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標記

    溫別宴說完等?了一會兒, 等?不到餘惟的回答,抬頭才發現他表情艱難,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唯有手臂越收越緊, 手掌掐得他的腰生疼。

    極淡的水墨香味散發出來, 被溫別宴敏銳捕捉到,輕輕動了動鼻尖,靠近源頭仔細聞了聞,鼻尖不小心擦過腺體表面,微涼的觸覺和灼熱的呼吸一併落在那塊小小的皮膚上。

    餘惟控制不住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偏偏始作俑者還全然不知道他現在是個怎樣神經緊繃的狀態,將抱著他腰身的手改成環住脖子,一本正經在他耳邊說:“哥, 你?的味道比抑制劑好聞多了。”

    “!”

    菩薩!救命!

    餘惟憋得都快窒息了,迅速放開手轉而捏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後推,看都不敢看他, 只能目不轉睛盯著天花板,試著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那個,宴宴, 要?不你?,你?先起來?”

    某處被暫時忽視的特徵越來越明顯, 溫別宴慢了半拍, 收回被他信息素轉移的注意力,紅暈悄悄爬上脖子。

    “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斟酌著措辭,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 緋紅直接躥到眼尾。

    用力閉了閉眼睛定下神,隨即仰頭看向他,像是鑑定了什?麼決心,小聲道:“要?不,我幫你吧...”

    嘶—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話音才落,就被對方直接掐著腰抱起放在桌上,抱小孩子一樣的姿勢讓溫別宴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餘惟把人放下就不想管了。

    鎖上平板大步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又想起來什麼,煩躁地揉了一把腦袋,轉身在抽屜裡翻翻找找一陣,然後拿出一張藍色的omega抑制貼撕開,趁著溫別宴愣神之際小心翼翼給他貼上,不敢再多留,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房間少了一個人,信息素交纏的味道也漸漸散了。

    溫別宴看見餘惟跑出房間後直接鑽進了浴室,緊接著就是嘩嘩的水聲響起,即便裡面還有什?麼別的動靜,也都被掩蓋了個乾淨。

    床頭的鬧鐘走動的聲音嗒嗒一下接著一下。

    外面夜幕降臨,禁止鳴笛的路段就算車來車往

    也一點不覺得吵鬧,兩條相反的車道,一邊是晃眼的白光,一邊是彤紅的尾燈,隔著一條綠化,相映成?景。

    快半個小時,溫別宴試卷都做完了,餘惟才終於帶著一身冰涼的水汽從浴室出來。

    頂著半乾不溼的頭髮,一抬眼卻發現他的小男朋友竟然還坐在那,表情有些崩了:“?你?怎麼還沒回去?!”

    溫別宴說:“你?的試卷還剩一大半沒寫。”

    餘惟剛經歷一場自控力的惡戰,身心俱疲,再提到試卷,頭都大了:“你?真?是來監督我寫作的啊。”

    扭頭看看外面的天色,試圖曲線救國:“你?看外面都好晚了,你?一直不回去,你?爸媽不會不放心嗎?”

    溫別宴受到了提醒,跟著點點頭:“也是。”

    說完,在餘惟期待的眼神下撥通溫爸爸的電話:“爸,我今天睡在同學家,不回來了。”

    “......”

    餘惟傻眼,眼睜睜看著他掛掉電話,懷抱最後一絲希望:“溫爸爸不同意的吧?”

    “為什麼不同意?”溫別宴的理所當然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餘惟瞬間覺得頭頂的光都黯淡了。

    “行吧。”

    絕望已成定局,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

    他咕咕噥噥著,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遞過去:“那你去洗澡吧,內褲新的,我還沒穿過。”

    溫別宴接下衣服,乾乾淨淨的洗衣液香味,沒有信息素的味道。

    走到門口,又被餘惟叫住。

    對方已經坐回書桌前,習慣性轉著筆對他嚴肅道:“今天特例,所以只此一次,我就算了,別人家別隨便留宿,尤其是alpha家,最好去都不要?去,不然被吃乾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知不知道?”

    “我只有一個男朋友,為什麼要?去別的alpha家?”溫別宴有些莫名:“而且上次我爸媽出差,你?不是也來我家了睡了嗎?”

    哦,怪不得。

    原來他倆在劇本里已經住一起過了啊。

    ......等?等?

    爸媽出差?睡他家??!

    餘惟登時被嚇精神了:“你?說,我去你家住過?”

    “是啊。”溫別宴疑惑看著他:“你?忘記了?”

    餘惟倒吸一口涼氣,表情變得複雜糾結起來,不確定道:“我,最近學習上火,急性

    不大好,就是你那個,我去你家...睡哪兒啊?”

    心情過於緊張,筆都轉不圓了。

    “客房啊。”溫別宴說

    餘惟心裡大石頭落下一半,又問:“那你呢?你?睡的哪?”

    “我當然睡在我的房間。”溫別宴偏了偏頭:“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

    呼~

    餘惟大大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劇本還是個小清新,沒出大問題。

    打哈哈地笑了笑:“記得!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你?快去洗澡吧,我繼續寫卷子了。”

    溫別宴覺得餘惟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放在心上,抱著衣服進了浴室。

    反正他男朋友也經常不正常的,不是麼。

    踩進浴室發現地上都是冰涼,空氣裡也完全沒有剛洗完澡應有的溫度,溫別宴有些疑惑,餘惟剛剛不是洗澡了麼?

    涼水洗了個寂寞?

    alpha身體真?好。

    他洗澡和吃飯一樣的慢條斯理,果然洗完後整個浴室都是騰騰的白霧,熱氣瀰漫,這才應該是正常人洗完澡該有的樣子。

    衣服掛在門後的架子上,溫別宴套上餘惟的t恤,伸手去拿褲子時手肘不小心磕了一下,手一抖,褲子隨即掉在地上,浸了個半溼......

    餘惟聽見開門的聲音,放下筆摸過身邊的吹風轉頭遞過去:“喏,先把頭髮吹乾再—”

    看見光著兩條腿站在門口的人,話卡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omega身材纖細,被熱水蒸騰過後的皮膚氤著輕微的粉色,眼底和周身一樣漫著溼氣,寬大的衣襬正好蓋在大腿根,往下兩條腿小白楊似的細長筆直,連腳踝都透著精緻。

    餘惟表情又有崩的跡象:“不是給你?褲子嗎?你?,怎麼不穿啊......”

    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那雙腿上挪開。

    好細...好白...

    大家都是人,溫小花怎麼哪哪都長這麼好看?!

    溫別宴說:“不小心掉在地上弄溼了,可以重新給我一條嗎?”

    餘惟哦了一聲,直接脫了鞋從床上踩過跳到衣櫃面前,都不敢那雙大白腿...呸,從他“男朋友”身邊繞。

    溫別宴扯了扯衣襬,看著幾乎半個身子都鑽進衣櫃的餘惟,忽然說:“哥,你?的內褲有些大了,我穿著不舒服。”

    餘惟有理由懷疑溫別宴今晚就是來折磨他的,每

    句話都奔著讓他原地爆炸昇天去。

    他拿著剛找到的褲子迅速站直了,出來時太急,腦袋還不小心磕在衣櫃門上,一聲悶響,聽著都心肝顫。

    溫別宴皺著眉頭就想上去看看他的情況,被疼的齜牙咧嘴的餘惟慌忙拒絕:“不準動不準過來!”

    他捂著額頭,順便還把眼睛都捂住了,聲音有些崩潰:“你?該不會,連內褲都沒穿吧?”

    溫別宴接住他扔過來的褲子,一陣無語:“我只是說有些大,沒說不穿。”

    哦,穿了啊...

    餘惟默默將手往上移,又被無故搞了一通,心情真?的再受不了一點起伏了。

    溫別宴穿上褲子,考慮到在這裡吹頭髮可能會打擾到餘惟,就把吹風拿上體貼地轉身去了衛生間。

    餘惟拍著備受驚嚇的小心臟回到座位。

    剛拿起筆,吧嗒,一點紅色落在試卷上。

    餘惟怔楞之際,吧嗒,又是一點。

    欲哭無淚地仰起腦袋,扯了好幾張衛生紙手忙腳亂捂住。

    大哥,要?不要?這麼飢渴啊,不就是看個腿麼?而且這還沒看幾眼,流個屁的鼻血啊。

    疲憊,心好累。

    溫別宴真?的是個很盡職盡責的男朋友,說要陪他寫完試卷,真?的就一點也不打馬虎。

    吹乾頭髮就立刻回到書桌前坐下,即便自己已經寫完了,也要?堅持陪著他寫完才行。

    餘惟覺得又感動又不敢動。

    真?的,他長這麼大,連他爸媽都沒這麼認真守過他做作業。

    樂女士,也就是餘惟的媽媽,典型的隨性豁達,從來不管兒子成?績作業,用她的話來說,成?績好有什?麼用?書呆子可不一定有大出息,反正我家小孩兒開心就行,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餘先生要?好一些,但是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