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49 節 沒帶腦子不用跟我說話

    一秒記住本站地址:[呦呦看書] https://www.youyoukanshu.com/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書,更多好看小說無彈窗廣告免費閱讀。    邵朗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那可是柳家大小姐,就是你以前的那個未婚妻!搞藝術的那個女神!她之前不是推了跟你的婚約環遊世界去了嗎?竟然也準備回國了!」



    陸寒時眉頭輕皺,因為他提起的某些字眼感到莫名一股燥氣,「她回來,就值得你這麼高興?」



    邵朗愣了一下,觀察著陸寒時的神情,以為他是不舒服了,連忙舉著手解釋道:「你別以為我對那個大小姐有什麼別的感情啊,那可是高齡之花,夢中女神,哪是我這種花花公子能夠高攀得上的?」



    他語氣雖然是開玩笑,但也帶著幾分自嘲,「那樣的女人,全身上下連根頭髮絲都是金貴的,從小到大什麼男人都看不上眼,也就對你有過好臉色……」



    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了一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真的,老陸,這次她回來,你有沒有後悔這麼早結婚?」



    他話音剛落,陸寒時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周身的氣場頓時冷了幾分,「你很閒?」



    邵朗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就是好奇問一下,畢竟你們兩個當年金童玉女的,圈子裡不都以為你們要結婚嗎?就你的條件背景擺在那,放眼望去,美歐那邊整個華人圈也就柳家大小姐配得起你,她那樣心高氣傲的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也就看中過你這麼一個男人,誰知道她說把你踹了就把你踹了……」



    當時陸柳兩家聯姻是圈子裡面的一件大事,陸家盤踞金字塔頂端百年,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勢力早就根深蒂固,不管是國內還是洛杉磯那邊的本家,都是低調但超神的存在。



    陸家家風嚴明,對孩子的管教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苛刻,在戀愛的問題上自然是不能夠放任自由。



    陸家錢權獨大,柳家卻是出名的書香世家,在賺錢和權勢這方面可能比陸家要稍微差一些,但一個個都是藝術薰陶出來的,有種格外獨樹一幟的高雅腔調。



    說的好聽一點就是舉世獨立,說的不好聽就是太有優越感。



    不過這兩家一聯姻,的確是強強結合,基本上就能夠形成壁壘,直接甩掉其他家族好幾條街。



    本來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柳家大小姐忽然就變了態度,不願意接受聯姻,任性地去追求自我和藝術了。



    因為這件事,陸家和柳家兩個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被人看了笑話。



    當時陸寒時跟家裡關係鬧的很僵,幾乎決裂,離家之後這麼多年都沒有再跟他們聯繫過。



    邵朗其實也挺想不明白這件事情的,「說起來,你們聯姻沒有成功是因為柳大小姐踹了你,怎麼也應該是他們柳家跟你們賠不是,怎麼你跟家裡人鬧起來了?」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利益才是唯一的催動力,不管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他們既然站在這個位置,那麼他們的結合就是必然。



    聯姻取消的事情不但讓兩家的名聲不好看,實質上還是損害了各自的利益,結果自然是要兩個年輕人來承擔。



    如果是柳家大小姐甩的陸寒時,責任就應該在她身上。



    邵朗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當時陸家的人都在埋怨陸寒時?



    陸寒時沒說話,眸色微沉,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隨即便消失不見。



    「與其關心我的事情,不如想想怎麼融資。」他直接抽出邵朗手裡的文件,側身擦過他,回到辦公桌前面坐下。



    邵朗興致闌珊,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他正感興趣著,他就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嚴肅認真,弄得被吊著胃口,不上不下。



    「融資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有柳家在,我還怕沒錢?」



    陸寒時看了他一眼,將面前的文件攤開,「你這幾年在公司就學到了這些?」



    邵朗聽出了他話裡的諷刺,不服氣地說:「那怎麼了?有投資你還不高興?別告訴我你現在對柳家有意見,就不想跟他們合作?」



    對於企業來說現金流有多重要,他們比誰都清楚,既然有人願意來投錢,他肯定不會往外推。



    陸寒時眼裡閃過一絲不耐,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將那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霜降是互聯網企業,他們柳家做什麼的?」



    邵朗怔住了,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不至於吧,他們這也要來插一腳?」



    陸寒時沒說話,揉了揉眉心,諷笑了一聲,「以後沒帶腦子不用跟我說話,浪費時間。」



    邵朗:「……」



    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拿起那份文件看了幾眼,「不應該呀,他們柳家現在不正是爭家產的關鍵時期嗎?老爺子不務正業那麼久了,早就把實權給散了出去,這種情況下他們應該過來巴結我們才對,還想跟我們分一杯蛋糕?」



    真把他們互聯網公司當慈善企業了唄?



    等等……



    邵朗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寒時,「你說這會不會是求和的徵兆?畢竟柳家那邊的人都知道你和柳的事……」



    他壯著膽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柳大小姐那麼高傲的性格,突然就結束自己的藝術旅途,打算回國,這該不會是衝著你來的吧?」



    他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當年所有人都很看好這一對,結果女方說追求藝術就追求藝術,兩個人湊在一起還不到幾天,就迅速分崩離析。



    但那個時候畢竟還太年輕,感情也青澀,做事不成熟也能理解,也許大小姐在周遊世界之後發現自己的心還是在陸寒時身上,於是就打算收起自己藝術的翅膀,打算經營自己的愛情了呢?



    陸寒時閉上眼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你想多了。」



    邵朗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老陸……如果她真的是回來挽回你的,你打算怎麼辦?」



    陸寒時沒有說話,不知道是當做沒聽見,還是不想回答。



    過了一會,他忽然睜開眼睛,「我沒訂婚。」



    「嗯?」邵朗乍一聽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之後眨了眨眼睛,「什麼叫做你沒有訂婚?」



    陸寒時眼裡閃過一絲疲憊,沒有解釋,揮了揮手,「你先出去。」



    邵朗看著他的樣子,心裡覺得怪怪的,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勸了一句說:「我知道男人都有劣根性,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但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你跟弟妹兩個人感情也還可以……」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知道柳大小姐回來,他第一反應就是興奮過了頭,一時間都忘記了唐初露的存在。



    邵朗一開始覺得陸寒時這麼快就隨便跟別人結婚,可能是為了反抗當時家裡的安排,在賭一口氣,但是這段時間他將他們兩個人的相處也看在眼裡,說沒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起碼他從來就沒有看到陸寒時這麼溫柔細緻地對待過一個女人。



    但是他在跟等唐初露結婚之前,也只鬆口過跟柳大小姐的婚約,身邊再也沒有過其他的女人。



    邵朗也有點摸不準陸寒時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到底是以前不小心錯過的白月光,還是現在陪在身邊的小妻子?



    又或者……兩個都有那麼點意思?



    嘖……



    邵朗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趁著自己越想越過分之前,連忙關上門離開了。



    門關上之後,辦公室只剩下陸寒時一個人。



    他漆黑的眼眸看著某個地方,似乎是在想些什麼,最後還是打開電腦,果然郵箱裡已經有一封新的信件:



    嘿,是我。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了。



    你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間嗎?



    我想你應該是記得的。



    這個有意義的時間,重新開始的時間,我們在這一天見面,好嗎?



    ——l



    陸寒時看完,面無表情地按下刪除鍵,關閉了電腦。



    他看著窗外的某一處,深色的眼眸裡暗潮湧動,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緒。



    l……



    他都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陸寒時忽然就覺得有些煩躁,閉上眼睛,卻不期然地想到唐初露。



    想到她昨天心疼又帶著憐愛地親著他手腕上的傷口,還有明明已經累到受不了要哭出來卻依然聽話乖巧地圈著他的腰……



    他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直接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朝電梯走去。



    上了車之後,他直接往醫院的方向開,還沒多想就已經到了唐初露的辦公室——



    她不在。



    他看了她的行程表,現在有一臺小手術,三個小時後才結束,剛好可以帶她出去吃。



    這幾天她忙著照顧唐母,都沒有好好跟他吃頓飯。



    陸寒時辦公室等了一會,忽然起身開門,朝裴朔年的辦公室走去。



    忘了,他還有帳沒跟他算。



    主任辦公室在三樓,人流量最少的樓層,不是做檢查幾乎不會過來,這個時間更是冷清。



    男人皮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格外清晰,拉長的人影斜斜映在地面上,包裹在西裝褲下的一雙大長腿筆直好看。



    陸寒時左手放在西裝褲袋裡,信步走著,一隻手拿著手機放在耳旁,眼裡漠然沒有溫度,「隨便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



    邵朗聽著那頭的忙音,臉一下子就黑了,吐槽道:「工作時間不在公司裡面,竟然還要我這個老闆親自去找!」



    他一手拿著文件,從抽屜裡拿出了車鑰匙,只能先去醫院找陸寒時。



    辦公室門口。



    陸寒時收起手機,看了一眼牌子上「休息」兩個字,沒有動作。



    隔著一扇房門,他也能夠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異常的響動。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痛苦和壓抑隱隱傳出來,連綿不斷。



    他眸子動了動,眼裡閃過一絲厭煩,又給邵朗打了過去,「邵天薇現在在哪?」



    邵朗已經開著車往醫院的方向趕,聽到陸寒時這麼問他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回答道:「她在跟爺爺商量婚禮的事情,怎麼了?你找她有什麼事?」



    陸寒時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看著緊閉的房門,眼裡閃過一絲諷刺。



    他自然是知道那種聲音代表著什麼,只是沒想到裴朔年這麼葷素不忌,才訂了婚就偷吃。



    他垂眸看了看門鎖的結構,忽然抬起腳,猛地一踹——



    「砰!」



    房門頃刻之間被打開,因為過於用力撞在了牆壁上被反彈回來。



    陸寒時一隻腳擋開,慢條斯理地走了進去,順手將身後的門掩上。



    這種碰鎖的門很容易用蠻力衝開,本就不怎麼結實的木製材料裂出幾道縫隙,就像此時裴朔年那張錯愕又忍耐的臉一樣。



    他聽到了聲音,以為是唐初露回來,抬起頭一看,卻看到陸寒時出現在面前。



    裴朔年的臉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秒凝固住,隨即緩緩裂開,慢慢地崩塌成碎片。



    「你怎麼會在這?」他聲音啞得快聽不見。



    陸寒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裴朔年現在的情形,「所以……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雲淡風輕地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眼底已經染成了一片血紅,額頭青筋暴起,不斷有冷汗往下落,看上去痛苦又扭曲。



    裴朔年忍不住側過頭去。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陸寒時面前露出醜態,可偏偏又被他看見,那種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衝擊讓他渾身的溫度更高,幾乎是抑制不住地喘了出來。



    他無法忍受在陸寒時面前這麼狼狽,心一狠,手裡拿著那把小刀在手背上狠狠地割了下去。



    被折磨了一段時間,他的力氣顯然沒有平時大,割下去之後也只感到一陣麻木的疼痛。



    他閉上了眼睛,手有些顫抖又用力割下另一刀——



    這一回他感覺到了血液透過皮膚流出來的感覺,血液都是燙的,像是在滋滋地響,順著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滴在了地上。



    疼痛讓他神經舒緩,理智也慢慢清醒了一些。



    裴朔年狠狠地咬著牙,腮幫子顫抖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後,才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露露讓你過來看我的笑話?」



    他一開口,聲音粗糙得一塌糊塗。



    陸寒時看著他這副模樣,思索了一下,挑了挑眉,「露露做的?」



    裴朔年直接冷笑了一聲,不屑地看著他,「你裝什麼?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過來不就是刻意看我笑話?在女人面前扮可憐挺厲害,你不是很委屈嗎?我看你的樣子倒是挺享受的。」



    他這麼一說,就是間接承認了。



    竟然真的是唐初露做的。



    所以是她把裴朔年捆在辦公室,然後給他下了藥,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煎熬痛苦?



    陸寒時依然面不改色,將事情聯繫了起來之後,眉目間染上一絲顯而易見的驚喜,「託你的福,我現在的確很享受。」



    其實昨晚更享受。



    不過這話他不會當著裴朔年的面說出來。



    這是他和唐初露之間的隱私,就算是能夠挑釁到他,他也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半分關於唐初露的美好。



    裴朔年沒再說話,下顎緊繃著,每一秒都感覺好像在受著凌遲。



    那感覺又好像回到了當初破產時的那段日子,他低聲下氣地去求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幫忙卻被拒之門外,用自己的臉面去承受羞辱的鞋印,在最卑微的坑裡掙扎,卻怎麼都起不來,誰都可以過來踩上他一腳。



    他死都不會忘記那段日子。



    他曾經發過誓,這輩子不會再讓自己處於那麼絕望的境地。



    沒想到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麼快又席捲而來。



    誰都沒有再說話,一時間辦公室安靜得嚇人,只能夠聽到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陸寒時順著聲源的地方看去,就看到地上已經有一灘紅色的血跡。



    視線向上,他看到裴朔年手腕上那幾道深深淺淺亂七八糟的傷口,正在往外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