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層 作品
第97章 戰士與蒼蠅【為“曦璽”盟主加更4/10】
“沒有,李兄請進。”魏君側開身子給李探花讓路,然後客氣道:“我還沒有謝過李兄為我仗義執言的恩情。”
魏君說的是他咆哮金鑾殿怒斥乾帝那天,李探花曾經為他出過頭,還求到了周芬芳頭上。
這份情魏君是記著的。
雖然大家都不讓他記。
李探花聽到魏君這樣說,感覺更羞愧了:“魏兄不要折煞我,你為天下百姓仗義死節,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同窗好友應該做的事情。和魏兄比起來,我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李兄,我們就別客氣了。”
等李探花走到房間坐下之後,魏君給他倒了一杯茶,輕笑道:“我家沒酒,只能以茶代酒招待李兄了,李兄見諒,寒舍實在是太過寒酸。”
魏君現在住的是他便宜爸媽留下來的房子。
魏君這具身體的便宜父親是個老兵,肯定不會是什麼富翁,但是其實也不算赤貧。
能夠在京城有一座小院,這樣的土著魏君覺得就已經很可以了。
這要是換成他前世,妥妥的天龍人,贏在起跑線上。
要是沒有太大的上進心的話,把帝都的房子一賣,找個三線小城市換個大平層甚至別墅養老估計都夠了。
這個世界的房價沒有那麼誇張,不過京城畢竟是京城,房價再低也有一個限度。
當然,和李探花這種大儒世家比起來,他這兒的確是寒舍。
不過李探花是不在意的。
他現在也是養出浩然正氣的讀書人,如果連貧富都看不破,境界就太低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魏兄甘於貧賤,是我輩楷模。其實我一直在想,我和魏兄的差距絕對不僅僅是探花和狀元的差距,還是一個寒門和大儒世家的差距。魏兄寒門出身,還能夠高中狀元,勝過我這種世家弟子不知凡幾。”李探花心服口服。
對榜眼他是不服氣的。
要不是他長的太帥,他就是榜眼了。
探花基本都會選擇同科最帥的那個進士,這是慣例。
歷史上還有狀元因為顏值太高降為探花的例子。
當然,魏君也很帥。
不過魏君的文章顯然比他要好出一個級別,再加上他這張臉也確實能夠吃飯了,所以探花輪到了他。
對於自己這個小迷弟,魏君是很淡定的。
他早就發現了,自己這輩子特別招舔狗。
無論男女,和他接觸了之後都喜歡舔他。
這大概就是太過優秀的代價吧。
煩惱.jpg。
魏君內心輕嘆了一聲,然後正色道:“李兄,其實你想岔了,我能高中狀元,也許就是因為我出身貧寒,所以才比你們更拼命了一些。出身貧寒並不是我的磨難,反而是我的財富。若我出身富貴,恐怕我也不會一門心思的學習。”
李探花聞言對魏君更加佩服。
“三人行,必有我師。魏兄,你可永遠為我的老師。”
“我們就別再互相吹捧了,反正也沒有外人。李兄,你今日登門拜訪,應該不是特意來吹我的吧?”
李探花搖頭,臉色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魏君沒有催他,只是等著他開口。
來都來了。
李探花肯定是會說的。
不過看來應該是一件不太好說出口的事情,以致於李探花才會如此為難。
會是什麼事情呢?
魏君沒想出來。
然後李探花一張嘴,把他嚇了一跳。
“魏兄,我有一事,想請魏兄幫忙。”
“李兄但說無妨,只要不違法亂紀,以我和李兄的交情,一定會盡力的。”魏君豪爽道。
反正他也沒錢借給李探花。
先把漂亮話說出去,漂亮話又不花錢。
這就叫《情商》。
李探花果然很感動:“既然如此,魏兄,我也不客氣了,我想請你安慰一下我的心上人。”
魏君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聽到李探花這句話,右手一顫,差點把杯子掉在桌子上。
好傢伙。
他直接好傢伙。
他剛才沒聽錯吧?
還是說李探花不愧是李探花?
但是這個李家是一門六進士,父子兩探花,少一個啊。
“李兄,這個……”魏君很努力的組織措辭,他本性是一個十分純潔的人,完全沒有做曹丞相的想法。
“李兄,我尊重每個人的特殊癖好。你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愛好,我也表示理解,但是恕我無法配合。我做人是有底線的,朋友妻不可欺。”
說到最後,魏君一臉正氣,自己都相信了。
李探花:“???魏兄,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李兄,你不必覺得尷尬。我知道這種癖好很難見人,你既然願意告訴我,我就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的。你放心,你這個兄弟我已經交了,我絕對不會在外面亂嚼舌根。”魏君承諾道。
李探花終於反應了過來,一臉黑線:“魏兄,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呢?我只是想拜託你去安慰一下我的心上人,她很崇拜你。我勸她她根本不聽,我只能求到你頭上來了。”
“只是安慰?”魏君狐疑道。
李探花:“只是安慰……魏兄,你為什麼會想那麼多啊?”
他十分無語。
魏君也很冤枉:“還不是因為你姓李,還考中了探花。”
李探花一臉迷茫:“我姓李怎麼了?考中探花又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我從書上看到過一個叫李探花的人,他生平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給自己最好的朋友。”魏君感慨道:“雖然我也很想和這位李探花做朋友,但我捫心自問,我還是個人,底線還是有的,那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李探花:“……這人是不是有病?”
“很好,你認為他有病,我也可以放心的安慰你的心上人了。”魏君鬆了一口氣:“李兄,你這個心上人是什麼情況?”
“她爺爺死了。”
魏君眨了眨眼:“就因為這個所以她很傷心?”
“也不全是,她在她們家族也遭到了一些排擠。包括她爺爺,死後也不得安生。她是大家族的人,牽扯到了一些家族利益,總之弄的很麻煩。”李探花無奈道。
魏君聽到李探花的介紹,腦海中基本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不過魏君皺起了眉:“李兄,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這種情況你處理不了,我又能奈何?家族內鬥也不觸犯法律,我即便是有心相幫,也有心無力啊。”
安慰都沒辦法安慰。
魏君是有辦法哄女孩開心。
但是他要是用了自己的辦法,魏君很怕自己真給李探花戴一個原諒帽。
哪怕他不主動,可萬一對方主動呢?
魏君前世今生被倒追太多次了,對此擁有充分的經驗,不得不防。
所以魏君不是很想幫李探花這個忙。
直到他聽到了李探花的下一句話:
“她爺爺叫張杉。”
魏君一怔。
立刻就想到了那個大聲喊著“開炮”的老將軍。
他對姬長空喊“開炮”,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當然,魏君相信就算自己會死,真遇到了那種情況,他也一定會主動喊“開炮”的。
大是大非面前,天帝從不吝惜自身。
這是天帝的道,天帝也一直在用實際行動來堅守自己的道。
不過魏君並不因為自己能夠做到,就低看其他也能做到的人。
每一個能夠不吝惜自身願意為國獻身慷慨赴死的都是值得敬佩的勇士。
他和張杉其實沒有什麼交情,一共也沒見過幾面。
但是那個老將軍第一次初見的時候就在朝堂上出言力保他。
第二次主動請纓去攻打天機閣,執行必死的任務。
第三次,他好像還說過此戰活著回來的話,把他的孫女介紹給自己。
但是他沒能回著回來。
魏君對他的孫女也沒有興趣。
只不過,讓這樣一個老將軍死後都不得安生,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如果前腳將軍剛剛為國犧牲,後腳他的孫女就被其他人欺負。
那將軍犧牲的意義何在?
不能讓英雄白白犧牲,否則下一次,就沒有願意站出來的人了。
“張杉老將軍的孫女?”魏君確認了一下。
李探花點頭:“她叫張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名字。”魏君輕聲道。
李探花聞言眼前一亮,讚歎道:“魏兄果然是狀元之才,出口成詩。”
魏君:“其實這兩句詩是周祭酒做的……算了,你就當我做的吧。”
周芬芳為他檢查身體也挺盡心盡力的。
再給她扣黑鍋魏君還挺過意不去的。
“你和張姑娘進行到哪一步了?”魏君問道。
李探花老臉一紅,支支吾吾道:“兩情相悅吧,我已經準備讓家父去張家提親了。”
“能約她出來嗎?張家現在具體是什麼情況?她到底需要什麼幫助?我現在都一無所知。縱然我有心想幫,也要先了解情況。”魏君道。
李探花點了點頭,面色一喜:“魏兄,你若願意出面,我明天做東,請你和她見一面如何?”
大乾男女之防並不嚴重,女子都可以入朝為官了,出來和幾個男子聚會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問題。
魏君直接答應了下來:“好,你來安排吧。”
反正明天魏君也是帶薪休假。
“對了,需要我帶著白傾心白大人去嗎?白大人斷案如神,張家那點家事再複雜,相信到了白大人手中也會被理的一清二白。”魏君主動提議道。
術業有專攻。
白傾心在這方面確實是公認的人才,有這種資源不用就浪費了。
李探花面色更喜了:“魏兄若能帶白大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我和白大人素無交情,只能請魏兄出面了。”
“小事一樁。”魏君很淡然:“張杉將軍為國盡忠,屍骨未寒,這個時候,無論誰敢做對不起張杉將軍的事情,我知道了都會管的。如果事情真的像李兄說的那樣,那這件事情我會向姬帥和上官丞相稟報。”
魏君沒想過大包大攬。
但如果是真的,他也不會息事寧人。
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不平則鳴。
若他沒有能力也便罷了。
他既然有能力,再沉默下去,就等於在縱容罪惡。
魏君從來都不是那種人。
次日。
魏君和白傾心一道,來到了一間酒樓的包間。
裡面李探花和一個男裝打扮的女子已經坐在裡面了。
雖是作男兒打扮,但果然和姬凌雲說的一樣,張杉將軍的孫女相貌不差,英氣勃勃,和張杉將軍比起來很顯然基因經過了優化。
“李兄,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張姑娘。”
李探花起身主動介紹道:“張姑娘,這位是魏大人,這位是白大人。”
張嬋娟是一個很英氣的女子,主動起身抱拳道:“魏大人,白大人,在下張嬋娟,久仰二位大人的威名了,真的久仰,我沒有在客氣。魏大人金鑾殿上痛斥君王,白大人斷案如神治下從無冤假錯案,二位都是小女子心中的楷模。”
“張姑娘客氣了。”
魏君和白傾心回禮,然後四人落座。
魏君沒有客氣,直奔主題:“張姑娘,李兄說你今日鬱鬱寡歡,和張杉將軍有關,可有我和白大人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若有需要,請儘管開口。我與張將軍雖然相交不深,卻蒙他照顧,在戰場上也算是有同袍之誼,魏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白傾心沒有說話。
魏君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
雖然她知道張家身為大乾頂尖將門,內部的家族爭鬥肯定會是一潭深水。
但是若魏君要趟,她便陪魏君一起。
張嬋娟再次向魏君致謝。
“魏大人,說來慚愧,原本家醜不可外揚,但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張嬋娟苦笑道:“有些事情我一直無法理解,到現在也是,而且最近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些事情,更讓我惶恐不安。”
“張姑娘慢慢說,不急。”魏君感覺到張嬋娟的狀態確實有些不對。
英氣之下,是掩蓋不住的黑眼圈和隱藏的極深的擔憂,以及三分的不解和三分的埋怨。
張嬋娟喝了一杯茶,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輕嘆了一口氣。
“魏大人,白大人,李大人,你們原本是不是以為張家應該是我爺爺說了算?”
三人全都點頭。
張杉是軍方第二人。
他們自然認為張家是張杉說了算。
但張嬋娟告訴他們,事實並非如此。
“我最開始也和你們想的一樣,但是自從我懂事之後我就發現了一件事,我爺爺在張家並不受待見。儘管我爺爺