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節 大結局

    陸寒時將家宴整個天翻地覆之後,就徑直帶著唐初露和唐甜甜離開,絲毫沒有顧及身後那一些沸沸揚揚的場面,自然也是錯過了之後發生的那些精彩好事。

    但那些事情都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和準備,柳茹笙接下來的下場不會太好。

    他甚至都不用去看,就知道她面臨著怎樣的悲慘結局。

    他們柳家向來親情淡薄,唯利是圖,柳茹笙給柳家丟了這麼大一個醜,等她回到家裡之後,迎接她的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候鬧出來的風風雨雨都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那些風雨全部都被他擋在身後,再也不會淋到他們母女二人身上之後。

    陸寒時動用自己的關係將網絡上所有關於她們兩個的消息清除得乾乾淨淨,不讓任何人討論他們,很快她們就能夠正常生活。

    唐初露依舊住在自己的公寓裡,陸寒時倒是天天過來拜訪,有時候能夠在沙發上睡一夜,有時候唐初露不高興,他便只能去樓下跟莫歸暝擠一擠。

    樓下倒是有一間客房,他不來的時候,莫歸暝也會經常被許清嘉趕,但他來的時候,莫歸暝就能夠找藉口留下來,只是要委屈兩個大男人睡在一間房裡。

    陸寒時自然是不會與莫歸暝同床共枕,一個人睡在沙發上。

    莫歸暝先前都是習慣性在陸寒時面前炫耀,因為陸寒時經常被唐初露趕出門,但是莫歸暝卻可以藉著孩子的由頭賴在許清嘉的家裡。

    先前陸寒時還真的一直以為他已經搞定了許清嘉,結果過來借住的時候才發現只是表面上搞定了而已。

    其實莫歸暝就連稍微接近許清嘉都會被她瞪回去。

    現在的許清嘉對莫歸暝完全沒有先前的依賴和迷戀,甚至於對她有些冷淡,無動於衷,只是看著兩個孩子的份上理一理他而已。

    好在莫歸暝這三年幾乎都待在孩子身邊陪他們,兩個孩子都比較親爸爸,雖然還是更親媽媽一些,但對於莫歸暝也是有些黏的。

    那些保姆阿姨不在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莫歸暝帶著,而這段時間許清嘉又考試,所以莫歸暝跟孩子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了一些。

    許清嘉明顯是更在意兩個孩子,所以才會順便搭理莫歸暝。

    陸寒時一眼看穿,但也懶得拆穿這個男人。

    只是莫歸暝似乎自己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他在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眼神,陸寒時看他的視線他現在都忘不了,如芒在背。

    聽到那些頭哥哥和妹妹似乎安靜下來,他忽然就對陸寒時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陸寒時看都沒看他一眼,「我要是走了,你還有什麼理由冠冕堂皇地在這裡蹭住?」

    莫歸暝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我想在這住就隨時可以,不會像你一樣被趕出來。」

    陸寒時沒有理會他,隨手拿了一張毯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那我今天剛剛過來的時候,你正準備出門,是你自己想走還是她趕你走?」

    莫歸暝一下子就不說話,冷冷地嗤了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麼。

    陸寒時也懶得看他,手背隨意地搭在眼睛上,看著頭頂有些刺眼的燈光。

    他剛才下來的時候剛好碰上莫歸暝,兩個人對視一眼,立刻就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陸寒時無非是被唐初露趕了出來。

    今天吃完晚飯之後,兩個人一起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對她……有些毛手毛腳。

    唐初露一開始還警告他,到後面都沒能夠讓他停下來,便直接將他趕了出去。

    陸寒時知道自己今天有些過火,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兩個人在晚飯時喝的那點酒。

    唐初露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酒味,便有點想讓他碰她,有時候他抱著她,她倒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一下,有時候不耐煩就會直接推開他。

    像剛才那樣應該是已經惹惱了她。

    他傾吐了一口氣,倒是沒有想到今天莫歸暝也惹了許清嘉不高興。

    他過來敲門的時候,許清嘉正冷著臉站在門口,像是要將莫歸暝給趕出去。

    莫歸暝當時一看到他來,表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轉過頭去跟許清嘉說:「他過來了,要是他今天晚上沒地方去,就只能住在這,他一個大男人我不放心他在我們家裡。」

    許清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了陸寒時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像是認命一樣把兩個人放了進來。

    若是陸寒時過來借住,莫歸暝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次臥。

    沒過多久,莫歸暝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他拿起來一看,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忽然就挑了一下眉頭。

    陸寒時聽到一陣悉索的聲音,便朝他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到莫歸暝忽然起身往外走,「你去做什麼?」

    「當然是去陪許清嘉睡覺。」莫歸暝語氣帶著一絲炫耀,「剛才給我發的短信。」

    陸寒時嗤笑了一聲,「別幾分鐘之後又被趕回來。」

    「自然不會。」他說完就又關上門。

    陸寒時看著緊閉的房門,一瞬間沒有說話。

    房間裡面一下子就空蕩起來,他身上的酒味還沒有散,想到剛才和唐初露湊近時她身上柔軟的溫度,一時間有些煩躁。

    他起身,推開陽臺玻璃窗的門想去吹吹風,忽然就看到旁邊書房的燈忽然亮了起來,隨即聽到許清嘉細微的聲音——

    「快來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麼做!」

    陸寒時先是停頓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眼角眉梢毫不掩飾的嘲諷。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那頭的門也被人打開。

    莫歸暝像是出來透氣,許清嘉應該是在繼續做題,他出來便看到陸寒時在另一側次臥的陽臺上看著自己,眼神一冷。

    他什麼都沒說,乾脆又從陽臺走了回去。

    許清嘉本來在做題,她反應有些慢,做這些東西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就算是莫歸暝剛才給她詳細地講了一遍,她也要慢慢地消化才可以。

    因為她的基礎不是很好,所以就算學的這些東西都是初中的內容,也依然讓她有些吃力。

    她很小的時候就輟學,就連小學都沒畢業,好不容易才進了一家初中學習,希望能夠考上高中。

    本來莫歸暝是想直接幫她找人解決學歷的事情的,但被許清嘉拒絕了,她覺得如果自己沒有一點真才實學,不是通過自己的學習得到那些證書的認可的話,好像就沒什麼意義。

    她也並不是單純地為了虛榮,為了面子好看,而是真的想要好好提升自己,所以選擇了最笨的一條路——那就是從初中開始學起。

    好在她讀小學的時候一向都很用功,只要是能有機會,都會拼命地去讀書學習,所以小學的課程還算完成得可以。

    只是到了初中時就有些吃力,畢竟她現在也上了年紀,記憶力各方面都比不上小時候。

    算一算,就算是很順利的話,等她讀大學的時候應該已經三十了。

    她吐出一口氣,沒有多想,繼續做題。

    莫歸暝把她剛才的情緒變化都看在眼裡,眸色緩緩變深。

    他知道她心裡面在想些什麼,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幾下,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既然這是她的選擇,那麼他就尊重,沒有什麼好說的,終歸不會有人敢真的嘲笑他莫歸暝的女人如何如何。

    她不需要是任何人,只要是她自己就好。

    ……

    夜越來越深,陸寒時在陽臺上也冷靜了不少,心中依然有些燥熱。

    他解開一兩顆襯衫釦子,雙手隨意地搭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眺望著夜空的星光,又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往上看了一眼。

    房門緊閉,就連窗戶都關得緊緊的,看不到一點燈光。

    唐初露現在應該已經和唐甜甜睡著了,他吐出一口氣,忽然看到一旁的架子直通上面那一層樓,眸光閃爍了幾秒。

    莫歸暝本來還在耐心地指導著許清嘉做題,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頓響,立刻和許清嘉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隨即莫歸暝起身出去查看,見陸寒時身形矯健,直接順著架子爬到了樓上,當時就揉了揉眉心,「你在做什麼?」

    他壓下了聲音警告他,陸寒時垂眸看了他一眼,「放心,這點距離摔不死。」

    莫歸暝知道他從前是賽車手出身,身體機能強悍到令人髮指,但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發什麼瘋,「你小心點,掉下來了,我明天還得給你收屍,我老婆孩子都在,你嚇到他們怎麼辦?」

    「我老婆孩子也在上面,放心不會嚇到。」

    他話還沒說完,便已經直接從外面的管道順著爬了進去,輕輕將窗戶一推,果然沒有上鎖。

    他便順著那陽臺直接跳了進去,剛落地,聲音輕盈,幾乎完全聽不到有任何的動靜。

    莫歸暝見他安全爬了進去,笑了一聲,搖搖頭沒說什麼,轉身回了書房,順便將陽臺上的玻璃窗關緊。

    陸寒時剛起身要往裡走,卻發現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

    唐初露一下子就站在他面前,雙手環胸,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寒時:「……」

    陸寒時一開始沒有想到這麼晚了唐初露竟然還沒睡,更沒有想到自己偷偷摸摸上來會被她抓了個正著。

    她只是那一瞬間眼裡有些驚訝,隨即便恢復正常,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揉了一下她的腦袋,「怎麼還沒睡?」

    唐初露都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倒是先對她開口問道,弄得好像做了虧心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聞言唐初露蹙了一下眉頭,沒有被他帶歪,冷冷地看著他,「你現在還過來幹什麼?剛才是怎麼上來的?」

    她說完又直接推開陸寒時,想往他身後去看,卻被陸寒時一下子就給擋住,「別看了。」

    唐初露的眉頭一下子就蹙得更緊,「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有什麼好不讓我看的?」

    她倒是想看看他怎麼是爬上來的,陸寒時見擋不住她,也只能有些無奈地讓她去。

    唐初露徑直走到陽臺,夜色有些黑。

    她推開他,走了過去,手放在欄杆上往下看,眉頭皺得更緊,臉上隱隱有些怒氣,「這麼高的地方,你是怎麼爬上來的?」

    她又扭過頭去看著面前的男人,心臟的地方好像揪了一下,「你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要是摔下去怎麼辦?」

    「很安全。」陸寒時硬著頭皮走上前,他摟著她的肩膀,看著樓下的方向,「順著那根管子上來,並不難。」

    唐初露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差點就倒吸一口冷氣,猛地推開他,「我原本以為你是從那邊上來的,結果你是爬管子上來的?」

    這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危險許多,唐初露心中越發惱火。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一種惱火是從何而來這樣。

    一想到他這麼不顧自己的安全就莫名煩躁,「你要真想過來直接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開門不就行了,要是摔下去摔死怎麼辦?這裡還有小朋友,一大早上就會看到你血肉模糊的屍體,你……」

    她越說越離譜,陸寒時有些無奈地要去捂她的嘴,「好了,別說了,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唐初露最不喜歡他這副敷衍的態度,一下子就打開他的手,「現在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萬一要是有事情的話就來不及了,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這麼幼稚?要是唐甜甜以後跟你學怎麼辦?竄上竄下的,受傷了你這個做爸爸的難道不要負一點責任嗎?」

    她在一旁悉悉嗦嗦地數落著,陸寒時沒有一絲覺得不耐煩,反而眉眼柔和地看著她,眸色一點一點地沉溺。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唐初露了。

    兩個人結婚後的一段時間,她就這樣喜歡碎碎念,對於她不在意的人,她連多說一個字都嫌煩。

    對於她真正關心的人總是喋喋不休,兩個人的那段婚姻把她太多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他眼前,他從來就不懷疑他當初對她鍾情時,會不會因為時間的拉扯而對她感到厭倦。

    而事實是越是與她在一起,他對她的感情就越發濃厚。

    當年的驚鴻一瞥,終於釀成了如今歲月不改的深情。

    唐初露還在一旁數落他,他忽而就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她還穿著睡衣,他也穿得有些單薄,風吹過來時有些冷,被陸寒時抱在懷中之後倒是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她被他抱著,倒也沒有推開他,只是聲音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過了一會陸寒時剛要問她怎麼不繼續數落他了,又聽到她在他的懷裡悶悶的聲音,「這算不算隨便佔我的便宜?」

    唐初露手放在他的腰上,輕輕推了一下,卻沒有用多大的力。

    陸寒時知道她的動作多少帶了一絲欲拒還迎的意味,低笑出聲,在她的耳邊沉沉說道:「好像是的,不然你佔回來?」

    唐初露撇了一下嘴角,在他腰間狠狠一擰,陸寒時立刻就變了臉色,嘶了一聲。

    還是有些疼的,但他也很能忍,就這麼抱著唐初露不肯撒手,什麼都沒說,只是低沉著聲音又笑了一聲。

    聽著他沙啞的低笑聲響在耳邊,唐初露後來也就沒了要說什麼的心思,過了一會兒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陸寒時忍不住問她。

    唐初露嘴角依舊掛著笑,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你管我笑什麼?」過了一會之後她又忍不住回頂了他一句。

    陸寒時不說話,只是將她抱得越來越發緊。

    兩個人就像傻子一樣,在陽臺上抱成一團。

    誰也沒有先開口,誰也沒有先進去。

    而在客廳被吵醒的唐甜甜,抱著自己的小布娃娃,站在門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個大人。

    陽臺上那麼冷,兩個人穿得都不多抱在一起,她都看到陸寒時的手被凍得有些青紫,彷彿都有些哆嗦,依舊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聽到聲音兩人立刻彈開,唐初露眨了眨眼睛,上前一步看著突然出現的唐甜甜,「你怎麼醒來了?剛才吵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