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蓋兒 作品

第 93 節 你真的懷上了?

    然而頃刻間男人漆黑的眸子就恢復了平靜,像是從來就沒有過波動。



    柳茹笙沒有聽清楚他剛才說了什麼,想要開口問的時候,就聽到男人淡淡地打斷了自己,「既然這樣,現在就去醫院測驗。」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柳茹笙愣在原地,頓了一會回過神來之後連忙抬腿跟了上去,「去醫院檢查嗎?哪個醫院?」



    陸寒時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視線無比冰冷地掃了她一眼,「你說呢?」



    「柳茹笙,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否則你以後只會更加後悔。」



    柳茹笙聽出了他話裡面得到的威脅,握緊了拳頭,拼命忍住波光粼粼的淚水,自嘲地笑了,「寒時,我承認我是做錯了事情,可難道錯的只有我一個人嗎?我那天晚上的確是糊塗了,可你不也一樣是半推半就?憑什麼唐初露跟你離婚了,你卻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頭上?再怎麼樣我也只是一個女人,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能強迫你嗎?」



    她的指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停車場是令人窒息的安靜。



    過了很久,她才看到面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轉身離開。



    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要把她的心都敲碎,柳茹笙臉色變了變,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後,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令人無法忍受的寒冷。



    多情和絕情,男人總能夠把這兩種矛盾的情緒把握的很好。



    她還沉浸在那一天晚上的春風迷醉,寧願一輩子都沉浸在那樣的快樂中永不醒來,結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現實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那個晚上陸寒時有多麼熱情,醒來後他就有多麼冷漠。



    彷彿夜色濃稠時、深情沉浮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和第二天冷眼看著她的陸寒時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男人才是最善變的物種。



    柳茹笙忍不住苦笑,卻還是堅定不移地跟在陸寒時身後。



    ……



    陸南方離開之後,唐初露一個人待在屋子裡面,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默不作聲地把陸寒時剩下的那些東西全部打包收拾好,堆在了客廳裡。



    所有跟他有關的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剩下,全部都清理了出來,直到凌晨的時候才全部整理完畢。



    她站起身來,手腳已經疲憊得不聽使喚,看了一眼屋子,本來就空蕩蕩的裝修頓時變得越發簡陋,在寂靜的夜裡空得讓人心慌。



    唐初露吐出一口氣,心裡面酸酸脹脹的。



    她就這麼坐在那一堆雜物裡面,將自己埋進了陰影之中。



    累到極點,卻還是睡不著覺。



    突然間,她的手機響了一聲。



    唐初露猛地抬起頭來,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是過了一會之後手機又響了一聲。



    她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走到茶几邊伸手去接電話,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剛按下接聽鍵,那邊突然「嘟」地一聲被掛斷——



    唐初露皺了皺眉頭,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下意識以為是垃圾電話,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撥了回去。



    就在接通的那一瞬間,那邊又是迅速掛斷。



    冰冷的機械語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面顯得有一絲絲詭異,唐初露心裡忽然猛地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麼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她下意識地給蔣寶鸞打了個電話,她的手機依然是無人接聽,



    想了想,她又給那天打過來的座機號撥了過去。



    本來也已經做好了無人接聽的準備,但是那邊響了幾聲之後竟然被人接了起來——



    「哪位?」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唐初露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試探地問了一句,「蔣和風?」



    那邊的男人似乎也聽出了唐初露的聲音,挑了挑眉,「是我,這麼晚了,找寶兒有什麼事嗎?」



    唐初露心裡總覺得有些怪異,都這麼晚了為什麼他還能接蔣寶鸞的電話?而且這個號碼也不是蔣寶鸞以前用過的……



    「……寶兒在嗎?我能不能跟她說句話?」



    蔣和風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眼眸深深地看上二樓的方向,臉上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起來,淡笑著對電話那頭說道:「現在可能沒辦法,她白天累了一天,睡得真香,要是把她喊起來的話大概又要對我發脾氣了。」



    他電話裡面的語氣很溫柔,像是對蔣寶鸞有所無限的縱容和寵溺,卻聽得唐初露一陣毛骨悚然。



    她聽說蔣和風不是下個月就要和莫莉結婚了嗎?怎麼突然又對蔣寶鸞這麼好……



    唐初露握緊了手機,心裡已經帶了對蔣和風的懷疑,「那明天等寶兒睡醒來之後,可以讓她給我回個電話嗎?」



    對面的男人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什麼,「當然可以,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他的語氣,唐初露總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



    她正打算要掛斷電話,就聽到那邊蔣和風淡淡地說:「聽寶兒說你最近離婚了。」



    唐初露愣了一下,隨即「嗯」了一聲,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



    男人的語氣聽上去十分正常,跟平時沒什麼區別,還帶著一絲客套的關心,「我很抱歉聽到你離婚的消息,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有影響到你,現在的社會離婚的事情很普遍,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不想讓唐初露渾身負能量,然後再對蔣寶鸞傾訴那些糟心的事情。



    他的寶兒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他最喜歡看她沒心沒肺笑得肆意張揚的樣子。



    就算唐初露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沒有那個資格讓她為她傷神擔憂。



    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讓他的寶貝不開心,就連他自己都不行。



    「……」



    掛了電話之後,唐初露心中那股詭異的感覺越發濃重。



    ——蔣寶鸞雖然熱衷八卦,但嘴巴很牢,不是那種會把好朋友的事情隨便告訴別人的人,尤其那人還是蔣和風。



    她本來就睡不著,此時此刻心裡面又積壓了更多的心事,閉上眼睛,腦子裡面全部都是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的事情在交替重演。



    他心事重重,身子虛得有些輕飄飄的,腦子卻像墜著幾個大石塊一樣沉沉欲墜。



    唐初露就這麼躺在地板上翻了個身,恍恍惚惚間忽然猛地睜開眼睛——



    這麼說來,之前那個響了一聲就掛斷的電話並不是蔣寶鸞打過來的?



    那會是誰?



    到底是廣告電話,垃圾電話,還是……誰?



    ……



    海城,半山別墅。



    有些人總是喜歡把房子建在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地方,海城的富人區就是一片山林,這裡環境優美,空氣新鮮,而且開發程度很低,一些喜歡清靜的有錢人就會把資金投入到這些地方,平時招待一些過來休閒娛樂的人,既能夠滿足自己的吃喝玩樂,又能夠獲得一筆收入,可以達到雙贏的局面。



    只不過這邊的地段不是普通的有錢人可以開發得起,像莫歸暝這樣無人出其右的資本家通常不按常理出牌,在所有人都扎堆在半山腰的時候,他卻選了一個極其偏僻的地方,打造了幾乎是整個北城最豪華的別墅。



    面積大到令人咋舌,裡面除了一般別墅都會有的游泳池、花園之外,後山還有一眼天然的溫泉,而緊鄰著花園的旁邊是一畝面積十分寬廣的土地,種著一些天然蔬菜,另一側是一個小型的寵物園,養著不少可愛的小東西,不管是毛茸茸的貓咪或狗、還是呆萌的可達鴨、有趣的羊駝,幾乎都悠哉悠哉的生活在這裡。



    倒不像是別墅,更像生態農莊。



    但莫歸暝似乎並沒有向外展示的意思,這裡完工的時候工作人員還以為他是要將這一處作為旅遊景點,然而並不是。



    他也沒有把這裡當做自己居住的地方,竣工之後就給了那些工人一筆封口費,不允許他們說出這裡任何的風聲。



    也有一少部分的業內人士知道這件事情,畢竟那麼大個工程,不可能守的死死的,比如他的弟弟莫商就知道自家哥哥修了這麼一個地方,但是不準任何人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大動土木地建造這樣一個地方,除了許清嘉。



    黑夜沉沉。



    女人的哭聲在悠盪的山谷裡面顯得格外滲人,時強時弱,被一陣風聲卷著拍來拍去,飄散到各個地方。



    樹葉沙沙地響著,像是為這一幕悽美的畫面添上了背景音樂。



    許清嘉猛地推開身前的男人逃到一邊,臉上佈滿了淚痕,又驚又怒,「你別碰我!」



    害怕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她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莫歸暝冷著臉看著稍不留神就離自己很遠的女人,擦了擦破皮的嘴角,臉色沉得不行,「你想要什麼我沒有給你?許清嘉,你不聽話。」



    自從上一次許清嘉想要離開這個地方被莫歸暝半路抓了回來之後,這個男人就突然轉變了態度,開始嚴防死守嚴令禁止她出門。



    他也不再讓他的母親跟她生活在一起,而是用最短的時間建造了另外一棟別墅,把許清嘉轉移過來,困在這偌大的金絲牢籠裡。



    許清嘉怎麼可能不懂他的意思?



    他就是想要圈養自己,就像圈養他的幼崽的母親一樣。



    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除了是他孩子的母親之外,她毫無價值。



    看著她高度警惕對自己無比排斥的模樣,莫歸暝心裡有一塊地方莫名有些不舒服,「你看看你現在吃的東西,住的地方,我有哪點對你不好?你為什麼要聯繫外面的人,就這麼想要逃走?」



    許清嘉搖搖頭,不肯說話,只是用一種倔強而又抵抗的眼神看著他。



    莫歸暝看著她這樣的眼神,心裡的鬱氣更重。



    許清嘉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記得她是農村出身,剛剛出來打工的時候大城市的所有東西都感到陌生,總是怯生生的樣子,生怕自己犯錯。



    剛剛嫁給自己的時候,她也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逾越任何規矩,就連直視他的眼睛都不敢。



    他們的那段婚姻,莫歸暝並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他有自己的需求,又不想在外面解決,既然這樣,養一個妻子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他也不是沒有注意到許清嘉壓抑在眼底下的愛慕和歡喜,他知道這個女人是依賴並且崇拜自己的,但總是用小心翼翼的討好掩藏著那一份愛意。



    莫歸暝看得出來,卻沒有拆穿,也沒有回應。



    因為他並不反感,卻也沒有心動。



    可現在許清嘉不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了,他卻沒有多高興,甚至有一種不滿的情緒。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從何而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剛才給誰打的電話?」莫歸暝冷著臉,徑直走到許清嘉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許清嘉將頭扭到一邊去,死死地抿著嘴角不肯出聲。



    她臉上倔強,心裡卻在後悔,早知道莫歸暝會回來得這麼早,她就不應該給唐初露打那個電話的……



    許清嘉這麼想著,看向面前的男人時眼神就有些複雜。



    他今天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早?



    她聽傭人們說,祁妙不是懷孕了麼……他為什麼沒有陪在她身邊?



    「不說?」莫歸暝看著她消極應對的樣子,心裡沒有來湧上一股無名怒火,突然牽著她的手腕將他,,帶到一旁的沙發上,用力地壓了上去,「許清嘉,你確定要反抗我?」



    他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但是還記得避開她的肚子,一隻手就輕車熟路朝著應該去的地方鑽去。



    許清嘉猛地瞪大了眼睛,熟悉的觸電感覺讓她渾身麻痺了一般,除了驚詫之外還有驚恐,「你做什麼?」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對自己?



    就算是在他震怒的情況下,他也只是抵著她的唇肆虐。



    每次她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話,或者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之後,他就會用這種親到她腿軟的方式來懲罰她,可是從來不會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