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67 節 想看我跟她成為情敵?

    凱莉也看了柳茹笙一眼,突然有些意味深長,「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豁達,其實你很討厭唐醫生吧?」



    柳茹笙手中的蘋果皮突然斷掉,應聲落地。



    她有些冷漠地看著病床上的人,「你亂說什麼?」



    凱莉眼珠子轉了一圈,從鼻子裡面哼出一口氣,「你也別把我當傻子,之前讓我透露消息給記者來給唐初露施壓不就是你的暗示?你的本意是想看她身敗名裂的吧……」



    凱莉以為她聽到這話會生氣,結果柳茹笙只是無所謂地笑了一聲,「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你只是嘴上沒說而已,但是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那樣。」



    凱莉現在治好了手,智商好像也恢復了正常,「當時我們都覺得她治不好,是你故意引導我去找記者的,不是嗎?」



    柳茹笙的瞳孔震顫了一下,但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凱莉「嘖嘖」了幾聲,撞了她的肩膀幾下,「我們兩個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跟我說心裡話就這麼難?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很討厭唐醫生的。」



    柳茹笙直接塞了一塊蘋果在她嘴裡,「不會說話就別說,別亂給我潑髒水,我跟她好得很。」



    「是嗎?」凱莉一邊吃蘋果,一邊狐疑地看著她,「唐醫生跟陸寒時現在感情這麼好,你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點不痛快?」



    柳茹笙抽出一張紙巾擦擦手,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兩個現在感情很好,我有什麼不痛快的?」



    「陸寒時那麼優秀的人,你就捨得拱手讓人,這一點都不符合你的作風。」



    「感情又不是爭搶來的,靠的是緣分。」柳茹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既然我和他沒有緣分,何必要強求?」



    凱莉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看著她的目光意味深長,「說真的,我們兩個那麼多年的好朋友,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跟我說說?」



    柳茹笙有些打趣地看著她,「你現在不是很崇拜露露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就想看我跟她成為情敵?」



    凱莉收斂了笑容,撇了撇嘴,「我只是覺得你好像沒那麼容易放手,畢竟像陸寒時這樣的男人,要我是你的話,我哪怕是當小三也要給他搶過來……」



    「那是你自己的看法,並不代表我的想法,我還沒有行情差到要去當小三。」柳茹笙突然表情嚴肅起來。



    凱莉頓了一下,嗤笑一聲,「隨便你怎麼說,你自己心裡知道就好。」



    柳茹笙沒再說話,眼神變得越來越涼薄。



    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她就拿著包起身離開。



    凱莉也沒有挽留她,敷衍地說了幾句之後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柳茹笙走到病房門外,一個人安靜地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很久,才慢慢走開。



    辦公室。



    唐初露午休完,正在準備資料。



    陸南方已經回了海城的醫院,手術完之後兩個人已經商量好要寫一篇論文出來,所以一直在郵件聯繫。



    她覺得脖子有些也僵硬,打了個哈欠,伸手揉了揉。



    聽到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抬起頭一看,發現裴朔年正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白大褂目光清淡地看著她。



    唐初露愣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裴朔年,也很久沒有見過他穿白大褂的樣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裴朔年看著她發呆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深沉的情意,很快就掩飾過去,「現在方便嗎?」



    唐初露這才回過神來,「方便,有什麼事情?」



    裴朔年直接走了進來,關上門,走到唐初露面前,目光仔細地將她臉上每個角落都看了個遍,緩緩開口,「這次的手術,你做得很好,還沒跟你說一聲恭喜。」



    唐初露禮貌地點頭,「謝謝主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裴朔年沉吟了半晌,聲音忽然有些啞,「你以後就要一直這麼跟我說話嗎?只把我當做一個認識的領導?」



    不知道是不是唐初露的錯覺,她好像看到裴朔年眼裡流露出一絲脆弱,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快到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沉默了幾秒鐘,繼續低頭寫字,「我們的關係也只是這樣了,這樣說話有什麼不對嗎?」



    裴朔年默然地看著她,忽然就勾起嘴角笑了,「沒什麼不對,你能這樣想也挺好的。」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你應該聽說了我已經訂婚的消息,露露,我快要結婚了。」



    唐初露正在寫字的手忽然僵了一下,沒有抬頭,低聲說:「嗯,那恭喜你了。」



    裴朔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唐初露笑了笑,抬起頭,「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隨份子錢吧?」



    裴朔年沒有說話,眼神鎖在她的臉上,想要看清楚她的每一個表情。



    他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神裡面看到一點點難過或者是憤怒,但什麼都沒看到。



    他看到的只有平靜和無奈。



    裴朔年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明明是想要讓唐初露不自在,可是這一刻他卻反而感到自己心臟的某一處被人揪緊。



    想要去傷害別人的刀,卻用力地插在了自己的心臟上,讓他呼吸都變得有些僵硬。



    唐初露見他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放下了手中的筆,「還有什麼事嗎?」



    裴朔年開口都有些困難,「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



    「為什麼要在意,我們有什麼關係嗎?」唐初露笑著反問回去。



    裴朔年深深地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一個目光平靜,一個表情隱忍。



    似乎都在等待對方示弱,但誰都沒有示弱。



    最後還是裴朔年先敗下陣來,「露露,我沒有想到你的心竟然這麼狠。」



    唐初露用力地掐緊了自己的指甲,聽到他這話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她將手裡的筆往前一扔,「我心狠?你說這話是不是太可笑了?」



    裴朔年忽然將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身子前傾,獵豹一般攥緊了唐初露的目光,「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放下得這麼幹淨,就連我要跟別人結婚都無動於衷?」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放棄這段感情的人是你,是你先背叛我的?」唐初露情緒也有些激動,猛地站起了身子,「你明明瞭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容不下任何背叛,當你跟其他女人滾到床上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



    裴朔年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要解釋什麼,唐初露卻直接打斷了他,「你沒必要在這裡跟我說這些,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裴朔年,我們往前看吧。」



    「你明明跟我說要跟我一輩子的!你讓我怎麼往前看?」裴朔年看著她忽然恢復冷靜的樣子,心裡面那腔怒火燃燒得猛烈。



    他眼角變得猩紅,無法接受唐初露真的對自己的一切無動於衷。



    她以前明明滿眼都是他,滿心滿眼都看著他,圍著他轉,永遠不知疲憊,為什麼現在連看他一眼都這麼不耐?



    裴朔年忽然無法忍受那種錐心蝕骨的痛感,猛地將唐初露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掃到了地上,瘋狂的發洩自己的情緒,「騙子,你這個騙子!你明明說過會愛我一輩子!」



    唐初露近乎冷漠地看著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發瘋,沒有任何阻攔。



    她就這麼淡漠地看著他,等到他情緒終於平靜下來之後才淡淡開口,「鬧夠了嗎?」



    她拿出鏡子,放在裴朔年面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體面嗎?」



    鏡子裡面的那個男人面目猙獰,臉上滿是不甘和怒火,卻又無能為力,額頭青筋暴起,拼了命地質問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落魄癲狂的失敗者。



    裴朔年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個耳光一樣,瞬間清醒過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男人,不願意相信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他竟然為了唐初露再一次失控!



    他並不是情緒激烈的人,大部分時間都很沉得住氣,除了之前家道中落瀕臨破產的那段黑暗日子之外,他就再也沒有過這種無力挽回的情緒。



    這種絕望,現在由唐初露親手贈予他。



    裴朔年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鏡子狠狠摔在地上。



    鏡片四分五裂,摔得粉碎,就像他和唐初露的曾經,無論再怎麼美好,也拼湊不到最初的模樣。



    他的心口劇烈地起伏著,眼角的猩紅還沒有消退。



    他閉上了眼睛,很久,臉色才恢復到了平常的矜貴理智。



    「抱歉,是我失態了。」裴朔年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模樣又變成一絲不苟,「我會讓人來幫你打掃辦公室。」



    他說完,沒有看唐初露的眼睛,徑直走到辦公室門口。



    然後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唐初露一眼,「其實……我只是想要來跟你說一聲恭喜而已。」



    裴朔年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淡漠,卻也真誠,「露露,你離你的理想越來越近,我為你高興,這是真心的。」



    說完,他沒有等唐初露的回覆,直接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房間裡面只剩下一片狼藉,唐初露站在這一堆混亂之中,看著裴朔年剛才的傑作,無奈的同時又有些疲憊。



    裴朔年自己要結婚,要迎娶美嬌娘,結果跑到她的辦公室一頓發瘋撒野?



    這叫什麼事?她招誰惹誰了?



    唐初露嘆了口氣,將桌面上亂七八糟的雜物推到一邊,只有一張白紙倖免於難。



    她低頭看了幾秒鐘,有些頹然地坐到椅子上,鋼筆在手裡面轉了一圈,腦子裡面有束光一閃而過——



    她突然有靈感了。



    顧不得周圍的一片狼藉,唐初露將那張白紙鋪好,拿起鋼筆,認真的在上面寫起了簡譜。



    她寫寫停停,站在一片混亂之中,靈感不斷地迸發出來,詞曲幾乎都是一氣呵成。



    唐初露很是滿意。



    果然,情緒激動的時候最適合藝術創作了。



    唐初露寫完這首歌之後,滿意地看著紙上的內容,隨手在紙的下角畫了一個卡通人物。



    她畫技一般,但是很有自己的個人風格,平時也很喜歡用紙筆記錄生活上的一些內容,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她畫的。



    她很多的論文手稿上面也都有這個卡通形象,已經成了她的一個習慣。



    唐初露剛要把這張紙收起來,就聽到辦公室門外又被人敲響。



    裴朔年果真幫她叫了人來打掃辦公室,唐初露也沒有拒絕。



    畢竟這都是裴朔年的傑作,本來就應該由他來處理。



    她跟保潔阿姨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辦公室,等整理好了再回來。



    剛好她還有事情要跟關肅討論,就直接拿著資料去找他。



    醫院。



    柳茹笙打算直接回酒店,在大門口徘徊了一陣子之後,轉身朝唐初露的辦公室走去。



    她過去的時候,保潔阿姨剛準備開始做衛生工作。



    柳茹笙看到辦公室裡面一片狼藉的模樣,頓住了腳步,有些驚訝,「這裡是唐醫生的辦公室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阿姨放下手裡的活停了下來,看了柳茹笙一眼,看到她這麼漂亮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擦了擦衣服,帶著濃重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我也不知道,有人讓我過來打掃衛生,這裡是唐醫生的辦公室……」



    柳茹笙點了點頭,沒再看她,慢慢地走了進來,四處看了幾眼,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變得一片狼藉。



    難道是有病人過來鬧事?



    那也不該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保潔阿姨見這個女人走了進來,不好意思開口讓她出去,只侷促地站在一邊,看著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在辦公室裡面翻來覆去地查看。



    柳茹笙走到唐初露的辦公桌前,隨意地掃了幾眼,用手翻了翻上面的文件。



    她興致缺缺地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視線忽然被書本下面壓著的一張白紙吸引住。



    她用手指挑開那張白紙,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眼神慢慢地聚焦起來。



    原來是唐初露寫的歌啊。



    柳茹笙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將譜子過了一遍,越是到最後,臉上的興味卻越僵硬。



    等看完了之後,她眼裡閃過一道濃重的陰影。



    她抱著看笑話的人想法來看待唐初露的作品,但是卻比她預想中的要好太多。



    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唐初露很有音樂天賦,哪怕她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寫出來的旋律卻非常獨特動人。



    柳茹笙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忽然用力地抓緊了手裡的白紙,留下一道清晰的指印。



    醫院三樓。



    裴朔年獨自一人走在走廊上,步履匆忙,模樣俊朗斯文。



    路過的小護士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朝他投去愛慕的目光,含羞帶怯地和他打招呼。



    放在往常,裴朔年一般都會停下來和她們說上幾句,此時看上去卻心情很差,對那些小美女的秋波置若罔聞。



    甚至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徑直略過她們身邊,臉色冷沉。



    身後是碎了一地的芳心。



    客觀來說,裴朔年也是各個方面都優秀的男人,甚至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比陸寒時要多。



    陸寒時的氣質太過於高冷,是讓人一看就知道難以攀登的高山。



    但裴朔年不一樣,對大部分人來說,他也高高在上,可遠遠沒有陸寒時那樣讓人不能靠近。



    雖然沒有什麼人能夠登他的頂,但他的半山腰上卻是誰都可以來往。



    他自認為自己心臟的地方獨屬於唐初露,但腰帶以下的身體部分卻可以共享給任何有姿色有身材的女人。



    他分得很清楚。



    他的心臟只有一人,但他的下身人來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