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 作品

第336章 崑崙墟,會舊神

    可惜。

    西王母並沒有正面回應自己的邀請,只是給出了模稜兩可的答覆。

    簡單來說,她的意思就是【誰贏她幫誰】。

    但吳妄能看出,西王母有那麼一瞬間,曾怦然心動。

    ——關於加入天道的心動。

    吳妄深知適可而止的重要性,他並未拿什麼‘現在加入你就是元老’、‘加入我們天道滿三百年就能領取入職大禮包一份’這般話術去套路西王母;

    一切只是點到即止。

    退一步說,吳妄只希望西王母‘作壁上觀’。

    哪怕西王母今後是在大勢已定的情形下,再選擇正式加入天道,那同樣也有非凡的意義。

    吳妄邀請西王母加入天道並非一時興起,反而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從西王母的野性化身說出天道兩個字開始,吳妄就不得不考慮,西王母如果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帝夋,自己會遭受何等打擊。

    答案不言而喻。

    天宮現如今對母親和自己的態度,將會一百八十度轉彎,從親善拉攏,變成斬草除根。

    如何讓西王母站在自己這邊,最起碼讓她保持中立?

    出賣色相是最沒用的。

    像西王母這般強者,尋歡作樂只是無聊且漫長的歲月中搞點刺激。

    一旦牽扯到對方的核心利益,哪怕是長達萬年、十萬年的床伴關係,對方下起死手來,也絕對不會有什麼猶豫。

    歸根結底,只有先擺明態度,再通過許諾重利來拉攏西王母這一條路……

    “仔細聆聽,此地說不定有你的機緣。”

    前方傳來的溫柔女聲,讓吳妄從思索中驚醒。

    他前方,西王母穿著淺紫色的拖地長裙,正緩步向前行走著,腳下的水面不斷蕩起漣漪。

    吳妄靜靜聆聽了一陣……

    除卻聽到了西王母那若有似無的呼吸聲,還有腳下水面發出的輕微聲響,就沒了其他動靜。

    不知為何,吳妄反而覺得,此時的西王母比水潭中走出的、那不著片縷的西王母,更有魅力。

    他們正行走在一處水面上。

    西面天空掛著低垂的雲朵,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日光渲染起了黃昏般的晚霞;東面的天邊是墨青色,能見大魚般的奇詭身影緩緩遊過。

    有幾條螭龍在天邊盤旋,成群結隊的仙禽並著一群游魚在空中翱翔;甚至,吳妄還在雲中瞥見了鳳凰鳥的虛影。

    這片水域完全沒有邊際,起碼吳妄以超凡境的仙識探查不到它的邊際。

    他能感覺到這裡一片生機,但生機背後是更深邃的死寂。

    空明、虛幻、真實、落寞。

    那種微妙的異樣感,讓吳妄心神宛若懸在半空,完全無法寧靜。

    自吳妄前方兩個身位,西王母雙手端在身前,拖著長裙後襬緩步前行,面容莊嚴肅穆,目光直視前方。

    隨手盤起的長髮更能凸顯出她脖頸的修長,那近乎完美的背影少了幾分野性化身的豐腴,更顯出塵縹緲。

    吳妄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開口問詢:

    “前輩,我們這是要去何處?”

    西王母道:“崑崙墟。”

    “能多講講嗎?”吳妄笑著問。

    “這是我獨自守護的秘密,”西王母略微扭頭,嘴角的微笑有著少許狡黠,“除非你有資格與我同列,且願意在此地停留無數枯燥的歲月,我就可將它分享於你。

    守著一個秘密這麼久,確實是很累的。”

    吳妄笑而不語。

    他突然想到了西王母此前說的幾個字眼——【啟動天刑大道】。

    一條大道能被啟動?

    有可能,西王母本就是在故意透露一些信息給他,當然也可能是在故佈疑陣。

    前方出現了一個黑點。

    吳妄仙識掃過,卻只覺那裡空空蕩蕩,只有肉眼能瞥到那小黑點。

    西王母帶著他繼續前行,這次走了不過片刻,那黑點就開始迅速放大,彷彿是在迎著他們而來。

    臨近了,吳妄就看清了那座奇異的建築。

    它就如一面石碑的底座,四周是光滑的黑色石壁;若從空中俯瞰,又像極了一口方方正正的棺木。

    奇異的是,它的大小無法直接描述,乾坤尺度在它身上已失去了任何含義。

    當吳妄走到這座建築的近前,它的大小似乎定下了——百丈長寬、十丈高,且在吳妄面前出現了一隻三丈高的門戶。

    西王母扭頭看了眼吳妄,問:“你看到了什麼?”

    “一個……”

    “不用告訴我,”西王母輕聲說著,又閉上眼輕輕吸了口氣,“隨我進來吧。”

    吳妄打起十二分精神,緊跟在西王母身後,踏入了此處門戶。

    前方,西王母走入了一片光幕中,身形消失不見。

    吳妄只覺得光線有些刺眼,元神與道軀同時閉上雙眼。

    等他再次睜眼時,四面八方都是閃耀的白光,彷彿有許多人影躲在白光後注視著自己,那嗡嗡的話語聲有著莫名的含義,這些嗓音在吳妄心底自行化作了人域的言語。

    “這是新的秩序締造者?”

    “他似乎還很弱小,這麼早就被崑崙鏡預測到了嗎?定然是有過人之處。”

    “為什麼又是雄性,我們雌性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