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風動 作品

第二十二章

    雲秋很快就察覺到,這件事好像沒有電視上那樣甜美。他在外邊看到的景象裡,彷彿alpha的東西很美味一樣,ega一方如痴如醉,可是換了他這裡,他唯一的感覺只有噎,也並沒有什麼味道。

    第一次獨自離家的小馴鹿尋覓到林間的溪流,小心翼翼地,卻發現並沒有母親的奶水甜美,那柔軟的舌頭探進去又縮回來,卻沒料到平靜的水流下蘊藏著風暴。

    他想抽身撤離,卻已經做不到了。

    蕭問水來勢洶洶,雲秋連他眼中稍縱即逝的詫異都沒有捕捉到,就被迷亂了神志。

    蕭問水摁著他的後頸,反客為主,以平靜冷淡的威壓讓他繼續下去,弄得雲秋眼睛越來越紅,連話都沒工夫說,整個人嗚咽著想要逃離,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蕭問水禁錮住,像是掐住一尾迷濛擅動的游魚。

    最後等到雲秋要抽抽搭搭再次哭起來的時候,蕭問水才鬆開他,似笑非笑地望過來,“哪裡學的?”

    雲秋覺得委屈,不肯說話,也不想理他。這不是他第一次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本來是想讓蕭問水高興,結果自己被完全壓制了主動地位,蕭問水看起來也沒有太高興的樣子。

    他不說話,蕭問水也沒有再繼續找他說話。他順手解開了身上的衣服,下床往外邊走去。但他剛跨下床時,雲秋就以為他又要走了,大叫起來:“你不許去上班!”

    蕭問水頓住腳步,就見到雲秋撲了過來,跟著他下床了,委委屈屈地要掛在他身上。蕭問水接住了他,順手連他的衣服都剝了,把這個光溜溜的少年抱起來,兩個人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雲秋以為自己要擋不住他了,於是去求他:“大哥哥,你不要去上班好不好?你就,像昨天那樣弄一下我,好不好?”

    蕭問水慢條斯理地召來機器人,瞥他一眼:“怎麼弄你?”

    雲秋不知道他故意戲弄他,只是覺得蕭問水太笨了,記性差,認真跟他解釋:“就是,昨天在沙發上那樣,用你的手……”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蕭問水俯身打開機器人的傳送櫃,在上面拿出了一個透明薄膜式樣的東西。紀錄片裡面說得很清楚,這就是避孕套。

    雲秋突然就明白了蕭問水的意思,知道是自己搞錯了,也不說話了,有點緊張,還有點害羞地望著他。

    蕭問水順手揉了把他的臉,把他抱回床上。雲秋知道自己期待的隱約要成真了,只是安靜地躺好,預備著蕭問水要對他做什麼事情,他就讓他做什麼事情。

    蕭問水卻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別偷懶,起來自己弄,我看看你學得怎麼樣。”

    雲秋被他拍起來了,可是又不敢對蕭問水做什麼,他就那樣怯怯地看著他,想不清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蕭問水卻怡然自得地躺了下來,目光很平靜。

    雲秋隱約覺得自己又被他欺負了,但是找不到證據。他的目光在蕭問水的手和那個滾燙硬熱的東西之間徘徊,最後生起氣來,自己開始弄,別過目光不去看蕭問水。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完全被蕭問水勾出來了,那是一種徹骨的甜香,不膩,有點像花草和水果的混合氣息。

    還沒弄到一半,雲秋自己始終掌握不了精髓,飲鴆止渴一般撫慰著自己,剛想要開口找蕭問水求助時,蕭問水卻看得目光沉沉,直接把他拖了過去。

    他的手掐在雲秋的腰上,死死地掐著,且非要在上面留下泛白的印子。那溫度過出是一片滾燙灼熱,雲秋從來沒有覺得蕭問水的身體這樣燙過,就算是他發燒的那天晚上也沒有。

    雲秋現在不怕這件事了,不如說,他從來沒有害怕過,他喜歡做這件事,只是因為上輩子的死亡陰影而心懷疑慮。現在這層疑慮被消除了,他快樂歡欣地接受了這一切。他伸手環住蕭問水的脖子,不管他怎樣避開,都要抱住他。

    雲秋喃喃地說:“你抱抱我,親一親我,大哥哥。”

    蕭問水沒有回答,只有一記狠而兇猛的頂撞。他執意不與雲秋有過多的身體觸碰,殘忍地拒絕眼前人的一切請求,儘管雲秋已經淚水漣漣。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留給雲秋的只有刻骨的戰慄和痠軟。蕭問水抱他去清洗,擦乾後丟進床裡,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在另一邊關燈躺下。

    但云秋還是磨磨蹭蹭地爬了過去,要窩在他懷裡。信息素交融的感覺很奇妙,他心底生出了甜津津的感覺,比得到了水晶球更加喜悅,他扒拉著蕭問水的一條臂膀,告訴他:“大哥哥,我現在好喜歡你啊。”

    蕭問水沒有回答,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雲秋也不在意,他搖著蕭問水:“我跟你結婚好不好呀?”

    沒有回應,他就自問自答:“大哥哥說,好。”

    他把自己的小熊拿了過來——兩個人一通折騰的時候,他最寶貝的蕭小熊滾在了地上。雲秋很心疼地拍了拍它,然後重新回到蕭問水的懷裡,照舊是把熊放在中間的姿勢,覺得這樣很安定。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蕭問水突然翻了個身,從平躺變為側身,把他往懷裡更緊了緊,連著熊一起抱在了臂彎裡。

    蕭問水說:“好。”

    *

    看過紀錄片之後,雲秋自以為對這檔子事很懂了,也打消了之前的疑慮,連帶著這一次之後,變得食髓知味起來。他每天很殷勤地纏著蕭問水,蕭問水有時會縱容他,有時候不。

    這小孩的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他對外事外物永遠充滿著蓬勃的探索慾望,缺點就是容易上癮。嘗過伊甸園的果實後,他就天天想著要和蕭問水做那檔子事兒,出門一次後,就天天想著要出門。

    這兩件事在雲秋看來並不矛盾,他以驚人的敏銳發現了,蕭問水在和他做的時候總是充滿耐心,對他也比平常縱容很多。

    他本能地以為蕭問水即將放他出門了——他這麼多天和他“和諧相處”下來,醫生要他學的部分都學全了,把蕭問水哄得還算開心,於是他覺得時機成熟,該到了找蕭問水討要自由的時間。

    這天晚上,雲秋又膩著蕭問水不放,把他從書房纏到臥室,最開始自己要得兇猛,最後反被蕭問水壓著一通折騰,話都說不囫圇了。

    蕭問水低頭看他,伸手輕輕擦過他的眼角:“今天這麼乖,怎麼沒哭?”

    雲秋只是軟軟地看著他,也不像之前一樣瞪他,只是忸怩地撒嬌,說:“大哥哥,我今天真的很乖嗎?”

    蕭問水瞥他一眼,不說什麼,只是抽身往旁邊坐去,伸手要把他抱起來丟去浴缸裡。但是這回雲秋不讓了,他又撲到蕭問水身上,纏住他,不讓他走:“過一會兒再洗,大哥哥,你先跟我說一說,我今天真的很乖嗎?”

    蕭問水說:“還行,怎麼了?”

    雲秋巴巴地貼住他:“那我們什麼時候準備結婚呀?”

    蕭問水把他拎起來用被子捲住,往旁邊一丟——做的事後他不喜歡雲秋貼上來,事後同樣不喜歡。

    他披衣下床,彎腰在床頭櫃裡拿出一排沒有標識的藥丸,配著手邊衝好的藥劑,慢慢依次吞下去。

    那藍色的藥劑雲秋已經偷偷嘗過了,苦得這小孩猛吃了三個冰淇淋才好,還自以為他不知道。

    雲秋被卷得像一個瘦巴巴的捲心菜,就滾了幾滾,滾到他身邊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蕭問水頓了一下,說:“你想跟我結婚,結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雲秋趕緊說:“我不怕麻煩的。”

    蕭問水說:“那好,我先跟你講一遍。嫁給我,到時候前後準備的時間需要一個月以上,熟記賓客來人的身份,學習禮儀,彩排兩次左右,在這之前要跟我一起去家裡長輩那裡見面,待人接物同樣要學,公司運作大大小小的方面,不說掌握,至少要了解。學歷上,聯盟星城大學前三的學歷至少要拿到……這些東西,雲秋,你有準備嗎?”

    雲秋一聽這麼大堆事情,並不清楚其中的難度,只是聽見有“彩排”兩個字,料定那就是醫生說的“排練結婚”,是他出門的大好時機。他連連點頭,聲音清脆:“我有準備的!”

    他看見蕭問水沒什麼波動的眼神,又一時覺得自己海口誇大了,於是又給自己爭取,非常可憐巴巴地說:“可是我現在考試還不及格,要考到你說的那個大學可能有點難。你等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