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留著長長的鬍子 作品

第十七章,中國技術與中國的意志力

    “民兵連,衝鋒!”



    “民兵連,衝鋒!”“衝鋒!”



    ……



    電視的畫面是8000米大本營仰拍的珠峰峰頂。登山隊的4人突擊隊正在攀登最後的200米。攝像機雖然鎖定在峰頂範圍,但並不能保證4人始終在畫面中,在有的路段,電視畫面裡能看到四個淺灰色的小點;有的路段是凹的或者轉到了石頭後面,拍不到這四個人,畫面就像一幅靜止的景物寫真圖。



    只有直播系統收錄的對講機實時對話錄音,在提示觀眾攀登珠峰進行到了哪一階段。



    通信衛星第一次投入正式運營,第一次電視實況轉播,世界首次直播攀登珠峰以及世界首次直播攀登高山。



    但是,唐華現在懷疑這次直播可能搞砸了。



    ……



    時間是5月27日。



    26日深夜,登山隊14人從大本營出發。27日清晨6時,10人保送4人突擊隊至8500米,剩下那最後的300多米高程,就由屈銀華、王富洲、劉連滿、貢布四人向上突擊,預計用時9個小時。



    用了兩個多小時,登頂突擊隊抵達珠峰8680米處,這裡有一段相對高約30米的陡峭地形,在攀登前的偵察被起名為“第二臺階”。其下部較陡,但還能找到攀附點或支撐點,上部有一段4米高的近乎垂直的峭壁。登前偵察畢竟無法詳細瞭解第二臺階的全部細節,突擊隊4名隊員輪番嘗試,用了三個小時還是無法通過。



    “報告大本營,經突擊隊小組討論,我們決定用搭人梯的方法,通過第二臺階!”



    隊長屈銀華硬朗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到了大本營。



    消防員劉連滿想出的搭人梯的方法,他表示自己來當梯子的最下級。



    劉連滿爬到第二臺階的中間,垂直峭壁的下面,屈銀華跟上,他要踩在劉連滿肩上繼續攀登。滿是釘子的高山靴肯定會踩爛劉連滿的羽絨服,於是屈銀華脫下了高山靴。然而脫鞋之後,裡面的鴨絨襪光溜溜的,踩在肩上打滑。屈銀華脫下了鴨絨襪。



    上肩、打錐,一個多小時後,屈銀華終於爬過了第二臺階,但兩隻腳已經幾乎沒有知覺了。接著,劉連滿又把貢布、王富洲先後頂了上去。



    最後是劉連滿。精疲力竭的劉連滿接住貢布拋下來的繩子,嘗試著往上攀登,但剛拿到繩子手一滑,人就翻滾著墜落下去!



    “艹!這畫面不能播啊,切廣告,為什麼不切廣告!”



    唐華又想起來,……這會兒電視臺還沒有廣告。



    沒有廣告你切到主持人那裡也行啊。



    這一天的白天,電視臺只播這一個“慢節奏”的節目。現在國內的電視機雖然不多,但不知道多少工廠、企業、學校、單位的食堂裡,在一臺電視機前就有上百人甚至兩三百人,看登頂突擊隊最後的攀登。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劉連滿從第二臺階中間部位直墜下去,又在臺階下面的坡地翻滾,最後停在一塊相對凹地裡,半天沒動。



    大本營演播室仍然沒有切畫面!這演播室翻車翻得。



    過了許久,劉連滿動了。劉連滿站起來了。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劉連滿蹣跚著走動了!



    “嘎哈啊,咋還在上面探頭瞅我,瞅我有啥用捏,你們趕緊往山頂爬啊。”



    屈銀華:“劉……老劉,咱們民兵連,突擊隊,一個都不能少,出征是多少人,登頂就得有多少人!”



    電視機前的唐華又嘆一口氣。電視直播這幾個小時,這四人一急起來就直說“民兵連”,這口誤根本沒法改,畢竟“中國登山隊”或者“珠峰登頂突擊隊”這些名字,在他們心頭遠沒有民兵連那麼熟悉,那麼印象深刻。



    這可是一起扛過槍打過仗的記憶。



    ……



    劉連滿再次站在了第二臺階下面,再次爬到了垂直峭壁下面。然後,在屈銀華和王富洲的努力拉拽下,奇蹟般地,劉連滿也上去了。



    攀上第二臺階之後,有一段路程,8100米大本營的攝像機無法拍到了。電視畫面這才難得地切換到了5200米大本營的兩個主持人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