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霸唱 作品

龍嶺迷窟 第十八章 龍骨

    胖子對大金牙說道:“我們倆這又不是皮膚病,找醫生有什麼用,要是找醫生,還不如自己拿菸頭燙掉……”

    我對胖子和大金牙說道:“算了,愛怎麼的怎麼的吧,反正今天還沒死,先喝個痛快,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胖子拿酒瓶跟我碰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小半瓶酒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咱們才剛剛發財,這條命可是得在意著點,後半生還指望好好享受享受。”

    吃飽喝足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連夜摸回了盤蛇坡下的村子,又在村中借宿了一夜,轉天回到古藍,準備渡黃河北上,卻被告知這兩天上游降大雨,這一段黃河河道水勢太大,最早也要後天渡口才能走船。

    我們一商量,倘若在別的渡口找船,少說也要趕一天的路才能到,那還不如就在古藍縣城中先住上兩天,藉機休息休息,另外在縣裡轉轉,也許還能撿點漏,收幾件明器。

    於是我們依然住在了上次的那間招待所,不過這回招待所的人都快住滿了,很多人都是等著渡河的。古藍是個小地方,招待所和旅館只有這麼兩三家,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我們只好住進了一樓的通鋪。

    通鋪能睡八個人,我們三人去了之後,總共睡了五個人,還空著三個位置,我們不太放心把聞香玉這麼貴重的東西存到櫃上,只好裡三層外三層地裹了,輪流在房中看著,出門就抱著。

    當天晚上,胖子和大金牙在房中看著聞香玉,我去招待所後院的浴室洗澡,正好遇上了跟我們喝過酒的劉老頭。

    我跟他打個招呼,客套了幾句,問他這古藍縣有沒有什麼有名的中醫,會不會看皮膚病。

    劉老頭說倒是有一位老中醫有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的高明醫術,治療牛皮癬一絕,隨後又關切地問我是否病了,哪不舒服。

    我當時準備去洗澡,只穿了件襯衣,就把釦子解開兩個,讓劉老頭看了看我的後背,說後邊長了個疥子,想找醫生瞧瞧。

    劉老頭看後,大吃一驚,對我說道:“老弟,你這個是怎麼弄的?我看這不像皮膚病,這像淤血一樣的紅痕,形狀十分的像是一個字,而且這個字我還見過。”

    我問道:“什麼?我背後這是個字嗎?您能看出來什麼字?”

    劉老頭說:“那是八○年,我們縣翻蓋一所小學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來過一些奇怪動物的骨頭。當時被老百姓哄搶一空,隨後考古隊就來了,通過縣裡的廣播,就把骨頭全給收走了。考古隊專家住在我們招待所,他們回收的時候,我看見骨甲上有這個字,還不止一次。”

    我聽到此處,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洗澡了,便把老劉頭拉到招待所的食堂裡,找個清靜的角落坐下,請他詳細地說一說經過。

    我背上的痕跡顏色有深有淺,輪廓和層次十分像是個眼球,那形狀像極了精絕古城中被我打碎的玉眼。我一直擔心這會是某種詛咒,說不定不僅我和胖子,遠在美國的陳教授和shirley 楊也會出現這種症狀。

    這時聽劉老頭說這不是眼球,而是個字,我如何不急,掏出香菸給劉老頭點上一支。這時候招待所食堂已經封灶下班了,劉老頭正好閒著無事,就把這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

    其實就發生在不久之前,算來還不到三年的時間,當時考古隊的專家住在古藍縣這間招待所,清點整理回收上來的骨頭。地方上的領導對此事也十分重視,把招待所封閉了,除了工作人員,閒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在招待所食堂工作的劉老頭,是個好事之人,平時給考古隊隊員們做飯,沒事的時候就在旁邊看熱鬧,人家幹活,他就跟著幫忙。考古隊的專家都吃他做的飯,也都認識了他,知道這老頭是個熱心腸,有時礙於面子,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偷東西或者搗亂,願意看就讓他看看。

    這次考古工作回收了大量的龜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骨頭,每一片骨甲上都雕刻了大量的文字和符號,但是大部分都已經損壞,收上來的都殘缺不全,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工與時間進行修復。

    不過在眾多破碎的骨甲中,有一個巨大的龜甲最為完整,這副龜甲足足有一張八仙桌大小,考古人員用冰醋酸混合溶液清洗這片龜甲之時,劉老頭剛好在旁見到,那上邊出現最多的一個符號,是一個像眼球一樣的符號。

    劉老頭別的不認識,只覺得這符號十分醒目,一看就知道是個眼球,就問那位正在做整理工作的考古隊員,這符號是不是代表眼球,那位考古隊員告訴他道:“不是,這是個類似於甲骨文的古代文字,不是眼球……”

    話沒說完,就被工作組的領導,一位姓孫的教授制止,劉老頭清楚地記得,當時孫教授告誡那個考古隊員,說這些都是國家機密,絕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劉老頭心想我一個做飯的火夫,關心你這國家機密做什麼?也就不再打聽了,但是越想越覺得好奇,這幾千年前的東西,能有什麼到現在都不能對外界說的國家機密?是不是虛張聲勢蒙我老頭?但是人家既然要遵守保密條例,不歡迎多打聽,不問就是了。

    但是自從那塊大龜甲被收回來之後,我們這招待所就三天兩頭地走水(失火),搞得人人不得安寧。

    從那又過了沒幾天,考古隊看骨甲收得差不多了,又覺得這裡火災隱患比較大,於是就收拾東西走人,把骨甲都裝在大木箱子裡,足足裝了一輛大卡車。

    後來的事可就邪性了,據說想空運回北京,結果軍用飛機在半路上墜毀了,所有的東西,包括那些刻著字的骨甲,都燒沒了。

    整個十五人組成的考古工作組,只有那位孫教授倖存了下來,他是由於把工作手冊忘在了縣城招待所,匆匆忙忙地趕回來取工作筆記,就沒趕上那趟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