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76 節 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他把初貞給了我,可是哥哥卻早就被其他女人給弄髒了,裡裡外外都被別的女人用過,這樣哥哥要怎麼跟我的關肅比啊?」



    蔣寶鸞嘆息一聲,「我寧肯被關肅嫌棄,也不想被哥哥這樣的髒男人糾纏了。」



    蔣和風的眼角被逼出了一絲猩紅,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內心的防線終於裂出一個巨大的豁口,引來呼嘯的狂風……



    蒔鷺小區。



    天色昏沉,客廳卻沒有開燈,兩道人影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雖然一開始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真的知道不是懷孕的時候,唐初露除了鬆了一口氣之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自己就是醫生,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還算比較清楚,知道嘔吐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再加上精神壓力大造成的。



    她的週期本來就不準,不太可能是懷孕。



    「你很失望嗎?」唐初露很久沒有聽到陸寒時開口說話,忽然轉過頭來問他。



    兩人的視線對上,唐初露只在他的眼裡看到一片深沉漆黑,看不到其他的情緒。



    半晌,男人淡道:「還好。」



    他輕輕抱著唐初露,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談不上失望,只是覺得如果有個孩子也不錯。」



    唐初露安靜地躺在他懷裡,「可我們之前就已經說好了,暫時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她說完之後感覺到男人抱著她的胳膊慢慢收緊,本來以為他會不高興,卻聽到陸寒時依然平靜的聲音,「嗯,我知道。」



    唐初露想了一下,忽然有些好奇地問:「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不喜歡。」他的回答很果斷,「很吵。」



    唐初露一愣,更加好奇了,「既然你不喜歡小孩子,那怎麼還一副很希望我懷上的樣子?」



    陸寒時沒有說話,突然鬆開手,垂眸看著面前的女人,「那是我們的孩子,怎麼能一樣?」



    唐初露:「……有什麼不一樣?該吵的還是會吵。」



    陸寒時輕輕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眉心,「你也不那麼安靜。」



    鬧騰起來比一百個小孩更讓他頭疼。



    唐初露聽到他的話臉一下就垮了下來,「那你去找一個安靜的人吧,我看柳茹笙就挺合適,你們兩個爭取生一個不哭不鬧聽話懂事的小孩出來,我……」



    「唔……」



    她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唇舌,剩下的話全部都吞回到了肚子裡,被燃燃而起的烈焰灼燒殆盡。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仰躺在沙發上,有些虛脫地喘著氣。



    男人沉沉壓了過來,撥開她的頭髮在她耳邊啞聲說:「這件事情過去了好不好?別再說這些傷人的話,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嗎?



    唐初露有些發愣,不敢下定決心。



    她能夠確定自己的心意,卻沒有辦法再一次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給面前這個男人。



    她從小到大都獨立慣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婚姻和生活都當作賭注,去賭一個男人會不會背叛。



    她年輕肆意不顧後果的時候,可以毫無保留地去愛裴朔年,可是經歷過那一次慘痛的傷害之後,她不認為自己要是再遭遇當初那樣的事情時還能夠那麼瀟灑地抽身離開。



    唐初露最怕自己因為嫉妒和背叛變得怨天怨地,面目可憎。



    她要重新開始嗎?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被男人帶來的洶湧侵佔了一切感官。



    浪潮席捲,在肌膚之上的熱度,和皮肉之下的鮮活,讓她渾然忘記一切煩憂。



    唐初露雙眼迷濛地看著這個男人,情不自禁伸出手箍住他的脖子,而後閉上了眼睛……



    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霜降大樓。



    原先將新公司的地址定在對面,為的是陸寒時能夠來回方便,邵朗此時站在落地窗前,視線有些複雜地看著對面與露科技的招牌。



    想到之前他也參與過公司的裝修和選址,心裡面就一陣難受。



    他知道陸寒時向來說一不二,但是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做得這麼絕,說辭職就再也沒有踏入這棟大樓半步。



    他那天也氣到了極點,所以沒有像以前那樣低頭,只是事情過後他就消了氣,開始後悔起那天的所作所為。



    他也有想過暗地裡跟陸寒時和好給他一個臺階下,但沒有想到陸寒時連給他一個道歉的機會都不願意。



    「邵朗,你聯繫到寒時了嗎?」



    正當他想得出神的時候,周絨絨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 ol 套裝,從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雜亂不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來真的嗎?就算他要教訓人,直接衝著我們來就好了,為什麼要去找高強的麻煩?」



    邵朗心裡本來就煩躁,此時聽到周絨絨開口閉口都是高強的名字,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高強現在跟你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想巴著他不成?老陸就是把高強廢了都是應該的!」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又不是我一個人惹他生氣的,難道你就沒有責任了嗎?」



    周絨絨忍不住抬高了音量指責他,「高強他有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為我們的錯誤買單?」



    「那你想怎麼樣,你想老陸直接報復你?」邵朗冷笑了一聲,越過她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也不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本承受的住。」



    他打開這一季的財務報表,看著看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忍不住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陸寒時不會只是離開這麼簡單,公司裡面的核心技術全部都抓在他手裡,他想要做點手腳讓他焦頭爛額實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就想不明白了,只是偶爾嘴賤說了幾句對唐初露不好的話,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周絨絨深呼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邵朗坐在那裡不說話愁雲滿面的樣子,忍不住催促他,「你別光坐著啊,到底怎麼樣才能夠讓寒時原諒我們?你快想想辦法!」



    「別吵了,你再吵能有什麼用?」邵朗突然發火,怒吼著打斷她。



    他雙眼猩紅,突然伸手抓著自己的腦袋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急躁得不行。



    恍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情,猛地抬起頭,「我們去找唐初露,既然這件事情是因為她而起的,只要能夠說服她,讓她去說服陸寒時……」



    周絨絨皺了皺眉頭,並不太贊同他的做法,「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你之前不都還說唐初露不識好歹?」



    聽她這麼說,邵朗也想起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唐初露而起,表情有些憋悶,「……算了,只要能夠把老陸給勸回來,低個頭不算什麼。」



    周絨絨低著頭,有些不太情願,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要不……我們讓笙兒去說說?她在寒時那裡的分量肯定比我們兩個都要重,而且他們吵架的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笙兒……」



    邵朗聽到她的話,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行,就這麼辦。」



    醫院。



    唐初露到了辦公室,換上衣服,照例去唐母的病房查房。



    她走路的時候下意識扶著自己的腰,步伐邁得大一些都會被扯到,引起一陣痠痛。



    昨晚太放肆,以至於她在病房看到唐母和唐春雨的時候都有些臉紅。



    唐春雨這段時間乖了不少,有時候竟然還會把書帶過來看,看樣子是準備要考試了。



    唐初露查完之後就準備離開,剛剛出了病房的門走了幾步,就看到裴朔年從走廊那頭朝自己走過來。



    兩個人視線對上,唐初露眼裡沒有半分情緒,平淡無波地跟他點頭打了聲招呼。



    裴朔年看到她,眼裡微微閃爍了一下,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查完了?」



    唐初露:「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她甚至都不願意跟自己寒暄的樣子,裴朔年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用這麼急著躲我,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話還沒有說完,唐初露下意識地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不用動手。」



    裴朔年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隨即慢慢收斂了溫和,恢復了平時那副冷淡的樣子,「我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要跟我避嫌?」



    唐初露皺了一下眉頭,覺得他這話很可笑,「你是解除婚約了,但我還處在婚姻關係當中,我有責任跟任何異性避嫌。」



    裴朔年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她,眸色有些暗沉。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問:「真的就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嗎?」



    唐初露沒有一絲猶豫,「我以為你在背叛我的那一天就已經明白了,我跟你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可能。」



    裴朔年聽了這話卻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愧疚,反而冷冷地笑了一聲,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已經有了陸寒時,所以有恃無恐,哪怕我再如何爭取,你也不看在眼裡了,是嗎?」



    「我……」唐初露聽他這話覺得荒唐又無語,剛要開口說話,裴朔年又冷冷地打斷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再解釋。」



    他垂眸看著面前的女人,眼裡沒有一絲溫度,「露露,記住你現在的選擇,以後不要後悔。」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唐初露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唐初露就這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心頭湧上萬千複雜的情緒。



    她按著自己的心口,總覺得剛才裴朔年說的那些話在暗示些什麼。



    可她又覺得無比荒謬,她怎麼可能會後悔拒絕裴朔年?



    不說裴朔年和樂寧的事情,就算是她被劈腿分手之後,裴朔年對她那冷淡又無情的態度,還有她之後身邊跟過的無數個女人,都在將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再也不可能有和好的那一天。



    一天的工作下來,唐初露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腎源的頭緒。



    但她卻聽到了一個令她振奮的消息。



    海城那邊的醫院有人接收到採集稀有血型的指令,而且是秘密進行,陸南方跟她進行醫學討論的時候剛好提起這件事情——



    「那個人的身份信息全部都保密,我們只知道他是恐龍血,賞金五千萬尋找相同血型的人。」



    唐初露聽到恐龍血,下意識想起許清嘉。



    她也是恐龍血,還懷著一對雙胞胎,算算日子也只有兩個多月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她問陸南方,「你可以查到那個人的身份信息嗎?」



    陸南方笑道:「你覺得呢?別說是醫院的規章制度不允許,那個人也有意隱藏身份信息,就連接頭的那個人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麼富可敵國的大人物吧,賞金還在增加,要真的能夠找到相同血型的人,那個人都能直接暴富了。」



    唐初露扯著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隨便說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她嘆了口氣,捂著臉,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這個人應該不會是許清嘉,那個莫先生對她那麼殘忍,在那種情況下都只想要把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給打掉,又怎麼可能花這麼大的力氣去為她尋找血源?



    如果那個莫先生真的那麼有良心,又怎麼會為了他的前女友,把自己懷了孕的妻子給逼到離家出走的絕路上?



    唐初露搖了搖頭,有的男人渣起來真的突破底線,狠得讓人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聯想到了陸寒時,雖然他的所作所為完全沒辦法跟莫先生做的那些噁心事相比,但他只是一個程序員,沒有莫先生隻手通天的能力,按他的社會地位,他可能更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庭。



    但是如果他哪一天把公司經營得越來越好,也成了人上人,他還會像現在這樣看重婚姻和家庭嗎?



    男人一旦有了錢權和地位,對於女人就會隨便許多。



    他們很少會因為道德和責任而約束自己,在男女感情上從來不委屈,任性妄為。



    就像裴朔年那樣,他和唐初露在校園時的戀愛難道不純粹不美好嗎?那個時候的她也相信裴朔年是真的真心實意想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可是當一個男人的地位越來越高的時候,女人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時候只意味著一種資源,唾手可得,隨時能夠消遣。



    裴朔年以前那麼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乾淨得透明的少年,最後玩女人玩得比誰都狠。



    有的只是逢場作戲,有的小姑娘惹人憐愛,就花錢養在身邊,喜歡你時捧你上天,不喜歡你時踩你成泥……



    唐初露想到很久之前在餐廳的衛生間看到裴朔年和一個小姑娘情難自禁的畫面,那麼髒的地方,他都能……



    她沒有感覺到什麼情意綿綿,只覺得同為女性,那個小姑娘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



    她突然心一顫,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



    如果陸寒時以後真的事業成功了,他會願意只守著她一個女人,甘心對柳茹笙這個舊夢情人從此放手嗎?



    他只是一個普通程序員的時候,柳茹笙那樣級別的女神都願意和他一起,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有更多的光環加身……



    唐初露閉上眼睛,忽然就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今天的唐初露算是徹底領教到了這句老話的威力。



    她還沒從裴朔年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裡回過神來,辦公室裡面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她倒是沒有想到柳茹笙竟然會過來找自己,看到她的時候有些驚訝。



    柳茹笙看到她倒是沒有任何不自在,很自然地跟她打了聲招呼,在她面前坐下,「抱歉,在你上班時間過來……」



    唐初露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對她說:「既然知道是在我的上班時間,就不要過來打擾我工作。」



    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柳茹笙笑了笑,「我掛了號的,唐醫生,我是過來看病的。」



    唐初露皺了一下眉頭,眼神有些遲疑地看著她。



    柳茹笙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難怪寒時他要跟我決裂,你對我真的有很大的敵意……露露,是我做過什麼讓你誤會的事情嗎?」



    她的語氣聽上去很真誠,像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有多麼不恰當一樣。



    唐初露搖了搖頭,「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又何必要來問我?柳茹笙,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說你一點想法都沒我真的不信。」



    她不相信大家都同為女人,會對自己丈夫的初戀白月光一點都不忌憚?



    柳茹笙清楚知道她跟陸寒時之間的關係微妙,卻還是那麼不知分寸地跟在他身邊,唐初露不信她沒有一點心思。



    柳茹笙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起來,聲音有些低沉,「難怪……露露,你的確很不一樣,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可你偏偏要自以為是地說出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耿直?」



    她的表情仍然是禮貌溫和的,說話也溫柔甜美,但唐初露卻明顯能夠看到她臉上露出的諷刺。



    跟以前那副清高無辜的樣子不同,現在的柳茹笙才慢慢在她面前撕開了面具。



    唐初露忍不住笑了,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鋼筆,「自己有見不得人的心思,不去反思自己,反而要責怪別人戳破?柳茹笙,這就是你名媛千金的教養?」



    柳茹笙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眸子微微顫動,卻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不在乎地說道:「說起教養,唐醫生似乎沒有資格跟我提起這個東西,你總是拿我當藉口跟寒時鬧矛盾,甚至鬧到要和他離婚的地步,我倒是想問你,你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對寒時有其他不軌的心思嗎?」



    聽她這麼篤定的語氣,唐初露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柳茹笙看她這副模樣,更加自信地笑了笑,「露露,我知道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但我不知道你會把我想得那麼糟糕,我跟寒時私下從來就沒有過逾越的行為,所有的交往都是出於朋友的立場,我實在是不明白你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把其他人想得那麼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