧因為他這句「寧寧」心臟漏了一拍,紅著臉說:「朔年,你不要跟我說『謝』字,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
裴朔年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那你想要什麼呢?寧寧。」
樂寧看著男人的笑臉,一時間有些慌神。
裴朔年是她整個大學時期的夢,只可惜他是自己室友閨蜜的男朋友,她一直只能壓抑自己的情感。
眼前的這個男人,穿著白大褂,帶著斯文的金邊眼鏡,鏡片下是勃勃的野心。
「朔年,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露露,但是……」
她咬著下唇,含羞帶嬌的模樣,鼓起勇氣想把那些話說出口,「那天在你家,我們兩個之間發生的事情……我……」
「砰砰砰——」
她話還沒說完,門口忽然響起一陣鏗鏘的敲門聲,然後傳來女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裴朔年!給我出來!」
樂寧心裡「咯噔」一下,「朔年,蔣寶鸞怎麼會過來?」
蔣寶鸞是她們大學室友之一,名副其實的豪門千金,跟唐初露是從小到大的死黨,也是在發現裴朔年和樂寧有曖昧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抽了樂寧一巴掌的人。
裴朔年也皺了皺眉,走過去開了門。
「你在裡面幹嘛呢?這麼久沒動靜?」蔣寶鸞大剌剌地走了進來。
她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著辦公室的格局,視線在看到一旁像小媳婦一樣站著的樂寧時臉色一變,冷冷地諷笑道:「樂小三醫術一般,本職工作還是做得很好的嘛?怎麼?跟你的朔年哥哥在辦公室找刺激啊?」
樂寧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不敢跟蔣寶鸞正面剛,只能小心翼翼地縮在裴朔年身後,拉了拉他的袖子,「朔年……」
嬌嬌軟軟的聲音總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裴朔年皺了皺眉,「寶鸞,醫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呸!」
蔣寶鸞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要不是沒看到露露,你以為我稀得來看你們這對狗男女?」
「你沒看到她?」
裴朔年臉色微微有了變化,「現在是上班時間,她不在辦公室?」
蔣寶鸞看著他,冷哼,「剛找了,不在,不過也能理解,要是我作為有實力的種子選手好好的辦公室被小三佔了,只能被趕去一樓,我也不在辦公室呆!」
蔣寶鸞出了名的脾氣爆不好惹,放著大好的家業不去管,偏偏跑去開跆拳道館,北城很多人都怕她,但裴朔年一個大男人還不至於忌憚一個小姑娘。
他沒說話,直接拿出手機給唐初露打了個電話,那邊傳來的只有忙音。
裴朔年心裡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又打了一個過去,還是忙音。
裴朔年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又拿起桌上的座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看得一旁的樂寧握了握拳頭。
他居然把唐初露的號碼記得那麼熟……
這一回那邊很快就接起——
「喂?什麼事?」
唐初露看到是醫院座機打來的電話,以為有什麼急診,跟邵朗說了聲「抱歉」,起身去洗手間那邊接電話。
她出聲的那一刻,裴朔年完全黑了臉。
所以,她真的拉黑了自己!
……
唐初露剛起身離開,邵朗就對陸寒時眨了眨眼睛,「原來你喜歡這款,清純的臉蛋,火辣的身材。」
陸寒時懶得理會他,拿起唐初露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隨即站起了身。
「誒,你要幹嘛?」邵朗連忙作戒備狀,以為他要打自己。
陸寒時瞥了他一眼,「我去洗手間。」
……
唐初露倒是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翹班還會被抓住,有些無奈地對那頭說:「情況不嚴重的話,你讓寶鸞找別的醫生看。」
蔣寶鸞開跆拳道館的目的就是為了睡各種各樣威猛雄壯的小鮮肉,但小鮮肉睡了幾個唐初露不知道,倒是經常見她帶男人來看病。
裴朔年有些無奈的語氣,「她只要你。」
唐初露一頓,忽然想明白了:這是蔣寶鸞為了她在找茬。
她笑了笑,「安慰病患並不是我的職責,裴主任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裴朔年被唐初露那種無所謂的語氣給哽住了。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低沉的男聲——
「露露,你沒事嗎?」
裴朔年眉心猛地一跳,「唐初露,你翹班跟一個男人在一起?」
唐初露被突然出聲的陸寒時嚇了一跳,沒時間理會裴朔年,下意識應了一聲,「我沒事,很快就出去。」
然後對著電話那頭說:「有事先掛了,今天我是早退了,你可以扣我工資。」
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想了想,給蔣寶鸞發了條消息過去,「別鬧太過,不值當,過幾天請你吃大餐,麼麼噠!」
「唐初露?」電話那邊,裴朔年強壓著怒火喊了一句,但是隻聽到一陣忙音。
他臉色鐵青地掛掉電話,視線看向不遠處看好戲的蔣寶鸞,「你聽到了,她現在不在醫院,需要我找院長給你看病嗎?」
蔣寶鸞看到他一臉陰沉的模樣,只覺得快活極了,哼笑,「那倒不必,我聽到我的好姐妹終於開始美好的第二春了,高興得不行,所以通體舒暢,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什麼病痛都沒有了!」
裴朔年臉色沉得嚇人,冷冷地看著她,「你給她介紹男人了?」
蔣寶鸞笑著說:「我倒是想給她介紹,但露露這條件,哪輪得到我給她介紹啊?多的是男人前仆後繼!」
她說完,男人的臉色也沉了個徹底。
蔣寶鸞看著裴朔年隱忍著怒而不發的表情,心裡得意得不行,快活地離開了。
等辦公室的門關上,樂寧才有些委屈地扯了扯身旁的男人,「朔年,露露姐都已經往前看了,你……」
「別總叫她姐,她比你小。」裴朔年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覺得樂寧一口一口的「姐」叫著聽了很不舒服。
明明以前沒什麼所謂的。
……
唐初露打完電話出來,就看到等在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你怎麼站在這?」
難怪剛才進進出出的小姑娘都一臉緋紅地看著這個角落的方向竊竊私語著,原來是站了個大帥哥啊!
陸寒時站在角落,微微靠著牆,一隻手放在褲袋裡隱匿在光線裡,身形高大纖長,足足一米八八的個頭,那張臉又鬼斧神工的俊俏,氣場更是強大硬朗,看得唐初露都忍不住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