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雪碧 作品

第19章 第 19 章

    似乎他尤為痴迷傳說中的玄鳥,常自喻為一隻心懷天下的雛鷹,野心勃勃,目標明確,很少像朗無心那般花影皓月、柳岸清風,看著玄容從前稚嫩的文筆,蘇弟兒心中滿是樂趣。

    可樂趣歸樂趣,蘇弟兒還是不禁重新考慮一個她從上一世帶來一直都存在的疑惑。

    上一世,玄容在她的明哀求下,將她送進雲心山莊,從此開始了她人生的下滑,直至一點一點丟失她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可她為朗無心殺害之後,玄容聞訊前來,他失神地跪在自己的屍體面前。

    而他身後朗無心與花情情那眼中的詫異與驚恐,是蘇弟兒怎麼也無法忘記的。更何況,朗無心手下的鬼麵人當晚便血洗他滿門,就連他自己都沒能逃過那一劫。

    是的,朗無心懼怕玄容,從骨子裡,甚至對他唯命是從。

    可是,為什麼?

    他出身哪裡?一身的才學又是哪裡來的?為什麼偏偏他敢收養亡國妖后之女?

    還有,他姓玄,這個罕見的姓氏,還是蘇弟兒第一次聽聞。

    蘇弟兒猛然發覺,原來自己對玄容的瞭解竟是這般的淺薄。

    來不及再想其他,一下午的時間竟已經在胡思亂想中過去,婢女給她送來了晚間的藥膳。

    坐下吃到一半,又忽地想起雨妾今天一年都沒有什麼動靜,若是換了往常,她定是清晨第一個守在她門外的人,負責伺候蘇弟兒的婢女都及不上她。

    蘇弟兒又不免胡思亂想——雨妾昨夜已經見過了她面具下不祥的容貌,雖然那時已是夜間。

    正當這時,隔壁雨妾那屋傳來了躁動,蘇弟兒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正瞧見雨妾的婆娘操著大嗓門,指使小婢女去請粉玲姑姑和家醫過來。

    “姐姐怎麼了?好端端的請家醫做什麼?”蘇弟兒走了過去,詢問道。

    那婆娘見是蘇弟兒出來了,神色比以往更是恭敬了好幾分,一臉關懷地扶住了蘇弟兒,殷切道:“小娘子您怎麼出來了,這已是晚上了,寒氣重啊!”

    蘇弟兒不著痕跡地躲開了那婆娘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再次溫問道:“我沒事,姐姐怎麼了?”

    婆娘垂頭嘆氣,又搖搖頭,痛心疾首地說:“我那女主子,年紀淺,做事總是沒有分寸,又聽不進婆婆的忠逆耳,這不昨日連累得小娘子暈了過去,才被莊主罰了,今兒早上在宗堂請十大板子,回來就開始發熱,本想歇一會兒發發熱就好了,可看她竟開始有些糊塗了,怕她……”

    “明明是我纏著她陪我刺繡,乾姐姐什麼事?”蘇弟兒打斷了婆娘的話,率先進了雨妾的房。

    為了散熱,婢女們給雨妾脫到了僅剩下褻衣,正極不安穩地躺在床上。

    蘇弟兒坐到床邊,接過婢女送過來的溼帕子,給雨妾換了過來。

    雨妾感覺到身旁換了人,睜開眼來看,眼神渙散。

    蘇弟兒抓住雨妾那隻虛抓過來的手,輕輕握住。

    便聽她帶著哭腔小聲囁嚅著夢話:“姐姐,好想你。”

    這時,又聽外面跑腿回來的小婢女與婆娘交代著。

    蘇弟兒給雨妾蓋上了被子,捂了個嚴實,然後吩咐床前伺候的小婢女道:“別晾著她,喂她喝三大碗溫水,看好她不再掀被子,讓她發汗把體內的寒氣帶出來。”

    屋外,聽了去請家醫回來的小婢女道明情況,婆娘還兀自捶胸犯著愁。

    就聽內室疾步走出來的蘇弟兒,問她跟前那還止不住粗喘的小婢女:“沒人管她是嗎?告訴我你們莊主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